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未來得及做出準備,只聽見嘩啦一聲,‘抽屜’果然被它拱開了,竄出來一團毛茸茸的白球,跟我想象中乾癟癟的嬰屍一點都不一樣,不,這根本就不是小孩嘛,它在地上打了個滾,還挺可愛的,就是牙齒跟指甲有點長,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直盯着我,怎麼這狗給我的感覺有點不太一樣,總覺得它長得怪怪的,還有點詭異,我打量了許久,從它身上越來越找不出那種狗的可愛氣息,反而有點恐懼它,我向來不怕狗的,難道是它眼神太兇的原因?我一直在盯着這東西看,倒忘了注意周圍的動靜,這時聽到後面傳來胖叔的聲音,“她怎麼還不跑!”
呂老九大叫了一聲,“這是旱魃,不是獅子狗,它會咬死你的,親孃類!你不要命了,還不快跑!”
被呂老九這麼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天,我差點真把它當動物了,怪不得這東西怎麼看都覺得有點不正常,這才意識到它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而且那雙陰森的圓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一下子嚇得腿都軟了,呂老九抱起我就往前衝,那東西很快就跳到了我們後面,我被它嚇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啊!它跳過來了!快跑!”
就在它的手要抓呂老九的腿彎時,胖叔在我們前面停下了腳步,舉起手中的黑驢蹄子狠狠的朝那東西砸了過去,那東西被甩出幾米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行動變得慢了許多,已經跳不起來了,不過還是在緊追着我們,它的眼神十分凶煞,盯的人心裡直發毛,韓曄用槍打了好幾下,對它絲毫沒有任何影響,胖叔氣的大罵。“混蛋!都說不管用了,子彈都給它用了,還拿什麼對付外面那羣狐狸!”
呂老九邊附和邊抱着我跑了過去,“你還是省點子彈對付外面那羣人吧!這娘們太重了。給你個表現的機會。”說着把我拋給了韓曄,撒腿就往前跑,幸好,韓曄接的快,我已經被那東西嚇得腿軟了。要真掉地上,可就真的沒機會爬起來了。
呂老九跑的很溜,等等,很溜?我才發現後背很輕,大聲喊了句:“揹包!揹包落下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那種表情簡直難以形容,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逃命落下揹包是在古墓中遇到最噁心的事,今天卻被這三個老手。犯了一次低級錯誤,“那什麼……回回去唄。”胖叔中氣不足道。
呂老九喘着氣道:“不行,鬼知道那鐵棺材會不會也是抽屜弄的,這東西都出來了,那東西……還……還還肯老實嗎?”
“糉子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見,無非這次是個大糉子,再說這墓這麼大,沒有裝備,咱們也會被困死在這裡,橫豎都是死。我覺得這個險值。”
胖叔說完後,我指着地上的白球,“它……它它快過來了!”
韓曄伸手去摸黑驢蹄子,才發現接我的時候掉地上了。也只能求救其他人了,胖叔一攤手,表示手裡什麼也沒有,呂老九倒是從兜裡掏出了最後一個黑驢蹄子,剛舉起手來,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卻扔給了胖叔,幸好胖叔接的準,“你孃的,往哪扔呢!老子又不是糉子!”
“我扔不準,還是看胖爺你的吧。”
胖叔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沒扔,“手裡就最後一個黑驢蹄子了,沒拿到揹包之前,不能這麼浪費,只要把它的頭弄掉,基本上就搞定了,刀呢!”
“揹包裡呢!”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回了他一句。
“這個還要對付裡面那個大的,要不……咱們再跑回去吧。”
胖叔說完後,我們都靠着牆從過道的邊緣上跑了過去,儘量與它保持距離,幸好這白球中過黑驢蹄子,否則這一口撲上來,我們不死纔怪,眼見着那東西又從後面追過來了,胖叔小心翼翼的打量了那間墓室,發現鐵棺已經開了,但是在裡面爬着的卻是一隻和剛纔一樣的小白球,我們四個人這才鬆了口氣,胖叔扔過去一個黑驢蹄子,狠狠的砸到它頭上,白毛基本上已經不能動彈,現在倒不用擔心它爬出鐵棺了,呂老九撿起地上的揹包,給我們一個個扔了過來,然後自己也背了一個包對我們說:“原來這鐵棺裡就裝的這玩意兒啊,你們這一個個的江湖元老,在這裡危言聳聽,丟不丟人!”
我沒有來得及撿揹包,而是指着他的後面哆嗦道:“你後面……。”
他當時就變了臉色,身子也僵直了起來,“大糉子在我後面?”
我搖搖頭,“不是,你自己看吧。”
他回過頭,發現另外一直白玉嬰兒棺也是開着的,現在兩隻小白球都出來了,一個還在路上追我們,另一個在鐵棺裡面被胖叔砸了黑驢蹄子,那鐵棺裡的大個兒跑哪了?
