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服飾廣場,是西城區家喻戶曉的地兒,這裡有着最廉價的商品,也有着最昂貴讓人無法想象的商會,說來也算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畢竟在這裡進進出出的人們生於各種各樣的世界。
在出入口,站着一個穿着一身有些中性服飾的女人,站了很久很久,這個女人戴着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不過光憑露出的半張臉,就讓人覺得有些夢斷繚繞。
李若般此刻心中很是糾結,往前一步,跟往後一步雖然對正常人來說無關痛癢,這畢竟只是一個正常買衣服的地兒,但是對於李若般來說,這事關她人生之中的兩個抉擇。
前一步是捨棄,後一步是繼續墮落,她需要給自己一個答案,或許這個捨棄對於太妹來說不光光是那浮誇的裝扮,不光光是卸下了她一身的防備,但是似乎還有那麼一個影響了她一生的人,而如今,她已經遇到了那個她想要把她最美的一面給予的人,如此,她糾結着。
但是那個無比沉重的曾經,真的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割捨的嗎?這是一個讓李若般駐足了幾乎好幾個小時的原因,之所以爲什麼沒有讓徐饒陪自己過來,李若般怕看着徐饒會影響她自己的選擇,因爲唯有自己能夠踏出這一步,纔是真正的踏出去了。
終於,似乎是心中已經給她一個答案,腦海中唯有那個爲她挺身而出的身影,她終於鼓足勇氣踏了進去,瞬間涌出一股熱浪,進進出出的人流似乎在摧殘着那個單薄的身體,但是她最終還是給了自己一個選擇,一個慢慢變的堅定不移的選擇,一個漸漸會變的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的選擇。
大大小小的門店看着李若般有些頭暈目眩,她從未來過這種地兒,但是讓她覺得不自然的,是這來來往往各種各樣的人,還有那一個個帶着幾分揣摩味道的目光,讓有些人海恐懼症的李若般隨波逐流,一直到從一個櫃檯上看到那一件白色的長裙,就如同彩虹絢爛般出現,徹底激起了李若般心中那一顆塵封了許久的女人心。
但是一看價格,讓李若般差點驚呼出來,這一件看起來有些單薄的白色長裙的差不多夠她一年的生活費了,顯然這是一家一般斗升小民不敢踏入的店面。
不過自從一眼看過去,太妹就有些移不開眼了,她手頭沒有多少錢,也知道今晚也陪徐饒去參加上官浮萍的鴻門宴,她不想因爲她讓徐饒遭到白眼,那個被戳了一輩子脊樑骨的傢伙,她不忍心再看着他彎着腰桿。
小心翼翼的踏入這裝潢精緻的店面,入眼的是各種各樣眼花繚亂的女裝,這些看起來正真能成爲人皮毛的衣服的樣式,已經超乎了太妹原有的想象,但是一個個價格又讓太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絕望。
幾個如同貴婦人的女人正跟店員打着趣,瞥了一眼可憐兮兮的李若般,就好似看着什麼臭蟲一般,捂嘴諷刺着什麼,雖然李若般沒有聽到,但是她大體能夠猜到這些勢利無比的女人們到底會說些什麼。
也許唯有女人才能夠真正感受到女人身上那一股美麗背後的東西,李若般直接選擇了無視,她只是進來看看罷了,厚臉皮的程度跟徐饒有的一拼。
店員看李若般的模樣,一身的衣服差不多加起來不到二百塊錢,還帶着一個口罩,直接被她們選擇了無視,在這種地方工作久了,這種人她們見多了,或許是對於生活在底層的太妹的同情,她們沒有直接把這個迷途的小羔羊給攆出去。
終於走到那白色長裙前,李若般仰望着這一份美麗,突然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資格駕馭這一份美麗,也許是想到了自己的曾經,李若般覺得自己再待下去都不過是玷污這個店面罷了,像她這樣的人,只能一生待在那黑漆漆的小出租屋罷了。
“臭要飯的,這裡不是你待着的地兒,讓開。”兩個女人對擋路的李若般說道,那一張化着一層厚厚的妝看起來華麗的臉上,就這麼吐出這麼一句。
李若般這纔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讓開路來,看着這兩個打扮就好似金絲雀一般的兩個女人,一身的行頭也許隨便挑出來一件就夠她仰望許久了,但是儘管如此在她們身上,太妹卻感受不到一丁點的美麗,甚至是感覺到了醜陋,特別是她們的眼神,也許是因爲一股落差感,上官浮萍在李若般的心中的形象慢慢高大了起來,這兩個女人的氣質完全無法跟上官浮萍有比較性,人品就更不用說了。
