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小興安嶺的原始森林之前,停着一輛霸氣十足的悍馬H2,這掛着軍牌的悍馬H2上下來一個長相有幾分猥瑣的中年男人,這個鬍子拉碴身高跟相貌都屬於中等殘廢的中年男人下了車,跺了跺有些發麻的腳,然後點燃一根小紅梅,深深的吸着,就跟餓死鬼一般。
悍馬H2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估摸着即便是這山裡的黑瞎子看到都會動容的臉蛋,而中年男人卻對這個已經完全已經不能用言語形容的臉沒有興趣,而是不停搓着凍的發紅說喃喃道:“這東北的天,還是這麼的要人的老命。”
“姓郭的,怎麼說也得讓我見見那個你中意的徒弟不是。”女人撅了撅嘴說道,光是落下了車窗,就能夠感受到這小興安嶺寒入骨的溫度。
郭野瞥了眼這個一說話完全毀了她那一身無懈可擊的氣質的女人說道:“浮萍妹妹,我可不敢讓你進入這種地方,要是傷了你金貴的身子,你家老爺子還不得再讓我欠他個人情不是。”
上官浮萍白了一眼喜歡玩口舌的郭野說道:“少打馬虎眼,不讓見就不讓見唄,搞這些花裡胡哨的。”
看上官浮萍是真的動了肝火,郭野很無奈的拱了拱手說道:“我的親姑奶奶,怎麼有生氣了,怎麼說我也馬前馬後的跟了你兩年,沒有功勞也得有苦勞吧,這樣吧,等有時間,我親自把這小兔崽子提着去見您,把他扒個精光,讓你看個遍。”
上官浮萍此刻有種一巴掌扇死這個無良大叔的衝動,但是她有很清楚這個無良大叔,到底有着什麼本事,只能幹生着悶氣,算是把這一筆賬全部都記在了那個素未貌面的郭野徒弟的身上,如果徐饒要是知道自己無緣無故被這個最不能招惹的女人記上了一筆,不知道會不會有跟郭野拼命的衝動。
“少噁心我,我就不信有你守着,這大山之中還有什麼神獸不成。”上官浮萍冷着臉說道,在她心中,這個無良大叔臉上除了敷衍,沒有其他的東西。
“這山裡雖然沒有什麼神獸,但我又不是什麼鬼神,這裡面五六百斤的野豬王,還有東北虎隨便蹦出來一個,不光光是您,我也得跟着栽,你別輕看了這片森林,要是你覺得我在打馬虎眼,就問問卜驕。”郭野恨恨的點燃第二根菸,伺候了兩年這個任性到不能再任性的大小姐,郭野也算是被徹底被磨平了脾氣。
上官浮萍看向車中,開車的是個臉上有着一道長長的疤痕獨眼男人,這個怎麼瞧都不像是正派角色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道:“大小姐,這山還是別上了,郭野這廝雖然嘴貧了點,但都是實話。”
“驕子,少在背後鼓搗我,不服出來幹上一架。”郭野很耳尖的聽到了什麼,在車下面叫囂着。
“郭野槍,你就饒了我吧,你還是跟洪擎蒼那頭大狗熊玩去吧,我這根柴火棒,還不夠你們這些變態玩弄的。”這個看起來格外強悍的男人直接認慫的說着,如果讓明眼人看到這個上官家的殺神此刻的模樣,不知道會不會被驚掉下巴。
卜驕示了弱,郭野才放棄了叫囂,顯然是把對上官浮萍的火氣,都發泄在了這個可悲的殺神身上。
上官浮萍很鄙視的看着咄咄逼人的郭野,實在想不出在這個怎麼看都俗不可耐的大叔身上,藏着那一個即便是她看起來都觸目驚心的故事,雖然自家老爺子常常唸叨着人不可貌相這一說,但是面對這個大叔,上官浮萍是真代入不到那個故事之中,即便是已經過了兩年之久,但她仍然做不到把這個郭野,當成曾經那個郭野槍來對待,雖然這是同一個人,但是差距也太過恐怖了一些,上官浮萍是真的盡力了,此刻差不多也算是放棄了這一種無用功。
“懶的在這裡跟你乾耗,別忘了把你的這個騾子又或者馬帶出來給我溜溜。”上官浮萍一臉無趣的說着,也許是因爲受夠了這個軟硬不吃的郭野,又或者受夠了小興安嶺這無比糟糕的天。
郭野微微點了點頭,默默點燃第三根菸,表情突然變的正經起來的說道:“欠你上官家的人情,也就此還了,這兩年所做的,我問心無愧,浮萍,後會有期。”
上官浮萍微微的錯愣,因爲這一刻,她突然發現這個郭野是這麼的陌生,放佛突然變的跟那個郭野槍重疊了一般,但是等她再看過去,那一張罕然正經起來的臉,又變的無良起來,甚至讓上官浮萍無比的懷疑,剛剛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放下心中的思緒,上官浮萍微微點了點頭,衝郭野擺了擺手,然後緩緩的升上了車窗,悍馬H2就這樣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離開,在雪地之中留下兩道深深的輪胎印。
