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常歡顏下了車沒有回頭看他。回到家裡, 關上臥室門,她倒在牀上,開始感到渾身每根神經每寸肌膚都隱隱地痠痛, 頭腦昏脹不已, 情緒煩悶抑鬱。他究竟相不相信她所說的話?應該仍是持懷疑態度, 卻又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她揣度他正是這樣的矛盾困惑心理。

不久後的某天下午, 市政府與仁康項目合作協議簽訂儀式在某家五星級酒店舉行。當天晚上還進行了項目簽約成功的慶祝酒會,市委領導、相關部門的領導、仁康的幾號人物出席慶祝酒會。酈旭剛自然也參加了,不知道幾點纔回的家, 第二天早上他臨出門前攔住晨運剛回來的常歡顏,“朗晴, 爸爸和你聊幾句。”

常歡顏在玄關換鞋, 顯得匆匆忙忙的, 今早起得有些晚,晨運完時間變得非常緊。“爸, 什麼事,我要衝澡,快來不及了。”她邊飛快說邊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着仍在往外冒的汗水。

“你和靳承宇到底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不就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常歡顏說着往臥室走。

“那你要抓緊時機囉,趕緊和他確定關係。”酈旭剛跟着她後面,看樣子有些着急了。

“爲什麼?”常歡顏收住腳步, 大清早沒頭沒腦地聽到酈旭剛這樣的話, 她覺得奇怪。

“昨晚的酒會上, 市裡的一位領導很熱心要幫他介紹對象, 聽說家裡是做珠寶生意的, 還專門開了家設計公司讓她打理。”酈旭剛說完轉身往外走,快到門口時還扭過頭來一疊聲說抓緊。

常歡顏心頭泛起酸不溜丟的滋味, 無緣無故的,不清楚爲什麼,她執著認爲這是因爲聽到讓自己爲之癡迷鍾愛的理想的關係。

隔日仁康再在某家擁有最大宴會廳的酒店舉行了公司內部慶功酒會。晚上將近七點,兩千多平方米,高十米左右富麗堂皇的宴會廳內金碧輝煌,流光溢彩,花團錦簇。美輪美奐的方形和L形水晶燈貫穿着整個廳的天花頂,綺麗繽紛的蘭花裝點着中央鋪着潔白貢緞檯布的S型長餐檯,樂隊演奏的優雅樂曲飄蕩到每處角落。到場的仁康員工,男士清一水的西服領帶,女士們則爭奇鬥豔了,長裙、短裙、窄身直裙、斜裁裙、吊帶裙、露背裙。

常歡顏身着的是一條黑色斜肩及膝絲綢薄紗裙,輕巧且隨着身體的曲線自然垂下,左肩的荷葉褶皺飄帶由肩頭一直垂到腰際。她的秀髮隨意挽起,露出的香肩鎖骨恰到好處,弧線優美而修長。她在香衣靚影搖曳多姿中緩步交織穿行,從經過身邊的服務生端送的托盤上捧過一杯香檳酒,碰到相識的便停下招呼兩句。

“朗晴,朗晴。”她隱約聽到右手邊那個方向傳來了蔣蕎的喊聲。

尋聲望去,偌大的宴會廳沒有一根柱子,令她的視線暢通無阻,很快便看到了向她招手的大小二喬。

小喬穿着一款白色絲織圓領設計的平膝裙,十分符合她的個性,乖巧純情。而蔣蕎穿一條較搶眼的酒紅色裹身抹胸裙,性/感/妖/嬈,也突顯她略帶張揚的風格。

等常歡顏走近她們,蔣蕎就張嘴數落了起來,“哎喲,我說你們兩個幹嘛都穿得這麼素,一個黑,一個白,玩黑白雙煞呀,跟商量好似的。”

這時候音樂停止了,交談的人羣也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朝舞臺圍攏過去。

舞臺上的大熒幕開始播放一段仁康的宣傳片。播放結束後主持人登上舞臺,用醇厚的聲音激情洋溢地開場:“先生們女士們,大家晚上好!首先請允許我代表仁康向今天到場的各位同仁們表示最熱烈的歡迎和衷心的感謝!今夜如此美妙,燈火輝煌色彩絢麗,我們歡聚一堂,將共同度過幾個小時的美麗時光。今天晚上仁康爲大家精心準備了。。。。。。希望各位能在這裡度過一個輕鬆愉快又精彩難忘的仁康之夜。事不宜遲,現在有請高層爲酒會致辭,首先有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靳生。”

主持人的話音落下,全場響起禮貌的掌聲。

“這個主持人竟然開靳生的玩笑。”響徹的掌聲中,蔣蕎附在常歡顏的耳畔說。

常歡顏不語,視線始終沒離開舞臺,只見靳承宇緩步登了上去。他穿着深藍色的一粒扣禮服,裡面是漿白色法式燕子領襯衫,立起的前領尖端向外折翻出小小的形似鳥翼的領頁。他沒系領結,領口處的扣子解了開來,半正式的裝束顯得隨性但不隨便。他嘴角上揚幾分露出些許微笑,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也對,常歡顏心想,搞定了一件大事肯定心境舒暢的。

靳承宇站定,微擡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等掌聲稀落漸停,才用低緩性感的聲音說,“首先,感謝主持人的讚美,也感謝主持人的口齒伶俐,沒把我說成英俊瀟灑風肚扁扁。”

下面人羣安靜了幾秒鐘,然後哄地笑起來。

“呃。。。要是換作我說了前面這麼一大段開場白,講不定真的會說成風肚扁扁。”也許是聽到下面還有幾下笑聲,於是他稍作了停頓再繼續,“好,言歸正傳,說回我的致詞,呃。。。放心,不會太長,因爲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而且今晚各位來參加的是慶祝酒會,不是集體昏昏欲睡的報告會。”

人堆裡又有幾聲低笑。

“我聽過不少人誇我頭腦精明,把一家上市集團公司做得生機勃勃。但是,我想在這裡澄清一下,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績,並不是因爲我有精明的頭腦,而是因爲我有你們。所以在此感謝各位同事一路以來的努力勤奮精誠團結,沒有你們就沒有仁康的昨天、今天和明天,謝謝!”他的語速適中,聲氣也並不似主持人那樣熱情激盪,平緩得像靜靜流淌的溪水,卻有種說不出的感染力,讓人覺得他這番話是懷着真誠出自肺腑的,再加上脣邊浮著的那抹罕有而蠱惑人心的微笑。。。常歡顏深信他已經成功地調動起所有人高漲的情緒。

話音一落掌聲熱烈如潮。

靳承宇並沒有立刻走下舞臺,而是讓大家安靜下來又說,“這樣。。。我充當一回主持人,下面歡迎我們高大威猛相貌噹噹(堂堂)的總經理上臺致辭。”

臺下再次轟然而笑。

總經理往臺上去,靳承宇從臺上下來,兩人擦肩而過之時,交頭接耳說了句話,常歡顏看到總經理笑着拍了一下靳承宇的肩膀。

“額。。。各位同事,我的致詞也不長,剛剛上來前,總裁要求我儘量簡潔,因爲後面還有副總們排着隊侯着。。。。。。”總經理微笑說道。

之後,副總們就不挨個上臺了,只由黎副總作爲代表發言。常歡顏發現蔣蕎特別專注地傾聽,凝神注視的眼睛閃爍崇拜的亮光,飛揚的嘴角將她對臺上那個男人的熱愛之情表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