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今天發生了一件轟動武山鎮的事情,羅騰被刺殺!
就在清晨,天空飄着濛濛細雨,金陽被一層層的烏雲遮蔽,羅騰一如往常的朝着逍遙館走去,但今天不同,以往都是他自己一人,可今天卻大擺排場,身後跟了十多位的武者,其中還有三名達到了淬肉階段。
當時,羅騰坐在自家轎子中,身旁攬着兩個嫵媚女子,他撇了撇嘴,暗自嘟囔:“嚇唬我?我會上當?我就不信這麼多武者你還敢來!”
羅騰說的自然是昨天送紙條恐嚇的秦時,他對於這種恐嚇顯得很是不屑,這倒也自然,畢竟像他們這種人,時常收到這些信件,但這次讓他如此慎重的原因還是因爲那人至少也是淬骨武者,雖然不屑,卻也還是擺開了陣仗。
羅騰一臉淫邪,捏了一把身旁女子的柔軟,惹得她一陣嬌笑,這一刻他覺得什麼所謂的被人控制都無所謂了,年近七十,還有什麼比享受生活來的更加舒服的?他懶洋洋的靠在轎子裡哼着小曲。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將轎子吹的搖搖晃晃,使他不自覺的撞到了一旁轎門上。羅騰撩開轎簾破口大罵:“什麼他孃的鬼天氣!”說完再度將簾子放下坐了回去,然後習慣性的美滋滋一笑,一手向着身旁女子胸部抓去。
“啊!”突然一聲驚叫,羅騰雙目欲裂,剛剛伸出去的手掌居然被尖銳之物刺破了一個大口子,此刻正在不斷流着鮮血。羅騰大怒,心說一定要將這個**拔光了遊街示衆,他憤怒的轉過頭去,緊接着猛地向後一仰“咣噹”一聲,直接在轎子中的座位上滾了下去。
“你,你,你,你……”羅騰全身上下無處不在顫抖,指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青年,在看那兩個女子,此刻居然已經瞪着驚恐的雙眸,咽喉處滲着鮮血,羅騰突然想到了昨天的紙條,心中更加害怕。
“我?”秦時淡笑,將匕首上的鮮血向一旁猛地一甩:“我記得我應該提醒過你,不準來逍遙館吧。”
秦時這一句也等於是告訴了羅騰,昨天的紙條正是他留的。羅騰大驚,上下牙齒不斷磕碰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可他突然雙眸一肅,居然在這矮小的轎子中彎着腰站了起來,他對秦時怒目而視大吼道:“好,好,既然來了,你就給我留下吧!來人!”
秦時依舊一副神態自若的模樣,對於羅騰的威脅顯得不屑一顧,淡笑的望着他。
羅騰一臉獰笑,他甚至已經看到了眼前目中無人的小子被十多名高手打的體無完膚的模樣。兩人冷冷相望,就這樣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秦時並沒有着急,反倒饒有興致的模樣,反觀羅騰,臉色卻越發難看。
又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羅騰終於安奈不住心中的躁動,猛然轉身,一把將簾子撩了起來,朝着外面大喊道:“你們這幫混蛋,拿了老子的錢,給我……”話剛說到一半,怒吼聲戛然而止。
羅騰顯得有些茫然,呆呆的跳下轎子。這一切秦時並沒有阻止。羅騰站在轎子下面,茫然四顧,這裡的場景越發熟悉,緩緩的轉了轉頭,身旁是一個府宅,門楣上寫着兩,羅府!
“轟隆隆!”
電閃雷鳴,先前的綿綿細雨已經轉變成傾盆暴雨,就如同天空中有個巨人用水盆向下潑灑一般。
羅騰站在雨中,對於瞬間被淋溼的一身華服顯得沒有什麼反映,他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身體有殘疾的老人,趿拉着身體先走到轎伕身旁,對於轎伕蒼白的臉色,不知何時被人割開鮮血早已流乾的咽喉無動於衷。
“喂。”羅騰拍了拍轎伕的肩膀。“砰!”死的不能再死的轎伕應聲倒地。轎子也跟着“哐啷”倒地。
羅騰依舊沒有反映,走到另一個轎伕身旁:“喂。”
“砰!”依舊倒地。
羅騰沒有再動,年歲已大的他突然如同將要入土的半死人一般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轎子前後十多名的武者。
“砰,砰,砰,砰,砰……”一連十多聲,所有人,全部倒在地面,而一地的雨水,也不知何時被染成了猩紅色。
秦時冷冷的站在一旁,身邊出現了一位虎背熊腰滿臉匪氣的男子爲他打起了一柄雨傘。男子道:“老大,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男子正是鐵獅,此刻他臉色有些不忍,對着秦時欲言又止。
“哼!”秦時一聲冷哼:“這纔是第一步而已。”鐵獅沒有在說話。
“嘿……嘿嘿……嘿嘿嘿……”羅騰突然笑了起來,仰頭望着漫天雨水像是一個孩子般歡笑嬉戲起來。
鐵獅將頭轉像一旁,雖然他是山賊,殺人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可怕,但是望着一個人從朝氣蓬勃到精神崩潰,這種考驗不只是對於被害者,對於實行者也是一個精神上的考驗。
就在這時候,秦時動了,他一步踏出,直接來到羅騰身旁,羅騰似乎不知道來人究竟是誰,像個孩子一樣拉起秦時的手,在雨中跳了起來。秦時被拉着手,沒有說話。
突然間,一陣電閃雷轟,滾滾奔雷似乎就炸開在衆人頭頂,一片銀色取代了人們的視線。
雷電過後,秦時轉頭離去,與鐵獅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雨點中,遠處,一個聲音傳出:“雨給了我復仇的動力,如今雨,就是你們的催命符!”當初將要崩潰的秦時,就是突然下起的大雨點燃了他的復仇之炎,如今,這雨再度降臨人間,可卻成爲了他血腥的陪襯。
羅府門口,一面七十來歲的老者,躺在雨水之中,血流如泉,半眯着雙眼依舊傻傻笑着,如果仔細去看,他的雙腿已經距離身體有了一寸的距離。如果羅騰不死,那麼他也將會是一個失去雙腿且神志不清的瘋子!
鐵獅一路上顯得有些沉悶,他不說話,因爲他不知道主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年成爲如此冷酷的魔鬼,頭低低的,望着一地流淌的雨水。
“想知道?”剛剛動了手,秦時顯得頗爲冰冷,就連跟鐵獅說話都沒有一絲聲調變化:“回去就告訴你。”
(這只是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