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媳婦踩着婆鞋跟…不像不像像三分
滾橫爬順（第三部：五十八）
婆媳兩個在屋裡說話，院子裡傳來了老二家孩子的哭聲。奶奶不顧得和媳婦說話，邁着一雙小腳跑了出來。喊道：“怎麼了，俺家蛋呀！哭得這麼厲害？誰惹你唉！”
紅梅在院子裡的石榴樹上說話：“他不會上樹來，就哭呢！不害羞還男孩子呢？”
奶奶看見紅梅在樹上，罵了起來：“黃毛丫頭，你還不下來！小紅梅呀！你真是錯轉人了，你就該是個男孩子，也不知怎麼就叫你成了女孩？爬高上梯，翻跟頭樹脊樑你都想試一試。你弟弟不會上樹，你就在地上和他好好玩不是很好嗎？你再不趕緊下來，讓你爺爺回來打你！”
紅梅說：“俺就不，俺爺爺去地裡去了，他回來俺就不上樹了。”
奶奶看見她母親擔水回來就說：“紅梅娘呀！看看你閨女又上樹了。你們往地裡去了吧，俺在家裡看她一天累死個人啊！她蹬蹬蹬跑到河邊，腳、腳、腳就伸進了水裡去。纔回家給她換了褲子鞋，又到泥坑裡去翻跟斗！又給她換好衣服，她爬進豬圈裡給豬撓癢去，踩一腳豬屎兩手的豬毛……”
紅梅娘放下水桶拿起鉤擔，呼啦着鉤擔上的鐵環說：“小紅梅！你個丫頭片子，黃毛小丫頭！氣死你娘啦，你給我下來！你在不下來，看我拿鉤擔打你！”
紅梅踩着樹枝往上爬，嘴裡說着：“我在樹上呢，你光夠不着我。”
這紅梅腳蹬樹枝害怕母親打着她，繼續往樹上爬，踩着一根樹枝太細，一不小心從樹上滾了下來。慌得她奶奶和母親都往樹下跑着去接她。她母親手裡還拿着鉤擔呢，也忘了放在地上。好在樹也不是很高，兩個人都在樹跟前站着。
奶奶離得樹近一點，把紅梅接到了懷裡，一個愣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紅梅腳一沾地從奶奶懷裡起來就跑。她嬸子聽見喊聲從屋裡出來了，紅梅跑着剛好闖在她的腿上，她一把手拉住
了紅梅。老大媳婦見紅梅跑起來，知道她沒事。又害怕婆婆有事，過去扶起她來。
奶奶站了起來晃動了幾下身體，也沒有閃了腰扭了腿，就說：“哎呀哎！小紅梅呀！幸好你沒事我沒事，氣死我啦，跌得我屁股成了兩半啦。你給我過來，你個野丫頭，我從來沒有打過你，今兒我要不打的你哭爹喊娘我就不說了。”
小紅梅怎麼會自己走過去，讓奶奶打呢？她躲在嬸子身後，衝着奶奶做鬼臉。
紅梅娘也嚷紅梅道：“看看嚇人不嚇人，這要是砸壞了你奶奶，咋個向你爹和你爺爺交代呢。你天天爬高下底的，我是管不了你了，等你爹回來讓他領你走，好好管教管教你。”
她婆婆說：“你等於白說，老大能管教了她，打她一下跟撓癢一樣，反過來親她十幾下，哪裡有你們這樣當父母的，就小紅梅，家裡除去她爺爺她害誰怕過！”
老二媳婦說：“別嚷她了，沒有出事，還不是燒了高香，要是紅梅跌壞了哪裡，那可怎麼辦呢？我看紅梅聰明着呢，這麼大說的話就偷着精明，不像我那個兒子，撅嘴笨腮的不好說話。”
老大媳婦說：“聰明個屁，淘氣是真的吧，哪像你家兒子，穩穩實實的，不惹大人生氣。”
奶奶還在不住嘴的說着：“看看這叫啥事呢！這樣的淘氣咱們就是管不了她，以後大了可咋辦呢？可村裡沒有見過她這麼野的，難不成咱家就要養一個野丫頭不行，傳出去是什麼名聲。老大媳婦！我說你吧！心就不會狠一點，看着你也是咋咋呼呼的，打她一下吧。跟給她撓癢一樣，她會害你怕？小樹不科不成林，小孩不打不成人。你狠下心來，吃吃起起打她幾下子，看她害不害你怕？不給她點厲害她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老大媳婦聽婆婆嘮嘮叨叨就說：“媳婦踩着婆鞋跟，不像不像，像三分。你不是也沒打過她嗎？”
婆婆說：“俺家的三個孩子，我一指頭都沒指過他們，聽話的不得了。那一個也
沒有像紅梅一樣。”
老大媳婦說：“可是了！你那大兒子，懶得夠嗆，回家前一個月就不洗衣服了，那麼遠也要揹回家裡來讓我給他洗。”
婆婆聽到兒媳婦說自己的兒子不好，也像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只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最好的，只能自己說好說壞，容不得別人說不是，她馬上反擊到：“小媳婦你說這是啥話，給你丈夫洗了洗衣服，就一堆意見，想當年我十五歲就來到這個家，進家門就和你大娘一遞一天做飯。全家人連長工、短工那麼多人，我做飯夠不着鍋，搬一個小板凳墊着腳。”做一天飯，晚上還得紡棉花，你奶奶那才真叫婆婆呢，我和你大娘天天再怎麼忙，也是頓頓端飯端水伺候着。”
老大媳婦說：“俺的娘呀！你要是從火臺上往下端飯鍋，怎麼辦呢，你也不會端動呀？”
“端不動，使出吃奶的勁端呀，誰也不會來替你端的。光做飯不算啥，晚上還得紡棉花，還不能忘了餵驢圏裡的那頭大黑驢，你奶奶那才真叫婆婆呢，不好伺候呢，飯做多了、做少了、淡了、鹹了她管的可嚴呢，就這樣我和你大娘也得忍着，天天再怎麼忙，也是頓頓端飯、端水伺候着。”
老二媳婦也好奇起來問：“俺奶奶啥樣子，怎麼這麼厲害呢？”
“那時的婆婆都這樣，她還算好一點，沒有打過我們，村頭老憨家的祖傳家法，就是婆婆輪頭蓋腦打媳婦呢。你們修上我這個婆婆是找對了，我都沒大聲說過你們一句，天天給你們看孩子，還給你們做飯吃。你給我兒子洗了洗衣服，就皮不疼骨頭疼的，小媳婦就行你這一次啦，再這樣說我可不饒你。”
老大媳婦笑着對婆婆說：“俺再也不敢說啦，別讓你學老憨家家法伺候俺呢。”
婆婆也笑了說：“現在新社會不興打媳婦啦，要興的話，我今天就對你動用家法啦。”
婆婆和媳婦們說笑着，還沒有忘了趕緊吃飯。吃完飯好給早起就去了地裡的爺倆送飯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