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長安城內。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註定,是個不眠夜。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夜空,隨即便是女子掙扎的聲音。
幾道黑影從高牆處躍出,穿梭在寂靜無人的黑夜裡。
次日清晨,當地知府接到報案,錢大老闆的愛妾殷麗情,在昨夜遇害,錢府也被洗劫一番。
這錢大老闆乃是當地首富,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知府看着眼前的案卷,輕嘆了一口氣:“唉,這已經是近來發生的第七起案件了。”
“大人,屬下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這些死者大多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女子,竟然在短短數日來接連遇害,其中怕是……有蹊蹺吧。”
一旁的師爺眼中劃過幾分驚恐與不安,沉思了許久,繼續說道:“我們還應早早上報爲妙,切不可惹火上身。”
知府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眼底下的烏青昭示着此人,已經接連數日沒有好好休息。
“聽說上面突然來了一位監衛大人,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人,我們別管什麼監衛大人了,這塊燙手的山芋,我們還是儘快扔掉吧,免得後患無窮。”
“聽你的。”
長安城內,這件事情弄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短短數日內,就發生瞭如此多的命案,還都是聲名大噪的大人物。
這下,城中百姓都紛紛擔憂起來,一時間流言四起,壓都壓不住。
“聽說那幾個女子死狀極爲悽慘,就連驗屍的仵作都看不下去了。”
“我還聽說,昨夜那錢家守衛森嚴,卻還是沒有防住這些賊人。”
“是啊,據說那個小妾死的時候,渾身赤裸着,連一件衣服都沒有,倒在血泊中,當真是橫死啊。”
“……”
暗司內,一大早衆人就在門外熙熙攘攘,吵得李損一陣心煩。
“發生了什麼事?”懷裡的小龍女也是睡眼惺忪,擡頭詢問道。
李損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門外,衆人都是愁眉苦臉,有的人強顏歡笑,比哭還難看。
“上頭已經下了命令,限我們半月內結案,不然就要將我們論罪定處。”
“這可如何是好?”
“此案是個大案子,我們半點線索沒有,這該從哪裡查起。”
武達浪沉思了片刻,對着衆人開口:“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還是先稟報監衛大人吧。”
“呵呵,武執事這麼快就被收買了,還是說執事就喜歡溜鬚拍馬啊。”張四郎在一旁嗤笑道。
甘倫也是輕蔑一笑:“哎,怎麼能這麼說執事大人呢?”
這二人一直關係極好,在暗司內籠絡一衆人心,處處打壓武達浪一派。
這暗司內,武達浪爲執事,甘倫爲管事,二人平起平坐,平分秋色,互相都在打壓着對方。
本來,若不是上頭空降李損過來,這監衛一職,怕是很大機率會落到甘倫頭上。
“你這是何意?”武達浪臉色不快,眼中帶有幾分怒意。
“執事大人,恕我直言。他不過就是一個草包罷了,若真讓他插手此案,你這不是帶着弟兄們往火坑裡跳嗎?”
“再說了,此事本就與他沒有太大關係,他怎麼可能會爲了我們盡心盡力……”
“就是!就是!”
一羣人也在不住地附和着,惹得武達浪一陣頭疼。
門外吵鬧的衆人,一看到李損出來了,一個個瞬間心虛的不行。
連忙上前行禮:“監衛大人!”
“嗯,一大早吵吵鬧鬧的,出了什麼事?”李損涼涼的瞥了他們一眼,心下了然。
武達浪見狀,立刻上前一步道:“回大人,地方的知府傳來消息,近日內長安城內多次發生命案。”
“死者皆爲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子,截止現在已經有七名女子受害了。”
“十全才女於素冬、燕雲劍派女掌門人尤菊劍、淮北第一英雄夫人顧秋暖……今早發現了錢大老闆愛妾殷麗情的屍身。”
“你跟他說能有什麼用?不過是上面派下來的草包罷了。”甘倫眼中帶着幾分不屑,小聲嘀咕着。
李損聽罷,不由得心中一陣好笑,他這是把自己當聾子了嗎?
說他是草包?巧了,這個案子他倒是還真有幾分頭緒,那幾個兇手是誰,他還都知道。
只不過,這些人還是欠調教,正好趁這個事情將他們敲打一番,把心都收一收。
武達浪連忙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後繼續稟報:“現如今,此案現在已經轉交於我們暗司,還請大人指示。”
其他衆人滿臉不信任地看着李損,嘴上雖然不說,實際上心中誰也不服這位新來的大人。
李損豈會不知道他們這些小心思,輕輕一笑開口:“此事事關重大,大家近日多辛苦一番。”
“武達浪,你先去派人調查一下死者的死因。”
“張思也,你帶幾個人去暗中走訪,多去茶樓、酒館這些地方打探一下消息。”
“甘倫,你…”
還不等他說完,甘倫就一臉不悅地站出來打斷他。
“大人!你昨日纔到暗司任職,這是其中的辦案流程、利害關係,你還不太明瞭。”
“這件事情我們自有辦法,就不勞您掛心了,你還是先多多熟悉一下這府內的大小事情。”
此話一出,頓時震驚四座。
雖然,衆人都不服這個新來的監衛大人,可是像他這麼如此態度強硬地頂撞,還是頭一個。
“不要無禮!”武達浪低聲道。
“呵!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也敢來這裡指手畫腳,我不管你們其他人,反正我甘倫是不服!”
“呵!”李損看着眼前衆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隨即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們對我心中有不服氣,但是我是皇上親封的監衛大人,既然來到了這裡,那便是這裡的首領。”
“你今日膽敢對我如此放肆,你將律法放在何處?將官家置於何地啊?”
他的語氣帶着幾分嚴肅,眼神中也瞬間變得凌厲逼人,不斷地掃視着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