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薛牧一邊朝着乙級牢房最後一個牢房走去,一邊聽着那裡面傳來的聲音。
其中旁邊還有牢犯不耐煩地罵咧着:“你個死老頭,你煩不煩?!你給老子閉嘴行不行?!”
但最後一間牢房仍然傳來了呻吟聲。
薛牧走了過去。
儘管看不見,但他現在已經可以通過視線洞悉,視野裡能夠呈現一個人體熱像。
只見那犯人趴在地上,身形蜷縮。
嘴裡不停地發出哀嚎的呻吟聲。
看樣子似乎很是難受。
薛牧拿出鑰匙,摸索地打開門鎖,走了進去,詢問道:“怎麼?”
這個犯人,他有印象。
就是貪了幾萬兩的戶部主事。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能從聲音的語氣中聽出,這主事年紀應該不小了。
底子裡帶着虛弱。
不過倒也正常,畢竟在這樣的環境裡,別說老人了,就連剛硬之氣的年輕人進來待上一段時間都受不了。
那犯人並沒有回答薛牧的話,只是不斷地哀嚎着。
薛牧也不多管閒事。
哪怕眼前這個牢犯死了,也與他無關。
貪污幾萬兩這種事,甚至都不用等到秋後問斬,只要刑部那邊認爲沒有用處了,直接第二天就送去刑場以示威懾。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轉身準備離開。
下一秒,他卻看見有一隻手拉着自己的衣服。
薛牧憑着感覺,朝下看去。
只見那犯人帶着乾咳的嗓音說道:“大人我求您件事。”
薛牧謹慎地後退一步,哪怕面前是一個毫無武學根基的老頭,但他也知道牢裡的環境複雜,任何事都會發生。
他隨即問道:“何事?”
“能否給我紙墨,我想寫一封家書出去。”犯人乞求着。
面對這個要求,薛牧自然不會答應:“我幫了你,很有可能我會丟了獄吏這個飯碗,你還是別想了。”
犯人見他要走,再一次抱着他的大腿說道:“大人,我在這兒觀察好些天了,這兒所有獄卒裡,就屬你品性最好,你就當幫幫我這個將死之人吧。”
薛牧聽着他說的話,心裡雖然多了一些惻隱,但考慮到這件事帶來的風險,最終還是拒絕了:“你別想了。”
說着,他用力一扯,讓那犯人的手鬆開了。
走出牢房,薛牧特地檢查了兩遍門鎖,防止牢門被打開的風險。
確認無誤之後,他便往丙級的牢房走去。
前些天,他負責送飯的區域一直都是甲乙兩層牢房。
如今身爲獄吏,巡房工作已經擴大到了第三層。
他自然要抓緊時間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犯人。
丙級牢房和甲乙兩個牢房有些不同。
這裡關押的犯人大多都是犯下滔天大罪的。
根據此前所掌握的信息。
丙級一號牢房關着的是“鍵政”的何淼。
他是一個讀書人,曾在一個詩詞會上說出類似“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這樣的言論。
在大慶朝,對文學作品控制極嚴,大興文字獄。
偷摸拐騙的罪行甚至遠遠比不上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薛牧聽着牢房裡何淼那奄奄一息的哀嚎聲,便足以見得他在這裡所受的刑罰有多麼嚴重。
不過他倒不在意,現在的薛牧只在乎有沒有武學修爲的犯人。
可是一連去了好幾個牢房,都沒有收穫。
正當他灰心的時候,最後面的兩個牢房給了他一個驚喜。
《罪詔經》在這時出現了兩頁信息,其中一頁是:
【犯人姓名:劉小刀
邪惡程度:一星
實力:開脈三重
看押時長:丙級八號牢房十五日
所犯之事:偷取價值上萬兩的夜明珠
經驗收益:20經驗/時辰】
還有一頁的信息則是:
【犯人姓名:張彪
邪惡程度:二星
實力:開脈五重
看押時長:丙級九號牢房二十日
所犯之事:搶劫村莊,致數十人死亡,其中包括當地縣尉。
經驗收益:20經驗/時辰】
看着這兩個犯人,薛牧不由得激動起來。
沒想到一下子多了兩個具有武學修爲的犯人。
薛牧利用視線洞悉,看了眼劉小刀的牢房。
從熱像上看,這傢伙不停地走來走去,見到自己後,甚至還故意套乎着:“大人~大人~討口水喝可以麼?”
薛牧搖搖頭,確認這兩個犯人能夠給自己提供經驗值之後,便準備離開。
在走之前,他朝着張彪的牢房看了一眼。
根據熱像鎖定,張彪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但是薛牧能夠感覺到他帶來的弒殺感。
【這傢伙要小心爲妙。】
隨後,他便離開了。
今天收穫兩個武學修爲的犯人後,薛牧便下值放班了。
獄卒這份工作,每天都不會齊人。
只要在重要的日子、或者是押犯人去刑場的時候,確保所有人到場,其餘的時間上司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何況薛牧現在身爲獄吏,凡事不用親力親爲,所以他下值後,便來到街上買了一份肉,打包好後就往江家村走去。
江家村是京城外的一個小村莊。
路途並不遠,薛牧花了半個時辰便到了。
根據江勝的說法,來到村子東邊一間茅屋處。
他拄着柺杖,敲響了院子的門。
“有人嗎?”
“來了來了”
不多時,一個年邁的老人家從裡屋走了出來。
她同樣也是拄着柺杖,當她看到院子外的年輕人時,一邊走着,一邊問道:“你找誰呀?”
薛牧站在門口,解釋道:“我是江勝的朋友,特地來看您。”
當老人家聽到江勝這個名字時,便驚訝着:“原來是勝兒的朋友呀,快快快進來。”
薛牧走進院子,此時老人家發現了他的眼睛。
她便試探着:“孩子,你的眼睛”
“老人家,我患有眼疾,看不見。”薛牧解釋着。
“可憐的孩子。”老人家感慨着:“長得一表人才沒關係,孩子,用心去感受,就能和眼睛一樣了。”
“好。”薛牧這時拿出了一包肉說道:“老人家,這是江勝託我給您帶的肉,他有事要忙,去了很遠的地方,可能這陣子都很難來看您了。”
老人家連忙說着:“哎呦,這怎麼可以,不成不成。”
她連忙推脫着:“你們才應該多補補身體,我都老了,吃肉這不是浪費了。”
“老人家,您就收下吧,要不然江勝回來了,可要怪罪我了。”薛牧勸說着。
老人家見狀,只好接過那份肉,不停地感謝着:“那好吧,多謝娃娃了,來,快進屋歇會兒。”
“老人家,我還有事,等我忙完了這陣子再來看您。”薛牧拱手示意着。
老人家聽後,她也連連點頭:“好好好,等日後勝兒回來了,我給你倆做幾個下酒菜。”
薛牧告別了這位老奶奶。
在回去的路上,他頗有感慨。
江勝雖然從律法上來說,殺了四五個人,罪惡滔天。
可殺的那些都是欺壓百姓的地主,何嘗不是爲民除害呢。
薛牧原本也可以忘掉江勝生前這個請求。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他還是履行了這個承諾。
畢竟言而無信,就和那些所謂的地主之類無異了。
“不過以後這種事還是謹慎爲妙,這樣才能夠在天牢裡好好活下去,收集更多的經驗值,更快地提高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