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能對鄭春雨這樣的人請吃一頓飯的意義不太能理解,覺得這就是一頓飯,人總得吃飯,湊出吃飯的時間見個面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對於鄭春雨這樣的人而言,他請人吃飯卻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因爲要考慮的面太多,首先是時間的問題,鄭春雨屬於那種既要應酬不斷到來的各種工作組,還要負責阿拉曼鋼的研究開發計劃、還要負責公司的人員管理,他的時間真不是一般的寶貴,甭說吃飯,上廁所都得算到日程裡。
而且他特殊的工作性質也導致他的一些社交行爲要非常謹慎,所以請人吃一頓飯在他來說就是非常奢侈的事情。
寧陵生想推辭,但鄭春雨在電話裡堅持要他來,也是抹不開面子,只能答應了。
於是我們三人在一個細雨濛濛的傍晚打車前往了鄭春雨家,在他的豪華別墅裡見到了他的一大家人,包括雪松、慧慧的養父母,兩姐妹、雪驚秋和鄭春雷。
再次和鄭春雷見面,他本人比之前瘦了些,但精神還好,見面自然有一番寒暄,我才知道鄭春雷被綁架後鄭春雨曾經通過非官方渠道實施了幾次營救計劃,如果不是因爲對方太過於想得到阿拉曼鋼,早就殺人了,而這也是林懷民懷疑鄭春雨販毒的由來,因爲對方總是再和一些看似犯罪分子的人接觸,而這些人其實是鄭春雨招來的僱傭兵。
當晚我喝多了酒,在酒席上口沫橫飛的將寧陵生在這整件事裡所做的一切當故事加油添醋說了一遍,就連鄭春雨這樣身份在整個中國都算的極其尊貴的科學家都親自端着酒杯起身對寧陵生道:“寧先生,您挽救了鄭家,如果不是您的仗義援手,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場危機。”
“我肯定不能眼看着阿拉曼鋼研究資料被外國人搶去,又不能不管鄭隊的安慰,所以也算是運氣好吧,把這件事做圓滿了,事後想起來還是有點怕,但當時沒有退路了,很多時間堆在一起,如果不做成,那就會一敗塗地。”寧陵生有感而發,說罷嘆了口氣。
“寧先生,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敬佩之情,人說青年才俊,看到你才知道這四字的含義。”鄭春雨親自起身端着酒杯道:“我敬你一杯,我知道你不喝酒,喝點水就成了。”說罷他將一杯酒喝了個精光。
寧陵生端起茶杯回禮道:“我自小滴酒不沾,就以茶代酒也敬您一杯了。”說罷喝了口茶。
總之當晚的宴
會是在愉快的氛圍中開始,在愉快的氛圍中結束的,我因爲酒喝多了,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
生活終於又回到了正軌,不需要爲拯救人類命運犯愁,不需要爲自己面對強敵而擔憂,所有身邊的人也都安全無恙,這就是最美滿的人生境界。
不過我心裡隱約還是有一處擔心的地方,那就是酒吧下的那個大洞穴,我不知道這個洞穴對我而言意味着什麼,究竟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第二天我又去見了那位老者,這位能力通天,卻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想要幹啥的世外高人。
老頭倒是很想得開,沒有絲毫世外高人的樣子,整天看報紙、吃零食、看電視,似乎是要把以前所有荒廢的娛樂給補回來,不過他的精神頭確實不錯,滿臉紅潤,甚至人都胖了點,看見我也是樂呵呵的問這問那,我實在不習慣世外高人以這種“形態”相處,於是敷衍保證一定找到嶽冷杉便落荒而逃了。
我又去看了小紫,她恢復的很好,基本上已經能夠自理了,智商沒有明顯的蛻化症狀,但是反應略慢了點,醫生說能恢復到她這種程度已經堪稱奇蹟,讓我不要過於自責。
出了醫院大樓我蹲在走廊拐角處無聲的大哭了一場,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難過,或許是因爲小紫的身世和我頗爲相似,都是有家人,但根本不受家人重視的那種。
總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而小寶也在寧陵生的“召喚下”返回了臨江。
當天我們本來是打算給小寶接風,在酒店包廂裡酒菜全齊後正打算開喝,就聽有人敲門。
打開包廂門後我居然看到了慧慧,只見她頗爲侷促的站在門口道:“秦總,我大姐在嗎?”
“在啊,當然在了,來趕緊進來,你可是稀客。”我把她請了進來。
“我請慧慧來的,多一雙筷子吃不窮吧?”小雪開玩笑道。
“就慧慧那點小肚皮,兩片西瓜就餵飽了。”我開玩笑道。
“討厭,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慧慧嗔道。
“是啊,我就是要堵住你的嘴,誰讓你現在不幫我幹活了。”
“你得了吧,有我這麼好的一個會計,你還需要誰呢?”小雪道。
“這倒是,來我敬大會計一杯。”說罷我端起酒杯。
吃喝了一陣,酒興漸漸濃烈,大家說話也就更放得開了,只見慧慧起身對寧陵生道:
“寧、寧大哥,我能求你幫個忙嗎?”
那算了笑道:“鄭小姐太客氣了,有話就說,我盡力而爲。”
“別稱呼鄭小姐,那樣顯得生分,你就和他們一樣喊我慧慧可以嘛?”慧慧撲閃着一對大眼睛道。
“好的,慧慧。”寧陵生笑道。
“嗯。”慧慧用力點了點頭道:“我有個朋友是辟邪師,最近他遇到了一點麻煩事,能請寧大哥幫忙解決一下嗎,小妹先謝謝你了。”
她把謝字說在了前面,這樣寧陵生都沒法回絕了。
不過她說的辟邪師可有點意思,不知道這姑娘怎麼會認識這行裡的人?
避邪師不是上天入地的茅山道士,也不是靠符籙聖水就能降妖除魔的龍虎天師,避邪師說白了屬於驅魔行當裡的城管,因爲能力有限所以喜歡採取羣毆的手段對付那些跑錯了地兒的妖怪,絕大部分避邪師都有幫手,至少兩人,一人負責誘餌,一人負責埋伏,這樣一來就形成了避邪師獨特的職業屬性,幹這行的經常是一家總動員。
我因爲職業的關係經常見到辟邪師,做這行看似拉風,卻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說我我曾經見過一位辟邪師,到他這一輩除了他還算是個正常人,大哥是個傻子,二哥、三哥其實是一個人,因爲這人是個有精神分裂,雙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
辟邪之人常年和穢物打交道,所以能平安過一世的幾乎沒有,這點和黑社會老大的命運有點相似。
而家族裡的人大多有這樣、那樣不順心的事兒,所以避邪師家族間會有換子的行爲,據說這種方式可以讓一個“黴運當頭”的家族重頭再來,所以辟邪師這行向來被道門中人所不齒,說他們是一羣專幹缺德事遭了報應的混蛋。
寧陵生當然知道辟邪師是羣什麼人,他不會歧視任何人,但辟邪師確實是一羣比較容易讓人走黴運的人,他們就像是個大黑洞,總是能把身邊之人的運道吸收的乾乾淨淨。
於是他道:“你這位朋友怎麼了?需要做什麼?”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如果寧大哥願意幫助他,我明天請朋友過來一趟。”
“成,你讓他來吧。”寧陵生絕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但他沒法拒絕慧慧,因爲全程慧慧都是帶着近乎哀求的表情,那副楚楚可人的模樣誰都不忍心拒絕。
於是第二天上午我們準時見到了這位“辟邪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