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搖了搖頭微笑道:“不,不着急,在去之前有幾件事需要弄清楚,你把話說明白了我才能跟你去,不然去了也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於成很不耐煩地道:“還有什麼事,要不是想着從他身上要來解藥,我一槍都能殺了他。”
張塵睨了他一眼,問道:“你確實你能殺得了他?”
於成被張塵這麼一問頓時啞了,他其實心底沒有什麼把握,這麼說不過是撐場面的話而已。姜豐羽的厲害他是知道的,這種人不能以常理來判斷。
只得硬着頭皮道:“那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張塵想了想,道:“第一件事,把我兄弟楊大春叫到我這裡來,我兄弟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不會去趟這渾水。第二件事,我要要回來我所有的法器。做到這兩件事再談其他的。”
於成連連點頭,急衝衝地出了門去了,盞茶的功夫便把楊大春和揹包帶到了他面前。
楊大春一看到張塵便高興起來,笑道:“好你個張塵,原來一直在裝傻,害我白擔心那麼久,真有你的。”
“說說吧,現在有什麼計劃。”楊大春笑問道。
張塵一陣無語,還當着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面前呢,上來就問計劃,這不等於脫光了衣服給別人看嗎?
張塵只對楊大春笑了笑,讓他在牀的另一頭坐下,接着向於成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那天在廢棄工廠裡發現的那個老頭子是什麼人?又被什麼人殺死的?”
於成腫得變形的臉頓時變得紅了起來,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那天我們接到報案,我們把你們還有那具屍體帶回來,但在回來的途中那具屍體卻詭異地消失了。”
“後來便接到了姜豐羽的電話,要給我五十萬,買你們兩條性命。那天我去找他拿錢,這期間我只接觸過他這麼一次,卻不想還是中了算計。這個天殺的混蛋。”於成恨恨地咒罵道。
張塵和楊大春面面相覷,自己拼死拼活才掙二十萬,還因爲這個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到現在錢還沒到手呢。他倒好,一下子便掙了五十萬,這就是權勢的便利直讓人心裡發毛。
從他這話裡可以說判斷的是,老頭子很有可能還活着。那天他們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人,這對於老頭這種手段非凡的人來說並非不可能。在林子裡的時候張塵他們可都親眼看到一張紙變成一個人的過程,那模樣惟妙惟肖,與真人一般無二,如果不是張塵和楊大春見到了全部過程,都不敢相信天底下會有這樣神奇的道法。
連張塵二人這樣的道法中人都差點糊弄過去了,想要糊弄這些普通人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管怎麼說,只要這老頭還活着,就是他們最大的威脅。但偏偏最讓人無奈的是,這老頭神出鬼沒,身份不明,一身道法更是高的離譜。
這樣的人張塵是最不願意招惹的,但此時卻不得不去面對。
張塵問起老頭和姜豐羽的身份,於成卻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本來還以爲能從他這裡探出點什麼來,卻不料他也一無所知。
張塵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剛剛露出了一點頭角的真相又重新陷進了迷霧之中。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己還是太嫩了。
但光在這閉門造車也不是辦法,該面對的始終是要面對的。見一步走一步吧,如果談不攏那麼只能刀兵相見了。
張塵的眼睛漸漸升起一團寒芒來,論起詭計來他們或許不及,但比真刀真槍來他們怕過誰來。
張塵二人把自己包裡的東西都檢查一遍,還好該在的還在,血煞匕首,七寸四方釘,玉嬰,就連那個人給的兩萬塊錢還在。
張塵又叫於成把那五十萬的買命錢拿了出來。那是買張塵和楊大春命的錢,現在也成了於成的買命錢。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一切事情商量妥當,三人便約定三更時分翻牆出去。
一時無事,張塵和楊大春便聊起天來。說起楊大春進來之後的經歷。原來他也遭遇了和張塵一樣的事情,只是一直無人去找他談話,硬生生地關了三天的禁閉。
張塵暗鬆了口氣,幸虧如此,不然以大春的性子搞不好還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到了三更時分,於成果然應約前來,還帶來了姜豐羽給他的五十萬。
張塵和楊大春看着摞成一堆的大紅鈔一陣眼花繚亂,又是一陣啼笑皆非,兩個人的性命加起來才值五十萬,這也太不值錢了些。
三人出了房間,從圍牆翻了出去。張塵和楊大春很利落的便翻了出去。於成人變腫了力氣倒變小了很多,竟然連自己的身體都撐不起來,後來嘗試了幾次無果之後便不得已從大門走了出去。
這樣雖然有暴露行蹤的嫌疑,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可行了。
三人在圍牆外會合,便向外走去,來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邊上,於成順利地打開了車門,張塵二人也上了後面的車廂,於成發動車子向前開去。
從於成的話裡得知,姜豐羽跟他約定的地點在郊外比較遠的地方。張塵雖然疑惑,但也沒挑出什麼毛病,況且這正中他心意。在野外打起架來便也沒什麼顧忌了。
車子很順利地上了公路,大晚上的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這野外的公路連盞路燈也沒有,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他們坐的這輛車孤伶伶地在路上走着。
路邊的植物在飛還地倒退着,不知名的蟲子沒完沒了地叫。張塵按下車窗吹着風,努力讓自己頭腦清醒一點。不知爲何,從上車一直到現在眼皮一直在狂跳不止。每次出現這種的情況事情就會不順利,這次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了。
稍遠一點的地方都漆黑一片,連山體的輪廓都看不真切。彷彿一切都靜止了。
等等!張塵腦袋裡靈光一閃,好像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信息。靜止!對!靜止!就是這裡出現了問題。張塵心裡大駭,吼道:“停車,快停車。”
楊大春不明所以,問道:“怎麼了?”
