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身下仰望着他,四目相視,我本來想扭頭,因爲距離太近的緣故,鼻子蹭了下他的臉,“爲啥我沒感冒呀。”
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他顯然沒有聽懂,“什麼?”
我像個被惹怒的小孩子,幼稚的說:“蹭你一臉鼻涕。”
聞言他不禁被我現在的樣子給逗笑了,熱氣噴在我的臉上,一把將我提了起來,回到我剛在睡覺的地方,“我抱着你。”
我點頭,“好。”
他一手摸着我的肚子,一手爲我把了下脈象,不禁斂眉,“你沒吃東西?”
“吃了……又吐出來了。”
“……。”
他摟着我剛閉上眼睛,我發現張地圖滿臉冷汗的盤坐在一旁,不禁搖了搖他胳膊,“哎,問你件事,張地圖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誒,他怎麼了?”
他瞥了眼我肚子,沒好氣的說:“事不關己,少費心。”
不就是嫌我沒安心養胎嗎?我在這種環境下,能怪我費心費神嗎?
“那……李瞎子死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乾的?”我驚訝的問。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似是有意隱瞞真相,“不是。”
但看他的神情,似乎知道李瞎子是怎麼死的,張地圖怎麼嚇傻的,他一定也知道,既然他不告訴我,我也不敢再問,反正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於是打了個哈欠,“那我睡了。”
等胖叔他們起來值班時,見我和冷木頭又黏在了一塊。還沒睡覺,不悅道:“你早該睡了。”
次日醒來,胖叔又熬了點粥,當然用的不是火柴,而是一種可以燃起火焰的小盒子,只要在裡面放上酒精,用打火機一點就可以燃起很大的火焰。飯很快就好了。在他們的逼迫下,我勉強吃了點東西。
張地圖依舊處在精神崩潰的狀態,胖叔怕他再出點什麼意外。索性讓呂老九多盯着點他,我們穿過溶洞一直往前走,腳下的臺階愈發簡陋,這說明我們快要走到臺階的盡頭。也許傳說中迦樓羅的地宮就在那裡。
幾個人都按奈不住自己的心情,於是加快了腳步。不過這一次,過程就沒有我們之前這麼順利了。
前面的臺階陡的基本上已經不能用臺階來形容了,呂老九腳大,這些臺階他每一步都是膽戰心驚。每走一步就喊:“我的娘類!”
大家一路走的十分小心,比走在刀刃上還要謹慎三分,一點一點的向下踏步。不一會兒,下面呈現了一個v字型。陡峭的臺階又向上延伸了,面對這麼曲折的小道,呂老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真他孃的是吃飽了撐得。”
我們只得耐着性子往上攀爬,不一會兒,下面已經是一片漆黑的深淵了,黑乎乎的一大片我也估摸不出個高度,看着有些頭暈,冷木頭及時扶住了我,我搖搖頭,“我沒事,有點恐高。”
如果張地圖沒有崩潰,如果李瞎子沒死,或許我們比例很均衡,完全可以飛上去,當然這也是非常耗體力的事,如果不是必要的危險,冷木頭一般不會使用輕功,這兩三個小時,我們越走越高,以至於最後都無法判斷自己是在哪個位置,也分辨不出方向,幾個人進入到一種茫然的狀態,儘管我很疲憊,但這裡的環境實在無法休息,冷木頭迫不及待的尋找答案,胖叔抵抗不了探索古墓的慾望,當然遠不止這些原因,更多的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前一半腳踩在一塊巴掌大的臺階上,後腳跟懸空着,下面就是漆黑的懸崖,就算他們逼着我休息,我也沒這個膽子呀,當然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我休息的。
冷木頭見我實在支撐不住了,本想揹着我走,我看了眼下面,一想到自己雙腳不挨地面的懸空在他後背上,我心底就止不住的發寒,我倒不是不相信他,實在沒有人能理解我是多麼的恐高,於是被我果斷拒絕了,向上爬了大約二十來分鐘,我剛準備擦汗,忽然四周傳來了水聲,韓曄打起手電往後面一照,原來身後的峭壁上竟然有一條瀑布,順着峭壁流淌,水流緩慢,只是這裡接近岩漿,我們之間除了冷木頭,幾乎每個人都熱的汗流浹背,這種環境下,瀑布不知道是從哪裡流出來的,水聲也不是很大,難道這裡有地下水脈?
現在每個人都熱的汗流浹背,猛地看到水源,身上的黏膩感愈發難受,涼絲絲的水花濺到我們的後背上,任誰也抵擋不住瀑布的誘惑,呂老九試探着問:“熱死老子了,要不咱們衝個涼去?”
其實我們的距離和瀑布並不遠,縱身一躍,就可以跳到水源上頭,扒住岩石的話,不會被水流衝下去,再加上我們奔波了一路,在水裡解解乏,確實很不錯的樣子,再加上這一路都相安無事,又有冷木頭在身邊的緣故,每個人都有恃無恐,很想跳過去沖涼一下,可是冷木頭卻搖頭道:“不行。”
說着指了指白色瀑布,我們幾個人定睛一看,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於是狐疑的打量了冷木頭片刻,見他嚴肅的樣子,又仔細看了眼,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尤其是呂老九一隻腳沒有站穩,險些跌落下去,幸而被韓曄拽住了。
只見白色的水花下面,隱約有些黑色的東西,我一開始以爲這些都是岩石,但細看之下,汗毛都倒豎了起來,原來這些黑色的岩石都是大小不一的長生魚,翅膀是我們在沸騰湖下見到的大了兩三倍,而且還都是張着嘴的死魚,那魚嘴長得老大,根本不是一個正常魚可以張開的面積,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是什麼正常魚啊,那魚的顏色本就接近岩石,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不過這些魚怎麼不動彈,跟死了一樣?好多隻魚肚子,魚鱗都破了一個個小洞,看起來讓人忍不住作嘔。
長生魚,離了水都能活,就因爲溫度不一樣,也不至於都死了吧?
手電順着瀑布往下移動,放眼望去,那些死魚無一不是睜着死魚眼,撐大着魚嘴,堆積着一層層,密密麻麻橫在下面,一千隻?一萬隻?兩萬只?三萬只?太多了,全身止不住的起雞皮疙瘩,我頭皮一陣發麻,看到那種清醒忍不住嘔吐了出來,“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