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照面,身材跟曹武進無法成爲正比的申雲豹竟然把曹武進給撞了出去,讓人有點懷疑申雲豹這一副軀體是不是由鋼筋水泥所打造的。
被彈出去差點摔的地上的曹武進穩住身子,臉上的憤怒神色更濃的,再次衝向申雲豹,像是一頭鬥牛一般,
申雲豹風輕雲淡的閃過身,一腳踹在了曹武進的腰上。
曹武進猛的一撐身體,單憑蠻力擋住了這麼一腳,一記掃地腿直接把申雲豹撂倒在了地上,猛的撲了上去。
空氣在此刻瞬間凝固住,曹武進兩隻手死死支撐的地面,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身體僵硬的坐着這個高難度的動作,因爲一把冰涼的匕首已經架在了曹武進的脖子上。
張利羣吸了一口冷氣,欲要向前,不過卻被一直死氣沉沉的馮翼德一手攔住,張利羣沒有愣頭青的繼續往前,而是嚥了口口水,雖然準備應付申雲豹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躺在地上的申雲豹一臉的平靜,手中的匕首微微動了動,曹武進的血順着匕首慢慢流下。
“怎麼不狂了?”申雲豹冷笑的說着。
“你要是殺了我,你就徹底的完了,曹家絕對不會放過你!”曹武進聲音顫抖的說着,雖然聲音是那麼的有底氣,不過卻對申雲豹沒有任何的威懾力,或者曹武進也知道這麼一點。
“如果我畏懼你身後那個曹家,就不會把這東西架在你脖子上了,當年你能折在我的手上,現在我同樣可以讓你折在我的手中。“申雲豹說着,一腳直接踢在了曹武進的肚子,直接把支撐在空中的曹武進給踢了出去。
申雲豹不緊不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收起手中的匕首,此刻曹武進正抱着肚子如同大蝦一般蜷縮着,但或許此刻最讓曹武進疼痛的不是身上的傷口,而是心中的傷口,因爲他還是沒有跨過關於申雲豹的那一道坎,又或者這一杯都難以逾越了。
“寶刀未老。”馮翼德說着,拍了拍手,似乎對曹武進閃電般被撂倒一點都不驚訝,更不會覺得申雲豹的手段有什麼低劣可言,畢竟對於生死之博來說,什麼樣的規矩都太過的可笑了。
“老馮,你就別埋汰我了,你想給我們兄弟倆一個什麼樣的死法?”申雲豹說着。
“那個年輕人值得你們付出這麼一條命?”馮翼德突然問了一個其他的話題,似乎扯遠了點,又或者是那麼那麼的近。
“如果不值得的話,我們也就不會留下了。”申雲豹說着。
“洪擎蒼的人情,就有這麼這麼的重?還是這個年輕人的魔力?”馮翼德說着,已經開始慢慢走向申雲豹。
“人情也好,魔力也罷,即便是曹家派來的不是你而是餘帥,我們也敢鬥上一鬥。”申雲豹說着,手中再次出現那一把架在曹武進脖子上的匕首。
“我很欣賞你的骨氣,當年也是,不過說白了,充其量是傻,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意義,你們死了倒好,因爲你們那一套老掉牙的想法,早就該被淘汰了。”馮翼德邊說邊慢慢靠近申雲豹,身上慢慢出現一股巨大的威壓。
就是這樣的一股威壓,如果放在一個正常人身上,說不定會徹底崩潰下去,但對於申雲豹來說,也僅僅是讓申雲豹臉上多了幾分如臨大敵。
“死了也罷,活着也好,至少哈爾濱的歷史上永遠會有我們的故事。”申雲豹說着,幼稚無比,又是那麼的掏心窩子,或許這是申雲豹能夠給予自己唯一的安慰。
空氣似乎在此刻都凝固了,申雲豹的匕首就在申雲豹的聲音落下後同時落到地上,這個名叫馮翼德的男人已經站在了申雲豹的身前,拳頭已經深陷在申雲豹的胸口。
剛剛顯了不少神威的申雲豹的吐出一口血水出來,直接跪倒在地上,使勁擡起頭,看着這個俯視他的中年男人,那個殺氣騰騰的外表下卻有着一雙無比冷靜的眼神,但那冷冰冰的眼神下,卻總給人一種在看待什麼死物的錯覺。
此刻,沈雲鶴動了,一記鞭腿直接抽向馮翼德。
不過這一記無比毒辣的鞭腿卻被衝上來的張利羣擋住,看着張利羣那緊咬牙關的模樣,這足以證明這一腿的力量。
看着自己這出其不意被擋住,有些氣急敗壞的沈雲鶴接下另一腿,直接把張利羣給了抽了出去,張利羣直接打翻了茶桌,倒在地上的張利羣即便是抗擊打能力再怎麼強悍,愣是沒有站起來。
就趁着這空擋,馮翼德冷喝一聲,猛的往前踏出兩步,速度快到讓人髮指,即便是反射神經已經進化到一種地步的沈雲鶴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馮翼德的那一記猛拳已經揮灑出去,直接爆發在沈雲鶴的胸口。
