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吳高山何錯之有,而且吳高山當年師從邋遢道人李不凡,此人可是觀星六子的師叔,所以吳高山可是正宗茅山宗的人,文星堂的人去追殺他,這件事從邏輯上就說不通。”
“可是張鴻傑就是這麼和我說的。”
“我沒說你傳錯話,所以這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寧陵生說罷臉上露出一絲頗爲神秘的笑容。
“寧哥,你肯定是想到什麼狀況了。”我趕緊湊了上去。
寧陵生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端起茶杯淺酌一口碧綠的六安瓜片道:“小花和她孩子的房子已經建成了,今天上午我們準備過去,你想去嗎?”
“當然要去了,我在這一家人身上付出了慘痛代價,必須對她們關心到底,否則我真虧的慌。”
寧陵生生平第一次被我給逗笑了,差點把嘴裡的水給噴出來,他用毛巾擦了嘴巴道:“這件事真是爲難你了。”
“其實也談不上爲難,我覺得這是試金石,我能通過這件事知道小雪對我感情的深淺。”
“你能這麼想挺好,稀裡糊塗的人長命百歲。”說罷寧陵生起身道:“你不休息了?”
“我在車上睡吧,反正我睡眠質量好。”
“好,去吃點早飯吧。”
吃過早飯後我們上了三輛車子,劉小花母子和熟龍蝦坐在中間那輛車子上,我們分別坐前後。
我上車就閉眼睡覺,不知過了多久我猛然醒了。
發現我坐在車子裡,車門四開着,車停的位置是一處村子裡的打穀場,只見四處全是乾草垛。
估計到了已經有一會兒了,我擦了把口水從車子上走了出來,四下一望就看到不遠處兩處木質的道觀,分別是清風和明月。
難道寧陵生說的劉小花隱居之地就是這裡了?我想起了那位老道姑,雪兒還在她這兒養着呢,也不知道長的如何了。想到這兒我趕緊走了過去。
清風觀一如既往緊緊關閉着,明月觀則大門洞開,王殿臣坐在門檻上抽着煙。
“給我支菸。”我走過去道。
“寧哥呢?”我抽着煙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道觀中空空蕩蕩,不光是沒人,道姑養的那些妖獸一個不在,包括雪兒。
“不知道,人還沒站穩,道姑就把人帶走了。”這趟來是極其隱蔽的,除了劉小花一家就是我們三個人,兩個司機早就被寧陵生支走了。
“這個地方也沒啥隱蔽的,除了一個道士一個道姑,四周還有好些
村民呢?”我道。
“大哥把人安排在這兒肯定是有原因的。”
“肯定的,道姑是專門養靈獸的,和盧十一是同門。”
“他們都是屬於茅山宗的,當然是同門了,茅山道士遍天下啊。”王殿臣道。
正聊着天只見一名農夫背後揹着一大捆劈好的柴火從我們面前走過。
看到他別後揹着的柴火我忽然覺得有點奇怪,用胳膊捅了捅王殿臣道:“你看這人好像有點不對勁。”
“哪不對勁?”他吐出一口煙道。
“你看他背後背的那捆柴火,看面積至少有幾百斤吧,這人又瘦又小,哪來這麼大的力氣?”我驚訝的道。
確實,木柴都是剛劈好的溼木,這種木頭是生不起火的,所以很重,必須在太陽下完全曬乾水分才成,這人揹着木頭應該是去打穀場,只是看他的身高最多不超過一米六五,瘦的更是和猴子一樣,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揹着幾百斤的木柴輕鬆的走着路。
此地的路沒有修過,只是撲灑了一堆石子,天長日久石頭路被踩得坑坑窪窪,有的地方就是泥巴地,冬天泥巴地被凍的很硬,但是這人只要走在泥巴地上就會留下腳印。
由此可知他背後這捆木柴的份量。
我兩不由自主的起身望着這人一路走到打穀場,隨後他一鬆繩子。
嘩啦啦聲響中,攤了滿滿一地的木頭片,這人隨即點了一管旱菸開始收拾地下散碎的木頭,連口大氣都不喘。
“這人是高手啊,難道是隱居室外的武林高手?”王殿臣道。
“有可能,小隱隱於野,高手躲避世俗紛擾在這種地方修煉武功也不是沒有可能。”我道。
我們正在熱烈討論乾癟老頭怎麼會有如此驚人的力氣就聽寧陵生的聲音傳來道:“既然如此就拜託先生代爲照管了。”
“寧先生放心,既然是你託付的事情貧道自然竭盡全力,不負重託。”
“多謝先生。”只見兩人從東面走來,邊走邊說。
“你說大哥這麼大的本事卻把劉小花母子安排在道士身邊真能保證她們的安全?”
