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虎兒捱了一巴掌…去給妹妹洗屎布
滾橫爬順（第四部：三）
這虎兒晚上等着看爺爺去買回來的孩子，實在等不上迷糊迷糊就睡了過去。到了第二天的早起，他醒來就急忙的穿衣服，着急着過母親屋裡去看爺爺買回來的孩子去。
虎兒家的房子，只有一座三間說堂屋不是堂屋，說西屋不是西屋的房子，這座小院子，是虎兒家和他七爺家早先的柴草園子，他全家被掃地出門以後就在這裡居住了。
這三間房子兩頭兩個裡間，虎兒和爺爺睡在東里間的後炕上，奶奶一個人睡前炕。西里間父親和豹兒睡在後炕，母親和剛出世的妹妹睡在前炕。
虎兒穿上衣服，沒有顧得扣上衣的扣子，掀着懷就跑到母親的炕前，爬上炕去看母親懷裡的妹妹。
他母親說：“虎兒！你看看妹妹多好看呢！”
他撇撇嘴說：“那裡好看呢？臉醜的跟個豬臉一樣，一臉的皺皮。”
母親罵他說：“和你爹一種，都是這樣說，你小時候還不如你妹妹長得好看呢。”
虎兒不相信，過奶奶屋裡問奶奶：“奶奶！爲啥妹妹長得那樣醜，俺娘偏說她長得好看呢？還說我小時候比她還醜呢！”
他奶奶說：“你還說你妹妹呢，你娘剛生下你來，抱着你頭都舉不起來，總往一邊歪。躺下來有幾天臉一邊大一邊小，就生着法讓你臉朝那邊躺下去，要不是奶奶有經驗，你現在還是一邊臉大一邊臉小呢。”
虎兒說：“怎麼又是我娘生下我來，你不是說我是爺爺買回來我的嗎？”
奶奶說：“是啊！是你爺爺揹着煤布袋去山西老槐樹下買回你來的，我啥時候說你娘生下你來。”
虎兒看奶奶不承認她剛纔說的話，就說：“你盡哄我呢！我和爺爺睡覺，也沒見爺爺去買妹妹。妹妹肯定是娘生的，要不孃的肚怎麼不大了呢？”
奶奶嚷他道：“就你知道的多，領着你弟弟去街上耍去，沒見我在給你娘熬米湯嗎！”
奶奶說着，把剛熬出來的米湯，盛到碗裡。有把那熬米湯的小砂鍋洗刷乾淨，放進一瓢水去，重新坐到煤火上。端着那一大海碗喝着稠，用筷子抄抄流的不稀不稠的米湯，給兒媳婦送過那個裡間去。兒媳婦月子裡一天要喝好幾頓米湯，她手腳不停的沒有閒的功夫，熬罷了這一頓熬下一頓。一會兒還要去村裡的小河邊，打開冰冰洗孫女的屎尿布。天天如此，老太太累得腰痠腿痛的。
虎兒已經到了讀書的年齡了，但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裡的孩子，都會顯得早熟，看着別的孩子高高興興上學去，他已經知道自己和人家不一樣。畢竟是被掃地出門的，家裡窮的叮噹響，鞋的後跟磨破了，找一塊舊鞋底補上，他穿不上了弟弟在接着穿去。身上的衣服也是，大補丁摞着小布丁，滿身都是。讀書對他來說是奢侈了，除去家裡沒有錢買書以外，也很少有孩子和他們兄弟兩個在一塊兒玩耍。
這一天的下午，吃罷了中午飯，虎兒領着弟弟剛要到村邊的山裡拾柴去。
奶奶在母親屋裡喊他說：“虎兒！奶奶忙的顧不過來，今天太陽暖洋洋的，天氣也暖暖和和的，你妹妹今天只有一條尿布，你去給他洗洗去，回來再領着弟弟拾柴去！”
虎兒答應着，心裡老大不願意。這醜妹妹，母親和奶奶偏說她好看。等奶奶拿出一塊卷着的尿布，他接過來撐開尿布一看，上邊黃爛爛一片屎。他被臭氣薰的“啊啊！”兩聲扔到了地上說：“這麼臭，我不去給她洗去。”
奶奶照屁股給了他一巴掌說：“小癟子，你還做精了，這麼點的孩子吃奶屙的屎怎麼會臭呢，一股奶星味呢。我當年給你洗了幾年屎布，也沒有像你一樣嫌臭過。”
虎兒極不情願的，去院子裡拿來一根小木棍子，從地上挑起屎布來，到村邊的小河裡洗去。村邊小河
裡的溪水，上面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太陽照在冰冰上，反射着光晃在他的臉上。
虎兒走到河中央去，找來一塊石頭拿着它將冰冰打了個洞，慢慢的用石頭一下一下砸在冰洞的四周，一會兒工夫就砸了一個鍋蓋一樣的圓窟窿。他手捏着屎布的一個角，在冰窟窿裡的水中放進去提出來，一連好幾次。接下來他把屎布抻在河裡的冰冰上，去河邊拿着奶奶放在那裡的一個笤帚骨朵，在屎布有屎的那一面，用笤帚骨朵掃淨上面的屎，在水裡有涮幾個來回。他一邊洗着屎布一邊用手去冰窟窿裡撈出冰塊來玩。
虎兒洗罷妹妹的屎布，拿着回家去，玩冰冰凍得手疼，兩隻手替換着拿屎布，替換着在棉衣的外面暖着手，嘴厥能拴住一條驢，那樣一個醜妹妹，還得給她洗屎布，好幾天都不願意去看妹妹。
有了第一次，奶奶和母親看到虎兒洗的乾乾淨淨，心裡自然高興，索性天天的屎布就有虎兒來洗，儘管虎兒十分的不高興，但他也不敢和奶奶母親頂嘴，就這樣十幾天來，妹妹的屎尿布都有他來洗。
有一天虎兒娘喊虎兒說：“虎兒！你和弟弟快來看看妹妹會笑了！”
虎兒領着弟弟跑了過去，站在炕旮旯看着母親兩隻手把妹妹舉着讓他們看，纔沒多少天，他看見妹妹圓乎乎的臉，也不再有了那皺皮，臉也粉兜兜笑微微的，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娃娃。他不覺得就要上炕去摸妹妹的臉。
母親不讓他動。對他說：“你不要動妹妹，你一動豹兒也會來動的，把她動哭了娘會心疼的。”
虎兒離開不敢去動妹妹，歪着頭看了幾眼妹妹說：“妹妹就是會笑了！”
“在過一年半載的還會叫你們哥哥呢。”
“娘呀！妹妹變的就是越來越好看了，我什麼時候能抱着她到街上去玩呢？”
他母親說：“等到了明年開春，天氣不冷了，你就可以抱着妹妹去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