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在雪地之中的血鷹慢慢起身,一步步踏上這老舊的公寓樓,他每走一步,步子就是越是沉重,一直到他踏上了那個早已經記下了門牌前,他敲了敲防盜門,雖然這門並阻攔不住他什麼。
一個女人打開門,但是等她看到門外不是那個男人後,立馬又關上了門,通過縫隙間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也許是因爲走廊過於昏暗的原因,以至於她看不清這個男人身上的血跡。
“你是誰?如果你找老王的話,他還沒有回來。”女人警惕的說道,也許是因爲王乾安常年的叮囑的原因,這個女人有着一個特殊的直覺。
沒有回答,這個女人只感覺這個黑影一直在看着他,良久之後,這個黑影才發出一個讓這個女人難以接受的聲音:“王乾安不會回來了。”
“你....你到底是誰?要是再胡言亂語我就報警了。”女人聲音顫抖的說道,也許是因爲過於震撼,也許是真的畏懼了。
黑影並沒有因爲女人的威脅而後退一分,僅僅是把一張卡通過門縫遞向這個女人:“裡面的錢,夠你跟孩子去任何一個城市立足的了,今晚就離開北京,永永遠遠的不要回來,至於王乾安,你最後就忘了吧,如果你執意尋找的話,只會讓這個孩子徹底沒有了未來,我不是危言聳聽,本來今晚你跟孩子都需要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中,但是既然活了下來,就要知道自己到底因爲什麼而活,因爲你們是實在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女人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估摸着是一時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所說的,但是儘管如此,她還是伸出手接過這張卡,儘管被一種讓人窒息的悲傷所包圍着,但是似乎爲了身後的那個孩子,她需要做一些有理智的事情。
“密碼是963288,帶着孩子走吧,你不需要知道我名字,也不需要記下我什麼人情,只需要知道一點,你們的命,是那個男人用他最後最後僅有的那點自尊所換來的。”血鷹說着,留下這張銀行卡後,就這樣大步離開,但是在走廊的盡頭,似乎還站着一個男人,一個深深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這個男人的身高要比血鷹矮上一個頭尖,身材也沒有壯碩,也許他唯一比血鷹長的東西,唯有那大鬍子,但是儘管如此,血鷹確實滿眼的畏懼神色。
“血鷹,我們可不是來做公益的。”黑犀用很冰冷的聲音說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難道連這點良心,都不能有了嗎?”血鷹說着,並沒有因爲這個男人身上可怕的吞噬性而畏懼什麼,其實血鷹心中也沒有多大的底氣,如果鼎盛時期,他有跟這個男人近距離頂撞的底氣,但是剛剛跟王乾安交完手,儘管跟這個玩槍的達人如今近距離起衝突,也不是血鷹想要看到的。
“既然如此,那麼後果就由你獨自承擔吧。”這個男人重重喘出去一口氣說道。血鷹很是驚訝爲什麼這個偏執到極點的傢伙,爲什麼這一次這麼好說話,雖然血鷹很不想承認這麼一點,也許就是這麼一個傢伙,心中也有着一絲不爲人道之的良心。
一個骰子再次被拋向空中,一隻佈滿老繭的手接過這個骰子,賭徒臉上出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對着眼前站着兩人組說道:“這局浦最後還是瞧不起我這個賭徒,爲了對付那個郭野槍,把青虎就派過去了,還有銀鼠跟鐵牛打頭陣,怎麼對付我這個清城商會會長大人,就派你們兩人。”
“賭徒,你也有點太不識擡舉了點,對付你這個叛徒,我們兄弟兩人足夠了。”一個長髮男人說着。
“那麼你們就來吧。”賭徒笑的瘋狂,慢慢把手伸向這兩人,嘴裡還唸叨着,是大?還是小?
但是似乎這兩人一點都沒有給賭徒面子,另外一個身材有些矮小卻手握雙刀的男人直接踏了上去,不過就在他的彎刀快要接觸到賭徒的時候,一把長棍擋住了他的去路,彎刀跟這長棍碰撞出了火花。
持棍的是那個滿臉胎記的年輕人,他猛的甩出這根長棍,但是這個手持雙刀的閩猴卻一個彎腰躲過,但是年輕人又再次狠狠劈了下去,一時竟壓制住了這個手持雙刀的男人。
“是大,還是小?”賭徒仍然一動不動,似乎對於這個手持長棍的年輕人很有信心一般。
“小。”被打退的閩猴揉了揉因爲剛剛碰撞而有些發麻的胳膊說着。
賭徒笑了,在四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慢慢攤開手,手中的骰子,已經被他揉搓成了粉末,已經不見一個數字。
“你....”閩猴一臉的莫名其妙,但是再下一刻,手持長棍的年輕人就一時壓了上來。
長髮男人也慢慢摸出一把***,但是還沒等他殺上去,就被賭徒攔住了出路。
“讓我們玩玩?”賭徒對麻雀冷笑道。
“來吧!”麻雀無畏的衝了上去,猛的劈了下去。
這一夜,這麼一場大雪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就好似打算下一個天荒地老,一直下到所以的東西都枯竭的意思。
一直到大雪被徹底染紅後,那個手持長棍的年輕人用這根長棍支撐的站着,身上滿是閩猴那雙彎刀所留下的刀口。
賭徒一把擰斷了麻雀的脖子,身上也多了不少血跡,不知道這血跡到底是來自於他,還是來自於麻雀本人。
閩猴正癱倒在地上,渾身打着哆嗦,比起身上的疼痛,此刻還有着一股更加可怕的東西侵蝕着他的內心,那就是畏懼,他知道接下來那個賭徒到底會怎麼對他。
但是賭徒僅僅是掏出一根菸,自己點燃,然後放到了那個仍然用長棍支撐着而站立的年輕人的嘴邊,但是年輕人的表情就好似凝固了一般,什麼都沒有給予賭徒,賭徒微微搖了搖頭,有些遺憾,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卻並沒有後悔之色。
“願你下輩子別再遇到我這般的人。”賭徒再次自己給自己點燃一根菸,似是感慨一般喃喃着,說給一個再也聽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