“寧哥的決定如果你有質疑,請直接告訴寧哥本人,而不是和我說。”我道。
“我就是隨口一說。”他笑道。
道觀邊停住腳步後寧陵生謙恭的道:“那晚輩就先告辭了,有勞先生。”說罷鞠了一躬。
老道姑笑吟吟的望着他也沒回禮。
回家的路上寧陵生
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道:“如果將來我出了什麼事情,你們一定要把這孩子繼續撫養長大。”
“大哥,不是我懷疑,孩子放在他們這兒真的靠譜嗎?萬一那隻大耗子找到這裡該怎麼辦?就憑那老道姑能擋住耗子的進攻嗎?”
“就算鼠妖有與天斗的本領也不敢在道姑面前撒野。”寧陵生信誓旦旦道。
“你確定嗎?”王殿臣似乎是不太相信。
“茅山宗內其實是分爲兩大支派的,一是最大的宗派武宗,但茅山宗之所以能揚名天下,開創不世之功主要靠的其實是另一大分支,靈宗。”
聽寧陵生這句話我忽然想起張鴻傑時曾經說過茅山宗有一位大人物玄機道人是武宗的。
於是我問道:“寧哥,盧十一臨死前曾說過他們這一派遭受了另一派不公正的待遇,難道就是武宗和靈宗之爭?”
“是的,武宗的信念是法術爲尊,他們認爲道士悟道畢生所爲就是修煉頂級的法術,這是道士的本功,本事最強的道士就是以最強的法術能力來定的。而靈宗卻認爲天地萬物皆有生命,修道最重要的不是法術能力有多強而是需要有感知天地萬物的能力,如果一個人不瞭解生命的真諦即便擁有了最強法術,他也未必會成爲一方高人,極有可能變成爲禍世間的魔頭。”
“這個說法沒錯啊,我認爲靈宗的人說的很有道理。”我道。
“可武宗說的也有道理,道士的本功就是驅邪避禍,你若包容世間萬物,妖魔鬼怪也是萬物之一,靈宗的教義是非不分,甚至有同流合污的可能。”
“所以兩派就站在各自觀點上寸步不讓,之後爆發了一場紛爭,先是武宗的人殺了靈宗的人,之後靈宗爲了報復對手便召喚妖獸對付武宗的道士,如此一來兩方就打了個不可開交,千百年來一直是明裡互相拆臺,暗中自相殘殺。”
“明白了,其實我覺得這兩派如果能兼容幷蓄,納長避短,茅山宗應該能變的空前強大,爲什麼非要搞分裂呢?”我不解的道。
“對於權力人都有需求,茅山宗之所以會鬧到這種程度,是因爲明朝時出了兩位能力超強的道士,這兩人後來都成了一代帝君,一人號爲真葉神武帝君、一人號爲天山靈寶帝君,這二人就是茅山宗武、靈之爭的始作俑者,當時二人的師父因爲死的過於突然,並沒有來得及指定接班人,所以兩人都覬覦茅山宗主之位,最終經過一番爭鬥,神武帝君得獲大寶,靈寶帝君憤然之下帶着門下教徒另立宗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