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們不傷害饅頭就成了。”我道。
“放心吧,饅頭現在比你厲害。”說罷寧陵生帶着饅頭不急不慢的走入了濃濃的白霧中。
又過了五天,運動衫也不來了,酒吧又恢復到了正常運營的狀態中,而距離春節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寧陵生私底下對我道:“小雪沒了家人後這是第一個春節,你得想辦法讓她過好。”
“寧哥,這事兒說的容易做起來難,我能有什麼辦法?再說直到現在她都不理睬我。”
“男人心眼如此之小,她不睬你就哄到她睬你爲止,抱怨什麼?”
“寧哥,你是不談戀愛不知道這些女孩的臭矯情,我……”
“小雪剛剛死了父母,你不能這麼說她。”寧陵生表情立刻就變的嚴肅起來。
“我這話說的確實太沒人性了。”說罷我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得了,你先想想如何操辦這個春節。”
爲這事兒我特意諮詢了王殿臣,結果一向不靠譜的王殿臣居然還真給我出了一個相當有技術含量的辦法,他道:“你去把雪兒接回來,它是大哥的心頭肉,如果它能參加這次春節聚會,首先大哥就開心,其次小雪一定會喜歡雪兒,而我們這些人裡除了寧哥只有你能帶走小雪,這個優勢可以利用。”
“你小子真夠賊的,這點子不錯,相當不錯。”我拍了他肩膀一下。
“我這點子不錯吧,到時候和小雪複合了記得請我吃大餐。”
“你放心,大餐管飽。”我笑道。
於是在籌備年貨的過程中我特意多備了一份,年二十八酒吧關門,我把年貨給老道姑送了過去。
路途也不近,開着車子上路後只見偌大的城市猶如空了,開半天車都見不到一個人,路上空曠的讓人覺得心發慌,很快上了荒瘠的土路,過了一道長坡後只見土路邊坐着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婆婆,穿着一件滿是補丁的老棉襖,她身邊放着一個髒兮兮的竹籃,和一根樹枝做的手杖,此刻絕望的對着天空放聲大哭。
我車子都已經開過去了,看到老人如此悽慘的表情,心裡就覺得一陣抽緊,隨後又將車子倒了回去搖下車窗後我道:“老人家,你這是怎麼了?”
“我慘啊,大過年的被兒子從家裡趕出來要飯,我這一輩子不知道爲啥活着,我有心想死,卻老的連死的力氣都沒有了,就想着撞車吧,可是真看到你車子了我又想大過年的我真要在你車子上撞死了,你又如何
過年呢,所以我是真沒辦法了。”
真是見過慘的沒見過這麼慘的,我嘆了口氣道:“老人家,見到就是緣分,你也別難過了,兒子不想和你過年,我請你回去過年好嗎?”
“小夥子,我這麼老了你請我回去過年不嫌我觸黴頭嗎?”
“您這話說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大過年的我請一個寶回去有誰會嫌呢?”老太被我說的破涕爲笑。
我下車給打開後車門道:“上車吧,我家裡人肯定會歡迎你的。”
“謝謝、非常感謝。”我身後傳來她咯咯的尖笑聲。
這老太笑起來的感覺和她的年紀、氣質不太相符。
想到這兒我攥着門把手轉身剛要請她上車就見老太將她手上那根木棍子對着,而木棍一段黑黝黝的並不像是木頭。
我正在想老太這是什麼意思?就見木棍忽然噴出一股紫氣,我鼻子裡聞到一股香甜氣息,腦子驟然一陣發暈,接着就覺得天旋地轉,眨眼就失去了知覺。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來吧、來吧、相約一九九八。”
我是被兩位天后的歌聲吵醒的,睜開眼睛後我只覺得後腦勺就像被掀開了,又痛又空。
只見不遠處的電視機是開着的,裡面正在播放春節晚會,而我……
我又一次被人倒吊着懸在半空。
我在空中微微晃盪着,捆在腳上的麻繩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隨即我就看到左邊一人,那人還算是正常, 只是一對眼珠子充滿了血絲,這應該是倒吊的時間太長腦子已經充血了。
轉念一想我自己,出事當天是大年二十九的下午,而現在已經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了,我至少被倒吊了一整天,所以估計和他的情況也差不多。
然而當我視線轉向右邊,猛然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嚇得我張嘴就要慘叫,這才發現嘴裡被堵了東西。
右邊那人兩條胳膊已經被齊根砍斷,傷口處的皮膚、脂肪層、血肉筋絡、骨頭、一層層的看的極爲清楚。
手斷了看的未必恐怖,但切口處看得如此清楚這就非常可怕了,我要不是一天沒吃飯非吐了不可。
我這纔看清楚自己身處一間極大的廢棄車間裡,從三角形天棚到地面足有五六米的落差,周圍堆滿了報廢的汽車,而那詭異的一家人就在兩堆報廢汽車之間的空地上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酒菜。
桌子上坐的人應該能用怪胎來稱呼。
那個騙了我的老乞婆此刻還是那身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主位上,左手邊坐着的是一個滿臉疙瘩的胖男人。
他臉上的疙瘩可不是那種大點的紅包,而是真正的肉疙瘩,就像有人用吹管在他臉上吹起了一個個猶如乒乓球大小的鼓包。
我這個人有密集恐懼症,看到這一臉肉疙瘩,瞬間噁心的渾身一陣陣過點,毛孔都酥了,要是站着我非跪了不可。
而老乞婆右邊的女人面色就比男人乾脆了很多,她臉上可沒有那麼多的疙瘩,只有一個,而且在下巴上,是一個暗紅色巨大的肉瘤,一直塔拉到她的胸口。
而在她左手處還有一對看來更加年輕的人,一人渾身長滿了青毛,很長的毛,整個人看來就像是個大猩猩,還有一個則是女的,她的五官很端正,基本可以算作是美女……
前提是她不能張嘴,“美女”的嘴是四瓣的,比兔子嘴還要多一瓣,所每次一張口四瓣嘴同時張開,能露出所有的牙齦……
那模樣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怎麼被這一家怪胎給抓來了,難道他們打算吃了我?
忘記說了一點,吊在我身邊被割了雙臂的人沒死,他無力的睜着眼睛,嘴角抽着白沫人的狀態雖然已經不成了,但一時半會還是不會死。
因爲這些怪胎給他吊着葡萄糖,這些怪胎不知從哪弄來的葡萄糖,插在那人腳脖子的筋絡上,一滴滴的滴入重傷者的體內。
我雖然不怕鬼,但這恐怖的一幕成功的把我嚇了個半死不活,我能看見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着,這就是顫抖。
這一家怪胎看着電視節目,不停的發出愉快的笑聲,有的聲音像磨牙、有的聲音像鋸木,有的聲音像是尖利鐵器從玻璃上劃過的響動。
正在這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低吼聲。
這聲音又低又沉,卻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隨着這一聲的響起,廢舊的汽車一面噴出猶如細霧的水氣,這應該是從嘴裡噴出來的口水。
隨即沉重的呼吸聲不停的響起在這寬闊的空間裡,隨即只見下巴上長大瘤的女人丟下筷子,着急忙慌的跑到汽車鐵殼之後,再出來後手上便拿着一柄沾滿血跡,但十分鋒利的砍刀。
看到這把刀,吊在我身邊那位垂死之人就像突然間被打了雞血,不停發出嗚嗚慘叫聲,身體也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大肉瘤臉上堆起一副恐怖的笑容拎着刀朝我們緩緩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