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乘着風,遊遍了大江南北。
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號召一般,所有人開始匯向這剛剛平靜下來的西城區,但似乎,這一團剛剛燃起的火苗,還差一絲什麼東西。
也許是爲了更加更加的有戲劇性,另外一通號召傳遍了這個城市的幾乎每一個角落。
上官家。
上官浮萍看着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照片,表情陰暗,似乎從生日宴後,這個天生麗質幾乎擁有一切的女人就幾乎沒有露出過笑臉,而在看到這個照片後,表情變的更加更加的陰暗,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極力壓抑着一般。
孫臨武揹着手站在上官浮萍的身後,小聲說道:“就在剛剛,全北京幾乎所有的世家都看到了這張照片,只要那個家族能夠提着這個傢伙的頭顱去清城商會,清城商會就會免得那個家族每年所以的供奉,還能夠享受商會所以的資源。”
聽到這麼一句,上官浮萍的表情更加的差了,她只是輕輕放下這張照片說道:“難道就這樣還不能放過?”
孫臨武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關於郭野到底跟商會有着什麼樣的淵源,所以不好評論。
“上官家坐不住了。”孫臨武說了這麼一句,其實這對於上官浮萍,也算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雖然這個世界就這麼一副尿性,儘管誰心中都有一個定數,但是真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讓人有一些難以釋懷的感覺。
上官浮萍冷笑了笑,似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試問這一座城市之中,有那個家族不會爲這個巨大的利益所動搖,也許這就是那個商會最想要看到的景象,這個照片上的男人沒幾個人會知道其姓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背景,同樣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人的故事,但是就是這麼一個無緣無故的人,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饃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可想而知。
“蒼天饒過誰,不過對他倒是也好,至少也能讓他跟那過去,做一個完完全全的了斷。”上官浮萍想了良久,也許是因爲她註定無法改變這一切,這是上官浮萍從未感覺過的無能爲力,所以她只能夠選擇放下這一切,雖然就在這麼一刻起,她再也做不到所謂的問心無愧。
常家。
常家大院中,經過常家多年未曾經歷的動盪,也許是因爲危機意識,常家再次表面上無比團結了起來,至於其中的虧欠,也成了一種很默認很默認的存在。
一張大圓桌,卻圍着寥寥幾人。
坐在常京山的位置上的,是常懷安,背後站着筆直的呂八方。
往下的是常漢川,跟常漢川身邊的一個親信,一個長相虎裡虎氣的年輕人。
還有着的是常懷安最近扶上位的兩兄弟,兩人雖然不在常家的血緣核心,但是常懷安似乎是特別的欣賞這兄弟二人,所以強行讓兩人坐上了不俗的位置,兩人也成了常懷安手中的兩個死將。
常懷安放下照片,對常漢川說道:“叔,難道沒有聽說過這個男人?”
常漢川的表情有些複雜,他怎麼能夠沒有見過照片上這個男人,也就是這個男人救了他這麼一條老命,但是對於這個男人的身份,他還是一無所知,他只知道這個男人跟常石龍有着關係,但是現在常石龍已經死了,所以一切都成了空話。
見常漢川沒有回答,常懷安再次問了一遍,這才驚醒了常漢川。
“這人我見過,常石龍跟他估摸着有着一層關係,但是常石龍現在已經走了,所以.....”常漢川說道,其實對他而言,即便是知道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估摸着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爲他見過這個男人出手,所以整個常家,他找不到能夠與這個男人抗衡的力量。
常懷安愣了愣,他從未聽過常石龍提過這個完全算的上神秘的男人,而且他也想不通常石龍到底怎麼跟這個男人有了交集。
“雖然利益大了點,不過我還是勸你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男人出手我見過,就現在的常家而言,我覺得還沒有能夠跟這個男人抗衡的力量,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應該不用我去刻意提醒你了。”常漢川說着,經過前些天的動盪,本來暴躁的常漢川,也多多少少的穩重了幾分,畢竟這常家所留下的老一輩子,是真的不算多了。