一直看着悍馬H2消失於視野,郭野才踩滅第三根菸頭,緊接着點燃第四根,那無良的表情已經變的正經起來,他轉頭看向那大山的方向,眼顫抖着,似乎是有些東西也順着流下,不過臉上卻是空空如也。
“我回來了。”郭野深深的吸着這一根菸說着,或許是因爲這一路在車中實在是憋壞了的原因,即便是連着抽了四根,郭野都覺得有些不解癮。
這個正經起來的郭野,身上散發着一股跟洪擎蒼還有趙匡亂相同的氣息,這一股氣息雖然說不清道不明,但是有着這一股氣息的人,即便是穿着怎樣的一身破爛,即便是再怎麼有眼無珠的人,也不敢小瞧。
郭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算是慢慢的適應了這小興安嶺特有的寒風,他無比的期待,這兩年過後,那個曾經被他所救的普通人,到底會變成一副什麼模樣。
雖然心中有着無數個猜想,但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年輕人,是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飛馳在忐忑地面上的悍馬H2,雖然車外寒風凜凜,但是車中卻溫暖如春,一身火紅大衣的上官浮萍坐在寬敞無比的後座,瞧着二郎腿,一雙動人的眸子看向車窗外漸漸消逝的風景,若有所思,這個美麗之處勝過所有金絲雀的女人身上散發着無論是到底了怎麼高度的金絲雀都沒有的智慧感,這是模仿跟整容都整不出來的。
“你說這個郭野,還是不是那個曾經的郭野槍?”上官浮萍突然問道。
開車的卜驕一臉的冷峻,雖然他那一張臉無論是露出再怎麼陽光燦爛的笑容都會嚇哭小朋友,板着臉只會把他那張本來就恐怖無比的臉變的更加的可怕。
“曾經這個東西啊,誰都不好說,不過郭野槍就是他,這是八竿子都能打着的事實,也是絕對不能夠質疑的,有些東西即便是他藏的再怎麼深,總有一天,也會掖不住。”卜驕說着,聲音是正兒八經的普通話,感覺比大多播報員說的還要標準幾分。
“其實我打心眼裡感覺,那傢伙其實挺可憐的,這麼多年,空有一身踏平這半個時代的本事,卻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像是一個小丑,你說到底是他自己把自己作踐到了這個地步,還是這個時代原本就不允許會有這種人物存在?”上官浮萍一臉感傷的說着,總覺得這個郭野往她眼前一站,在她知道這個傢伙的曾經的情況下,再看看這個看似活的比誰都要瀟灑的郭野,總感覺這僅僅只是一個**裸的悲劇站在她的面前。
“我更傾向於後者,不過要是這個郭野知道你這麼評價他,即便你是上官家的閨女,他也敢跟你動真格的,別以爲他每天在你眼前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即便是被你再怎麼折騰也不生一點氣,就代表着現在的郭野沒有着底線,其實往往這裡纔是最可怕,誰都說不準郭野爆發的那一天,到底會掀起什麼樣的腥風血雨。”卜驕有些虛張聲勢的說着。
上官浮萍卻皺了皺眉頭說道:“就算是你說的再怎麼神,他郭野也僅僅是一個人,背後一無所有,還欠着數不清的人情,你說他能夠掀起什麼腥風血雨?”
“他是鬼神,他的恐怖,你需要慢慢去體會,但但只知道他一個曾經,但但只看他現在是一個沒有脾氣的無良大叔,這都是表面現象,這些東西我不深入說下去,反正就算是我說的天花亂墜,你也聽不進去,都算是屁話。”卜驕有些苦口婆心的說着,其實他很想把這些東西跟上官浮萍說明白,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爲即便是他說到了上官浮萍的心坎之中,也沒有什麼意義,有些事,只有經歷過,纔會成爲經驗,在別人口中的,即便是再怎麼觸景生情,也不過是雲煙罷了。
上官浮萍有些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在她的心中,郭野這一副無良大叔的形象,已經算是徹底入了骨子之中,但是這個郭野真的是一個無良大叔嗎?上官浮萍也開始懷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