一聲悶響,沈雲鶴硬生生扛下了馮翼德這一記猛拳,但是自己已經差不多是強弩之末,畢竟他們這些野路子,即便是再怎麼爐火純青,在絕對的練家子面前,也不過是能夠咬人的兔子,或許可以把人咬疼,但是絕對咬不死人。
沈雲鶴強撐的站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衝馮翼德挑釁的擺了擺手。
馮翼德微微的跳了跳眉毛,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一股讓人心寒的笑意,一步步逼近光是站起來都歇盡全力的沈雲鶴。
沈雲鶴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感覺視線有那麼幾絲的模糊,大喝一聲,猛的衝了上去,不過此刻沈雲鶴的步伐是那麼的凌亂。
馮翼德輕易的躲開這已經沒有了什麼殺傷力的拳頭,反手給了沈雲鶴一拳,這一次直接打在了沈雲鶴的肚子上。
沈雲鶴重重吐出一口血水,身體在空中劇烈的搖擺着,但是即便是搖擺的再怎麼猛烈,就沒有沒有倒下的意思,如同大風大浪之中的一株野草一般,看似軟弱無力,實則堅強無比。
“再撐下去你會死的!”申雲豹大喊着,雖然他此刻奈何都站不起來。
沈雲鶴在此刻突然轉過頭,就是這樣看着申雲豹,動了動嘴,到底說了什麼,唯有申雲豹知道。
“你說你們這麼一個人物,從孃胎中千辛萬苦的生出來,從小吃夠了不該吃的苦,然後奇蹟般的長大成人,說心底下沒有點畸形的思想是假的,這條折騰過來看似一文不值的爛命,就這麼不清不楚的沒了,我都替你們覺得不值。”一直沉默寡言的馮翼德說着,或許是他唯一的感慨。
聽過後,沈雲鶴大笑,那孤零零的身體此刻充滿着嘲諷,或許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或許這不倫不類的感嘆,永遠不會出現在他那一語成讖的生活之中,但是沈雲鶴如同已經陷入了癲狂一般,
馮翼德看着無藥可救的沈雲鶴,微微動了動嘴,如同餓狼一般撲向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餘地唯有這樣倔強站着的沈雲鶴。
沈雲鶴最後的怒吼,申雲豹掙扎的聲音,還有那直接被撞出去的黑色陸地巡洋艦所發出的巨響,編湊出這逍遙茶館最有戲劇性的一幕。
馮翼德在空中停住,這突然發生的變故讓馮翼德停住了對沈雲鶴的殺心。
一輛車頭已經體無完膚的奔馳邁巴赫就這樣橫停在了逍遙茶館門口,車主是一個穿着花裡胡哨留着一頭飄逸長髮的胖子,乍一看會給人一種非常強烈的違和感,而這位車主,是一點也不在意自己那二百萬車子變成了什麼模樣,而是像是一尊怒漢一般環顧着這小小的逍遙茶館,又或者這整個哈爾濱最動盪的地兒。
“童安然。”馮翼德的神情多了幾分認真,一字一字的說着。
“別這樣瞧着我,我可不是今天的主角。”童安然一臉謙虛的說着,只不過身上那一股殺氣卻是隻增不減。
兩個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男人走下邁巴赫,這兩個不苟言笑到如同一尊雕塑的男人默默的出現在童安然的身後,而童安然則很是識趣的往後退出兩步,把交鋒留給了這三個看似毫無瓜葛又有着千萬淵源的男人。
馮翼德微眯起眼來,像是山中的猛獸一般打量着這一對身上並沒有散發出來殺氣的兄弟倆。
“車撞成那副模樣,可別指望洪擎蒼會給你報銷,最多最多算是半個人情。”站在右邊的男人說着,身上慢慢涌上一股威壓,這種威圧感馮翼德無比的熟悉,這是一種唯有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纔會有的死氣。
“有着半個人情就夠了。”胖子童安然笑着,這突然殺出來的混世魔頭似乎在這個男人提出洪擎蒼的名字的時候,老實的像是絕了育的貓。
“真是好打發。”男人輕笑着,但並沒有什麼嘲諷。
“你們來此也不正爲了這個,別把我說的那麼面目可憎。”童安然撇了撇嘴道,殊不知他們兩人把馮翼德曬在一邊的對話,是對曾經那個曹家紅棍最大的侮辱。
如火中燒的馮翼德咬的牙齒作響,或許這偌大的哈爾濱也找不出敢無視他的人來了,這注定會讓這幾個膽大包天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