這巨大的利益的確讓常懷安有些失去理智,畢竟他現在是常家的掌舵人,這個利益完完全全的可以讓常家傲視整個西城區,當然所付出的代價,可能也會是他無法想象的。
被常漢川這麼一說,常懷安從剛剛不知道被什麼編湊的美好夢境之中回過神來,苦笑了笑道:“既然叔你這麼說了,那麼就放下吧,一開始我也沒有報什麼特殊的希望。”說着,常懷安把照片就這麼放下。
常漢川這才點了點頭,或許這已經算是他還了郭野的那麼一個人情,在這種關頭,他能夠做到不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已經算是天大的恩惠。
徐家。
徐豐年拿着這麼一張照片,表情很是沉重,似乎看到了什麼故事一般。
“這個腦袋就這麼值錢?”湊巧聽到一二的徐龍象撓着下巴,一臉的想不明白。
徐豐年瞪了眼徐龍象說道:“管住你的嘴,沒大沒小。”
被徐豐年說了一鼻子灰,徐龍象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他也清楚這種事情,不會有他說話的份。
“所以的利益跟風險都是成正比的,我覺得這攤渾水,還是別摻和的好。”此刻穆黃花開口說道。
徐豐年微微點了點頭,很是贊同穆黃花的說法,連一直木訥的在一旁的趙貔貅也暗暗點頭,畢竟徐家比起攀爬,現在最重要的是在這些激流之中自保,即便是連他這個武夫都能夠看的出來。
徐龍象一臉的委屈,論年齡,他跟穆黃花差不多的年紀,咋受到的待遇是那麼的千差萬別,就跟他不是親生的一般,但是他也只敢在一旁苦着個臉,比起徐豐年,他更畏懼這個同齡女子。
“這個人,當年我似乎見過一面。”徐豐年看着照片有些出神的說道。
趙貔貅跟穆黃花同時投向異樣的目光,雖然照片上的男人並不出衆,但是能夠讓商會發出這最大的號召,這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到底有着何等的身份。
徐豐年試圖在努力回憶着曾經,但是因爲那記憶實在是塵封了太多年太多年,以至於他一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但是徐豐年可以確認一點,就是這一張臉,他絕對見過。
尉遲家。
尉遲常威吐出一聲嘆息,似是在感嘆一般說道:“真是白雲蒼狗,物是人非。”
在尉遲常威身後,是同樣表情極其壓抑的周鐵騎,面對這巨大的號召,他似乎能夠想象到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利益大戲出來,這是一種無比傷感的感覺,就如同一個人努力努力張開雙臂,但是在眼前的驚天駭浪之前,就如同滄海一粟一般,瞬間被衝的支離破碎。
“老爺子,大小姐已經回北京了,正好遇上這麼一茬,我怕她會牽連進來,畢竟她跟郭野....”周鐵器喃喃的說道。
被提到這個,尉遲常威的表情更差了,就好似這一切都是造化一般,但是他僅僅是看向那座城市,用極其無力的聲音說道:“我這個老東西,已經勸不動什麼了,港島她會怎麼做,怎麼選擇,我干涉不了,至於她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周鐵器何嘗不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擔子,但還是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尉遲常威跟那個女人有着怎樣的恩怨,這就是家家都會具備的難唸的經,但是這經無論多麼難念,怎麼說也都得念下去。
“你說郭野現在會在做什麼?”尉遲常威問道,雖然這是一個周鐵器很難給予他一個回答的問題。
周鐵器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開口說道:“沒有人會知道那個傢伙自始至終想着什麼,關於郭野槍的事,我也僅僅只知道一星半點,老爺子你又知道多少?”
尉遲常威欲要開口,卻突然發現這是一個很難以回答的問題,暗暗搖搖頭說道:“這個故事,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講,就讓這個故事跟着這個寒月,永遠的被埋入這時代的長河吧,這是對於那個男人,最大最大的敬畏,他的一生,沒有遺憾,沒有問心無愧,甚至背後沒有任何傷痕,但是爲什麼,他過的如此之苦。”
“這就是爲了別人活了一輩子,折磨了自己嗎?”周鐵器似乎聽出了幾分道道。
尉遲常威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周鐵器的說法。
“可憐之人。”周鐵器吐出這麼幾個字,或許唯有真真切切體會到這歲月帶給人疼痛的人,才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來評論這個關於時代的英雄。
“是可恨之人。”尉遲常威這樣補充的說道,也許是因爲對那一切瞭解的過於深刻的原因,才說出這麼一番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