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也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吧?尉遲常威,如果你還有眼珠這東西的話,就不要再鬧下去了,難道說死一個常石龍還不夠嗎?常家還有多少這種人物?”尉遲常威說着。
“我想知道真相。”常漢川叫住已經上了車的尉遲常威。
“真相?真相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沒有真相,不過我希望這會是一切的結束,這也許會是最好的結局,常漢川不要再鬥下去了,就當給快要進棺材的自己再留下這麼幾分的顏面。”尉遲常威留下這麼一句上了車,雖然常漢川仍然一臉的不知所以。
常漢川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善後的人清理着常石龍的屍首,總覺得心中猛然失去了一些東西。
“發生了什麼?”常漢川問向自己身旁的胖子。
孫茂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常懷安,我再問你一遍,這常家,你要還是不要?如今一切都已經擺平,常家需要有人扛起這大旗。”一直沒有發言的老人終於開口,似乎他的話纔有着舉足若輕的地位。
常懷安再次坐下,他終於想到了常石龍那個笑容,突然覺得在自己即將要釋然的時候,又有一些格外沉重的東西壓在了他的身上,他覺得他又已經變的不得不放手的地步。
“我現在又能夠扛起多少?”常懷安妥協一般的說道。
四個老人臉上終於露出了喜色,其中一個說道:“我們會全力輔佐你,這是常石龍的意思,也是我們的意思。”
常懷安慢慢點了點頭,身體再次被靠上了那巨大的枷鎖。
常漢川上了車,吩咐孫茂開車離開,他累了,打心眼的累了,他需要一些時間來考量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孫茂發動這輛大悍馬,行駛出去,不過就在常漢川閉目養神之際,剛剛開出去一個路口,一輛闖了紅燈的工程車就這樣撞到了大悍馬身上,發出一聲巨大的碰撞聲。
儘管這是鐵皮怪獸就經不起這一次巨大的打擊,悍馬直接被掀翻下去。
常漢川直接感覺世界一陣天翻地覆,爆出的安全氣囊似乎打斷了他的鼻子,等悍馬終於停下的時候,常漢川腦中的空白感正好消逝下來,他看了看開車的孫茂,卻看到孫茂已經嚥了氣,常漢川掙扎的想要從後座爬出來,最後的求生本能讓他爬出已經完全撞變形的悍馬,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刺眼的遠光燈就已經照向了他,兩輛黑色的無牌奧迪A6停下,匆匆下來把幾個人影,走向他。
常漢川好歹也經歷過無數的風雨,立馬冷靜下來,現在他只想知道,是誰要殺了他,腦中有着幾種假設,常石龍的人,常懷安的人,還有就是常鍾祥的人,但顯然隨着那走向他的人面目越發清晰,他的想法全部都成了錯誤。
“於...肖...虎。”常漢川說着,不過這時他的雙腿已經無法再支撐他站起,只能夠靠着冒着熱氣的悍馬半支撐的站着,不過光是這樣站着,就已經足夠消耗他現在的氣力。
“常老爺子,好久不見。”於肖虎冷笑着,直接吩咐身邊的手下拎刀衝向常漢川,似乎不願意給常漢川任何的機會。
“常老爺子,想不到你英明一世,最後讓人成了小棋子,常家看來是註定要折在你這種愣頭青手中。”於肖虎慢慢點燃一根菸,欣賞着常漢川最後最後那精彩無比的表情,似乎這是最大的諷刺。
遠離戰場的戰場,徐饒搖搖晃晃的下了樓,呼吸着久違的沒有血腥味的空氣,徐饒只感覺自己丟掉了身上最沉重的東西,儘管是那麼那麼的釋然,但是心中卻增添了無數無數的刀口。
他顫抖的掏出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也許是因爲胡狼沒有跑遠,五分鐘的時間就趕了回來,不過等胡狼看到徐饒這傷痕累累到極點的模樣,眼睛都看直了,不過胡狼還算仗義,沒有放下現在幾乎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的徐饒一走了之,而是下車架着徐饒上了車,發動馬六一路離開這是非之地。
“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麼?”胡狼把油門踩到了底,看着似乎在生死邊緣掙扎的徐饒說道。
徐饒似乎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僅僅是斷斷續續的發出幾個字,但是因爲太過模糊,甚至連胡狼都聽不清,這讓胡狼更急了,恨不得給這輛破馬六後面再加上兩個火箭,只是一路上都在拼命的跟徐饒說着撐住兩字。
這是胡狼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就在跟生命賽跑兩字。