那個發聲的女人看太妹老老實實的讓開了路來,神氣的擡起頭說道:“勸你去門口的地邊攤看看,這裡的東西可不是你能夠買的起的,臭要飯。”說完,這個女人踏着高高的紅色高跟鞋走過太妹。
李若般只是深深低着頭,已經對這些冷嘲熱諷有了完完全全的免疫能力,雖然從被一個看起來無比高貴的女人這般說實在有些傷人了些。
正巧走進這家店的一個女人正巧看到了這一幕,也許是因爲這個女人手腕上的卡地亞手環,限量版的耳釘,一個店員連忙迎上這個金主,但是這個有着長長馬尾的高挑女人卻沒有理會這上來獻殷勤的店員,徑直走向事發地點,最後一把拉住了那個高貴的如同一個慵懶的貓一般的女人,直接說道:“給她道歉。”
這個正神氣的女人一把甩開了這個長馬尾女人的手,瞥了眼這個長馬尾,一張讓她無比厭惡的臉,青春靚麗,幾乎沒有化妝就無比的耀眼,這是她已經回不到的青春,無論她一個月花多少錢保養,做多少spa,穿多麼昂貴的衣服,戴多少錢的表都無法比擬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在這個女人她看到一絲勾引她男人小狐狸精相似的東西,那就是這個女人比她有氣質。
這個剛剛還優雅如同一個貴婦人一般的女人立馬面紅耳赤的說道:“你個小狐狸精說誰呢?找打是不是?”
面對這個幾乎算的上張牙舞爪一般的女人,這個長馬尾的表情很是平靜,那漂亮的臉蛋上多了幾分的冰冷,說道:“道歉。”
貴婦人勃然大怒,雖然眼前這個長馬尾的行頭看起來不菲的模樣,肯定有着非富即貴的背景,但是因爲眼前這熾熱的美麗戳痛了她的痛楚,她揚起那戴着巨大鑽戒的手。
但是還沒有打下去,就被攔住,一個看起來無比和氣的男人正微笑的看着這個貴婦人,但是握住這個貴婦人手腕的手卻在微微用着力。
“陳太,這裡可不是你自個家裡。”男人鬆開這個陳太的手腕,身子已經護在了長馬尾跟李若般的身前。
李若般作爲受害者,此刻卻手足無措的站着,她心中也許對這個拔刀相助的長馬尾很感激,但是她更想要阻止這一場鬧劇,畢竟是她不該出現在這裡,但是眼下她想要離開是不可能了,正當她剛要對這個長馬尾說一聲算的了時候卻被這個陳太的叫聲打斷。
“周店長,你這是做什麼?我可是你這裡的VIP用戶,這個小丫頭片子先找的我的麻煩!!”陳太已經徹底扯破了她那一張僞善的臉,那猙獰的表情已經不會讓人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美麗,甚至多了幾分醜陋。
在陳太身旁的貴婦人大有些助紂爲虐的意思,也順着陳太的意思指責着長馬尾。
但是比起前者,長馬尾一直一臉如同冰霜一般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對於這個咆哮的貴婦人不屑一顧。
“陳太,鬧也得有個限度,這個店裡不光光只有你一個VIP,就這樣算了?剛剛我看到了,是你先找的這個小女生的麻煩,如果你打算鬧,那麼就跟我鬧。”這個看起來很是老實巴交的男人說道,雖然身上並沒有什麼威懾感,但是離這個男人最近的陳太還是感受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的敵意。
“陳太,這樣算了吧。”在陳太身旁很會察言觀色的女人當然注意到了這個男人的偏護,拉住了身旁這個已經炸了毛的波斯貓。
“小丫頭,別讓我再遇到你。”陳太雖然心中還有着怒火,但是多多少少清楚這個男人背後有着什麼東西,很是不甘的轉過身離開。
男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一臉無奈的衝長馬尾說道:“鶴靜大小姐,你就少給我找點麻煩吧,剛剛那個女人的老公可是某上市公司的副總,再鬧下去我可真不好收場。”
“周蒼梧,我可沒有讓你插手,這種有錢人養的金絲雀我見多了。”這個叫鶴靜的女人一臉不屑的說道。
周蒼梧給鶴靜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畢竟那個陳太還沒有離開,也許換做旁人說出這麼一句,確實有些扯淡了點,但是眼前這個大小姐說出這麼一句,他還是不敢質疑的,關於這個很低調的鶴靜背後到底有着什麼,他可是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