事態緊急,張塵沒時間跟他解釋更多,只繼續吼道:“快停下車,我們中圈套了。”
於成瞬間臉色大變,猛地地一踩腳剎,車子瞬間發出尖銳的擦地聲,車子也跟着打橫擺了出去。三人瞬間被甩到了角落裡。
車子還在依着慣性在滑行。擦地聲不絕於耳。
張塵這時也顧不上許多,腳上用力朝車門猛地踹去,嘴裡吼道:“開車門,跳車!”
楊大春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他對張塵是完全的信任,所以對他的話也是無條件執行的。依言也對自己邊上的車門猛地踹了起來。
一時間‘呯呯’的撞擊聲在車裡不斷響起。
開車的於成一聽張塵這話便慌了,手忙腳亂的按着車門的開關按鈕,按上半天才發現一點用處也沒有,不由得更慌亂了,也不去管是否踩着剎車了,連忙把腳一收,也開始踹起車門來。但是由於他着了姜豐羽的道,力氣連平時的一半都不到,半點效果也沒有,急得他冷汗淋漓,本來已經扭曲的臉變得更加的猙獰可怕了。
張塵用足力氣連踹了十幾腳,直踹到腳發痛時車門才‘呯’的一聲開了,張塵回頭看了楊大春一眼,喝道:“跳!”話剛說完便主率先跳了下去。巨大的慣性使得他連續翻滾了起來,頓時一陣天旋地轉,全身的關節都鑽心的痛。
眼睛迷濛之中,看見一個身影從他剛纔跳下的車廂裡也跳了下來,同時駕駛室裡的車門也打開了,半個身子也從裡面冒了出來,但也僅僅是出來而已,車還在繼續向前飛馳,迅速地沒入了黑暗中,緊接發出一個巨物撞擊的巨響。
張塵在不知道翻滾了多少圈之後便停了下來,剛好能看到天天的星星。此時雲淡風輕輕雲逐月,好一番景緻,不由得感慨活着真好。
張塵強忍着暈眩,努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地走到了楊大春身邊,待看到楊大春大口喘着粗氣的時候心裡懸着的石頭才放了下來。好懸,剛纔真的差一點就去見閻王了。
張塵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笑道:“活着就好。”
楊大春也咧着嘴咳嗽了兩聲,苦笑問道:“剛纔是怎麼回事?”
張塵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們中了人家的幻術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是所謂的斷頭路。也就是常人說的鬼鋪路。”
楊大春擰着眉頭道:“鬼鋪路?哪個小鬼這麼大膽?不怕魂飛魄散麼?”
張塵皺着眉頭道:“不,應該不是鬼,我們在這裡沒有得罪過哪個鬼物,應該沒必要來害我們。我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我們的死對頭,只有他們是最希望我們死的人。如果我們在這裡死了,他們的拌腳石就徹底沒有了。”
“這麼說也有道理,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到什麼別的理由。如果按你這麼說的話,那麼他們肯定馬上會有下一步動作。我們得在他們來到之前想出應對的辦法,化被動爲主動。”楊大春道。
“你有什麼辦法?”張塵問道。
“我們可以佈下一個陣,然後藏起來,到時來個請君入甕。”楊大春眼中寒光一閃咬牙切齒地道。
“只怕敵人不給我們這個時間。”張塵擔憂道。
“不怕,這個陣很快的。你我合力共佈一個小陣。威力不需要很大,只要能拖住他們就行。”
張塵想了一會,重重地點頭道:“行。”
兩人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從包裡拿出幾十枚磨得金光閃閃的銅錢,每放在一個地方便在那個地方結上一個複雜難明的法印,法印過後那枚銅錢便隱去了蹤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足足過了十幾分鍾,這陣法纔算是完成。
他們布的這個陣叫九曲迴環陣,威力雖然不見得有多大,但拖個把小時也足夠了。兩人布好陣後便互相攙扶着躲進了路邊的草叢裡。遠處正有一輛車卻徐徐地向這個方向開來。
此時天上忽然電閃雷鳴,一滴豆大的雨滴落在張塵的手背上,一陣涼風吹來,吹起了張塵的頭髮,又是一條閃電亮起,照亮了張塵和楊大春滿帶殺意的眼睛。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