依靠着悍馬的常漢川終於想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他只想把常鍾祥扒皮抽筋,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只能傻傻的看着這幾個訓練有素的殺手走向他。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被人玩弄的老頭子,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一個很不中聽的聲音傳到了衆人耳中,於肖虎轉過頭,一個看起來着實可笑的傢伙正站在他的身後,一身破爛,一頂壓的很低的黑色帽子,遮住了這個中年男人那麼不堪的臉。
“直接弄死。”於肖虎一點也不給這個中年男人發言的時間,對身邊兩個男人說道。
兩人直接奔向這個口出狂言的傢伙,兩把軍刺也刺向這個中年大叔身上的兩個地方。
但是還沒有等他們靠近這個傢伙,一把軍刺就已經落了下來,一隻手掐在這個訓練有素男人的脖子上,這個男人本能的掙脫,卻聽到了他生命最後的樂章,斷裂聲。
此刻另外一把軍刺已經刺了上來,但是還沒有等這把軍刺接近這麼一個不堪人物,這個男人已經莫名其妙的倒下,這是一股讓人感覺到窒息的差距。
“這麼多年不出手了,對付這麼幾個連門外漢都算不上的傢伙,我都覺得可笑,還有你這個野心家,如果能夠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就給我帶人滾蛋,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男人一腳踹出去那個殺手,然後直勾勾的看着於肖虎,眼神之中瞬間放出一股可怕的殺意,這讓於肖虎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全部給我上。”於肖虎說着,儘管他身邊的吳孟華已經拉住了他,或許這個喜歡花花草草的男人已經從這個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身上嗅到了那絕對不要招惹的東西。
很華麗,只能夠用華麗也形容,這些於肖虎手中精英中的精英,就好似幼稚園的孩子遇到了拳擊手一般,完全算的上沒有任何還手能力,只能一個一個的被這個怪物慢慢折斷自己的脖子。
“人帶少了....”於肖虎聲音顫抖說道,他本以爲對付一個常漢川,少帶一些人掩人耳目,但是着實想不到會殺出這麼一個比猛人還要猛人的傢伙。
“對付他,帶多少人也沒用,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出手的必要了,個人感覺我跟他過招應該最多最多遊走三個回合。”吳孟華算不上挫敗的說道,也許他所陳述的東西,只是事實而已。
本來於肖虎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這樣毫無懸念的斷了,他做夢也想不到在吳孟華的嘴中,他能夠聽到這樣的話,他自認爲吳孟華是於家最能打的存在,但是沒有想到在眼前這個他都瞧不起的傢伙,竟然遊走不了三招,這是一種於肖虎幾乎無法想象的落差。
“這人跟我們這一類人不是一個次元,只能祈禱他並沒有什麼殺心。”吳孟華小心喃喃着,他能夠嗅出郭野跟他身上本質的區別,又或者這麼一個傢伙,吳孟華覺得都已經無法再算是一個人,這種傢伙,就是爲了殺戮而存在的怪物。
“你們嘟囔完了沒有?還有沒有人來跟我打?沒有的話我可就要收場了。”郭野迎着風,站在這個斜坡上,點燃一根菸,這個最不像是人的傢伙,卻露出一個最像是人該有的表情,如果說連這都是僞裝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估摸着也就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人去相信了。
“我們離開。”於肖虎硬着頭皮說道。
“請便,不過這爛攤子我可不負責。”郭野揉了揉手腕,也許因爲太久沒有出手的原因,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腐朽的感覺。
“我們負責。”吳孟華搶在於肖虎之前回答,他生怕於肖虎說錯了話,畢竟他們現在的生死,僅僅只是在眼前這個傢伙的一念之間罷了。
“這纔像話。”郭野笑着,完全不像是剛剛親手解決了七條性命的樣子,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個妖孽。
於肖虎一副完全咽不下去的樣子,他能夠感覺到機會在他手中悄悄溜走。
“孩子,有點野心不是壞事,但是自己的那點野心也是被人隨便利用的話,就有點太不值錢了,雖然我是個局外人,說幾句公道話,這無謂的爭鬥,只會炫耀着自己到底是多麼可悲罷了。”郭野在於肖虎臨行前,給予於肖虎這麼一句。
於肖虎雖然很是不服氣眼前這個傢伙,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把這一句話給深深的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