常銘這樣出手一擊,也暴露了他的功底,看樣子也就是武道疏影境。以一派宗主的身份,出手攻擊一個送信的後生晚輩,委實令人齒冷。不過常銘一擊讓蒼狼吐血,臉上倒沒有出現得色,反倒出現一絲失望之色。
“飛鷹,你去扶他下去休息吧。”
“是,夫人。”飛鷹大步走出來,扶住勉強站立的蒼狼,緩緩退了下去。蒼狼一向心高氣傲,逞強好戰,沒想到一下吃了大虧,也裡一亂,又噴出一口鮮血。
“不堪一擊。”常銳幸災樂禍地道。
“你敢再說一句,我必取你性命。”胡秀秀冷冷地道。
常銘本待反脣相譏,但看到胡秀秀冷然的眼神,心裡莫名地一寒,一句話竟然堵在了嗓子裡,沒有發出聲音來。
常銘拿着資料袋,打開一看,臉色大變。我雖然沒有看過內容,但也是知道里面例舉的是常門在外發展的子弟,每個人的長短處都有記錄在案。最重要的是有幾個身居高位的人,還有相關的犯罪證據。
“羽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給常門兩個選擇,一,將常門抹去;二,整個常門歸順於我。”
“羽夫人,你這是逼我與你一戰啊!”
“如果要戰,那就戰唄!”
“我倒有一個方法,可解決雙方的爭端,不知夫人能否聽得進去。”
“不妨說來聽聽。”
“雙方都是習武之人,那我們就以武力解決爭端,也沒有必要向市井之徒打架鬥毆一般,我們雙方各出三人,三局兩勝。如果夫人一方勝,那我常門歸順夫人;如果我方勝,夫人就得依常在貴的要求行事。如何?”
“常門哪幾個人出陣?”
“我方可以出手的兄弟五人都在這裡坐着,你方可以任選三人對陣。”
看着常銘嘴角浮現的笑意,我心知這個傢伙心裡早有盤算,他剛纔出手狀況,武道疏影境,其他四人任選,那麼至少這四人都與他在一般的境界。而我方現身的人當中,只有我一個人能夠暴打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其餘的人都不是對方的對手。
我方最重要的是黑吼的實力,如果混戰,恐怕現場沒能夠擋住黑吼一擊的人。如果對陣的方式,那麼是不可讓黑吼出戰,就減少一個最大的風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看透彼此的虛實,從而定下計策,這個常門的門主當真心思縝密。
常銘的話讓我頭痛起來,五個武道疏影境,有我和小黑在,瞬間可以滅掉,但如果三陣兩勝的話,那情況又不一樣,肯定會不讓小黑上。錢丁倒是個好幫手,可惜的是傷都還沒有恢復,出手恐怕也是被虐的節奏。
“常宗主,你恐怕搞錯一件事了。我來常門就是一個目的,滅了不聽話的,留下聽話的,可不是來跟你打商量或者打擂臺的。”
“常門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常銘的計策被胡秀秀識破,臉色也拉了下來。
“那你就試看看。”
“常門子弟,給我拿下這幾個鬧事的。”常銳一聲叫喚,從各處涌出了四五十號人,看樣子都是練家子。
“保護夫人。”青狼閃身到胡秀秀的面前,喝道。
我身形一閃,撲向常銘,常銳和身邊的老者先後朝我撲來,以圖救援常銘。剩下的兩個老者,徑直朝胡秀秀撲去。涌出來人,一窩蜂地撲向青狼等人。事情出乎我的意料,變成了一個混戰的局面。
青狼等人只得迎上擋住攻來的常門子弟,留下胡秀秀一個坐在位子上,小黑在胡秀秀面前站着。兩個老者準備挾持胡秀秀,騰身撲擊,伸手去抓胡秀秀,不料小黑一聲怒吼,只見影子一閃,小黑從兩人面前閃過,兩人感到眼前一暗,視線模糊了很多,接着眼睛部位發出剌心之痛,兩人頓時捂着眼睛痛嚎了起來。
小黑傷了兩個老者之後,連連撲擊搶進常門子弟,每一下都有人受傷,片刻之間,已經十多個人傷在小黑的爪下。本來還在圍攻的常門子弟,頓時一窩蜂地散開了,再也不敢圍了上來。