呂老九對着打開的鐵棺簡直難以置信,哆嗦的指着棺材道:“天哪,這東西居然出來了。”
可出了這間墓室,外面就一條深長的過道,我們又是迎面跑着過來的,根本沒有發現過道里面有東西,除非我們剛從它身邊跑過去,可仔細想想我的眼睛還沒近視到那種程度,那它能跑到哪裡?這樣無疑是最糟糕的結果,最驚悚的畫面不是他突然從棺材裡面跳出來,而是我背後一陣陣發涼,不斷的冒冷汗,彷彿它隨時都能從我後面跳出來一樣,令我們防不勝防!
胖叔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大喊了一句:“此地不宜久留,別猜了!快走!”
大家迅速提揹包時,我一個回頭,發現過道的前面跳過來一個白影,嚇得馬上屏住了呼吸,幸好這防毒面罩還在,我靠在了牆壁上跟胖叔他們做了一個手勢,這種氣氛下,他們反應倒也很快,馬上停止了呼吸,但也已經晚了,空氣中畢竟還留有我們的氣味,可惜手裡的黑驢蹄子已經用完了,還有的都在揹包裡面,但我們誰也不敢亂動,想拿出揹包再掏是不可能的了,眼見着白影緩緩的走進這間墓室,我屏着呼吸,雙眼瞪得連睫毛不敢眨,這才注意到它的身子果然纏着厚厚的一層纏屍帶,包的跟木乃伊似得,身上撒的狗血已經褪色,所以那些纏屍帶看着有些髒,它額頭上的道符搖晃不定,幾乎隨時都能掉下來,看來傳說中的道符也不怎麼管用,地宮是假的,鐵棺密封是假的,弄不好那道符也是假的?
我被那東西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就要叫出聲來,只想着撒腿狂跑出去,但還是被韓曄死死的按住了,他的手緩緩的靠近揹包上,大約是想找一個黑驢蹄子,墓室裡寂靜的詭異,輕輕的拉鍊聲,此時就像巨雷一樣響過,終於被糉子王發現了我們的存在,它轉身的瞬間,我們滿腦子都是一個字,跑!
剛竄出第一步,正巧白球就快爬到墓室門口堵住我們了,不過比起這個,胖叔自然是更怕裡面那個大的,一腳把白球踹了老遠,“跑!”
我只知道殭屍可以跳,但也實在想象不出,這糉子王居然可以跳這麼遠,剛纔還在墓室中央,一下子就追到了門口,“啊!”我嚇得尖叫了一聲,撒腿就往前衝,韓曄見跑也來不及了,索性留下墊後,舉着槍霹靂嘩啦對着那糉子王一陣亂打,子彈就像打在了一堆橡皮泥裡一樣,絲毫沒有任何作用,眼見着它的手就要去抓韓曄,幸好有只槍死死低着它,與那糉子保持了一定距離,呂老九連打了兩個防風打火機,扔到那東西身上,它在空中胡亂跳了兩下,微不足道火源立刻就滅了。
得知已經惹惱了它,我們再也顧及不到其他,也不管前面能通往那裡,只要是能拐彎的地方,我們就拼命的向前跑,我記得冷木頭說過,只要我不呼吸,空氣中就沒有我的氣味,所以一直都沒敢吸氣,拼命的往前跑,跑着跑着,發現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過道里寂靜的有些可怕,我喘着粗氣,私心想着,難道剛纔場面太亂,我們幾個人跑散了?
一想到這,我額頭上很快就冒出了一層冷汗,後背止不住的發寒,我當然是不敢回頭的,萬一正好看見那東西,我非嚇死不可,可現在就算我心裡十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看看後面的情況了,否則,那東西還未跟過來咬死我,我也非被自己的想象力逼死,媽,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千萬不要讓那東西跟過來,否則,明年的清明節再也沒人給你燒紙錢了。
我邊跑邊迅速的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除了長明燈,空蕩蕩的一片,昏黃的牆壁上,渲染着一種古老又詭異的氣息,彷彿隨時都能出來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一樣,我一萬個幻想胖叔一會兒就從後面跟過來了,可我等了好長時間,最終還是被這空蕩寂靜的過道逐漸拉回了現實,完了,這地方被佈置了陣法,一兩天之內胖叔是找不到我了,我捂着咕嚕嚕的肚子,一陣腹痛閃過,纔想起自己得了胃炎,之前還把吃的都吐了出來,現在我揹包又丟了,僅存的這點體力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如果殭屍跟過來,就憑我一個,還沒帶槍和炸藥,連個防身的黑驢蹄子都沒有,看來這次指定是要死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