常銘接我一掌,座下的椅子碎掉,人翻滾了出去。我顧不得去追常銘,回身擋住常銳和另一個老者的攻擊,一時間我與兩人鬥得難分難解,這個兩個武道疏影境應該會一種聯擊之術,彼退此擋,牢牢將我拖住。
我看到胡秀秀那邊沒有危險,倒也不着急,剛好試試我自己功法,放手與兩人一搏。常銘滾到地上,打了幾個滾,被領路的老者扶了起來,常銘吐了一口血,也搶上來,協同常銳兩人攻擊我,一下形成了三人鬥我一人。
加入常銘之後,我的壓力頓時變得大了起來,在這三人換成另一套聯手功法,能讓每次攻擊變得犀利很多,力量也增加了很多。我跟本沒有與暗世宗門的人爭鬥過,遇到這種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雖然支撐的辛苦,但我還是要歷練一下,瞭解一下古傳承功法的玄妙之處,這種機會很是難得。
胡秀秀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小黑已經退到了胡秀秀身邊。常氏宗門的弟子散落在四周,但都不敢上去圍攻了。青狼等人,每個人身上都帶着傷,看來被揍得很慘。
與常銳三人鬥得一會兒,我終於看出門道,其實說白了也沒有什麼,三人依靠一種步伐,不斷地換着方位,每個出手前,都從上一個撤回來的人身上借力。得知這個原理,我稍加感悟,已然對熟悉了三人攻擊方式,在常銘退後的步伐中,我他先滑步到常銘退的位置上,等着常銘退回去,一指戳在常銘的腰間,火氣透入常銘體內。
剛拿下常銘,常銳一掌攻了過來,我一把把將常銘推了出去,常銳看到常銘身子撞了過來,連忙撤掌。我貼着常銘追了上去。參與攻擊的不知名老者一見情況不妙,連忙跨步攔截,以解常銳之厄。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我把常銘的身子一帶,常銘改爲撞向無名老者,無名老者伸手扶住常銘,我一指戳在無名老者的肋下,火氣透入。
常銳跟本沒有反過來,這兩人被我廢掉,返身一掌。我身子一滑,轉身到常銘與無名老者的身後,常銳一掌擦着兩人而過,我身子一矮,側身一指戳在常銳的小腹上,火氣狂涌而入,常銳連忙運功抵抗,沒料火氣直接將真氣燒了個乾淨。
常銘兩人和常銳的情況一樣,火氣透入的時候,都準備運功抵擋,沒料火氣能夠以真氣爲燃料,有真氣的地方,火氣就能燒過去,片刻之間將三人修煉的真氣廢掉,三人一下子變得不如一個不會武功的老者。
三人跌倒在地上,常銘無神地問道:“你廢了我們的修爲?”
“沒了修爲,你們就不會爲非作歹,安安心心地做一個好人。”我說着,走到常在貴身邊,一指戳在常在貴身上,火氣透入,頓時將常在貴也廢掉了。
“誰在我常門撒野?”
“爹,他廢了我的修爲。”一個神態威猛的老者從裡走了出來,常銳頓時哭訴道。
“叔叔,我們的修爲都被廢了。”常銘也垂頭喪氣地道。
“你找死。”常銳的老爹火氣倒是不小,一股狂暴的也息涌了出來,嘴裡狂喝道:“你們一個也別想走,我要……”
“老兒,你大言不慚,就讓我來會會你。”錢丁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接着身影出現在大廳的門口。
“你突破了?”
“多謝先生指點,僥倖突破。”錢丁哈哈一笑,得意非凡,彷彿狂暴的氣息沒有影響一般,大步踏向常銳老爹的面前,不屑地道:“通名,我與你一戰。”
“常垣。”
“錢丁。”
“你是曲幽境?”
“剛纔是,不過現在已經是重巒境了。”
“哈哈,那讓我看看你這個重巒境有何厲害之處。”
常垣伸手一拳,朝錢丁擊去。常垣這一拳,彷彿將身前的空氣凝結住了,形成一拳形,隨着拳的實體朝錢丁橫掃而來。兩人動上手來,我連忙擋在胡秀秀的面前,如果胡秀秀被兩的拳風掃中,不香消玉殞纔怪,我哪裡敢冒險。
錢丁探手一掌,劈在常垣的拳風上,勁氣交加。常垣悶哼一聲,倒退數步,而錢丁不過是身子微微一晃。這還是錢丁剛剛突破的緣故,對於境界理解還未深刻,否則常垣恐怕就是站着的了。
“你,你真的是重巒境?”
“難道還有假嗎?”
“你纔多大年紀,就能進入重巒境?”
“我在曲幽境蹉跎了十年,早上纔得到先生指點,不想晚上就突破了。真可謂朝聞道,夕死可矣。”
“誰,誰有這樣的本事?”
“當然這位先生了。”錢丁對着我,躬身打着手勢道。
“不可能,他纔多大的年紀,怎麼可能是有這麼高的修爲?”
“先生目前也是曲幽境,那還是因爲他的年紀太輕的緣故,如果他到了我的年紀,相信不會是在武道之境徘徊了。”
“我不信!”
“不信,那你接我一掌試試!”我踏步上前道。
錢丁見我上來,轉身退到一邊。
“如果你能展現出曲幽的實力,我就相信。”
“鬥!”我輕斥一聲,一掌掃出。
這一掌與當時跟錢丁相鬥的那掌相似,但我現在使將出來,比那個時候的體會深了很多,掌勢之中也沒有那種呆滯之意。
“叔叔小心,他的真氣有古怪。”常銘有氣無力地叫道。
我沒有廢掉常垣修爲的打算,自然也沒有動用火氣,不過我也沒有給常垣反應的時間,掌勢快速達到常垣胸前。常垣別無選擇,只是舉掌格擋。在常垣的眼中,我這一掌,攜天地之威,跟本是避無可避。
雙掌相交,常垣感到充天塞地之壓抑,胸口彷彿壓了千斤巨石一般,如果不退開,全身都要爆開來,常垣只得駭然而退。
看着常垣一臉驚駭的樣子,我並未追擊,我的腦海卻奇異地浮現出了剛纔上山情況,黑暗山羣峰巒疊嶂,山中燈光隱陷綽綽,一切又是那麼若隱若現,明若未明,讓人感到一都是那麼玄之又玄。
突然我心裡一陣明悟,重巒不就是像這種狀況嗎?隱與明,藏與現,一切都是介與兩者之間。想通這一點,我身上氣息悠地強大了起來,好像打破了什麼桎酷了一般。
再去回顧疏影境,我才真正的明瞭,疏影就是淡淡隱現關係,看而不明的樣子。那種狀況,也就是天道的初步掌握,具有朦朧的感覺。
而曲幽境則是隱與明都深刻了些,想明明不了,想隱隱不住,隱與明都有一道小徑,碰壁之後,又有是那種峰迴路轉的感覺。
重巒境明中有隱,隱中有明,明既是隱,隱又是明,這二者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幻象,幻象即是本質,本質又是幻象,既溶入又分離。
疏影境、曲幽境、重巒境,這三種境界,都是在天道得失之間把握得一絲生機,正如在道五十,天道四十九,每個境界,要找出的就那一絲間隙,才能謂之道。
先前所謂的突破,只能以外物狀大了己身的氣息,從而把握了一絲天道的運用法則而已,而這次的明悟,纔是真正的掌握了武道境界。
怪不得老頭子曾經說過,人體藏着無數個寶庫,我們採用修煉的方式,只是爲了打開寶庫,而很多人走了偏路,只知道拼命地去強大自身,殊不知,弄錯一個方向是,強大自身是爲了打開自身的寶庫。寶庫打開之後,氣息自會強大,境界自會提升,而且這種提升是沒有雜質的,遠勝過外物狀大的氣息。
老頭子說這番話,我聽得半懂不懂,再問下去的時候,老頭子只說是祖宗傳下來的,具體的意思,他也不明白,也從未參透過。我不然自比老頭子聰明,但我結合自己的狀況,頓時明瞭這種說法。明悟了天道,就算是解開了一座寶庫,寶庫解開之後,對一切的領悟更加深刻,氣息彷彿從身體內部解開了封印,自動攀升起來。
瞬間我相到了很多,怪不得有些苦修者,長時間冥想靜坐,看上去沒怎麼修煉,可是一旦突破,卻遠非常人可比,願來就是這個原由。一理通百理明,只是片刻之間,我已經將這些東西消化了,再也不能困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