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心悸地慢慢向前移動,身邊不斷的有人跌落懸崖,慘叫聲不絕於耳。好容易到了峰頂,我們身邊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身處峰頂,感受的是陣陣淒寒的冷風。
這座山峰在這裡顯得十分突兀,就像是平地突起的一棵大樹。峰頂與世隔絕,唯有北面的一座破破爛爛的吊橋通往幽暗的深處。這座吊橋看樣子年久失修,十分破舊,軟弱無力的隨風搖曳,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吹斷。
大力看看四下,說:“看來我們只能通過這座吊橋了。”
金鎖心裡打鼓,說:“行不行啊,這座橋都這麼爛了,別是什麼陷阱吧!”
崔向來膽子大,走上去搖了搖橋身,吊橋晃動得更厲害了,看得我們心驚膽顫:“小心吶,崔!”
崔笑道:“放心,橋很結實,過來吧!”
葉衡昌一聽說橋很結實,馬上要第一個上橋。他剛邁步子,被三光拉住了。三光說道:“這座橋少說也有上百年的歷史了,表面沒什麼問題,實際上裡面已經被蟲蛀爛了。爲了以防萬一,咱們所有人都把重裝備卸下,輕裝前進!”
“輕裝前進?”葉衡昌瞪大了眼睛,“咱們的武器師用來對付韋氏父女和法國人的,把重武器都扔掉不是開玩笑呢嗎?萬一碰上他們怎麼辦?”
三光很嚴肅地說:“你如果捨不得,我肯定你碰不上他們就沒命了。”三光的話不是開玩笑,重裝備不止會影響我們的行進速度,還會加重我們自身的重量增加過橋的危險性。
葉衡昌權衡再三,咬牙說道:“好!”他衝手下大喊:“把長槍全都扔掉,只帶短槍手雷。”
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槍是好東西,尤其是三方勢力互相爭奪的時候,誰的武器好誰就能佔上風。但是,爲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我們不得不將所有的長槍和重裝備都扔掉了。
大家整裝待發,排成一字長蛇通過吊橋。這座吊橋橋面是由木板鋪就,兩邊的欄杆是兩條逼的繩索,年代久遠。踩在上面“咯吱吱”的響,肯定是很久沒人在上面走過了。繩索摸上去全是灰。由於隊伍中有女性,大家步伐快慢不一,加之有的人小心謹慎,有的人只想快點兒通過危險的吊橋。不到一會兒工夫,我們已經看不到隊伍的前端了。
洪詩詩和金鎖走在我前面。金鎖回頭衝我開玩笑:“佳亮,我不擔心這回會有任何事。”
“爲什麼?”
“因爲有你的玉扳指啊,逢凶化吉。這次要能找到圓明園的寶貝,我也要撈點兒東西當護身符。”
洪詩詩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怎麼這麼貪心?”
金鎖“哎呦”一聲,摸着腦袋委屈地說:“我要是不貪心怎麼能討到你作我老婆?”
我笑了,金鎖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當初在賭場裡,他一再地下注賭牌,這才認識了洪詩詩。現在看他們兩個人這麼親暱,我心裡倍覺欣慰。
我們正往前走,忽然看到了前面黑暗之中有一個亮點,那是手電筒發出的亮光。有一個聲音高喊:“喂,佳亮,你們在嗎?”
我大喊:“在,我往那邊走呢!”
“金鎖和弟妹呢?”
“和我在一起呢!”
“那好,三光我們就在亮光這兒,你們跟着這個亮光走。”
我和金鎖還有洪詩詩緊走幾步,想趕上大家。可能是心急了,也可能是步伐邁沉了,一步跨出去,只聽“叭叭”兩聲——吊橋兩邊的繩索應聲而斷!緊接着,“喀喇喇”橋面的木板折斷,有的木板都飛了起來。
“不好,快跑!”我的“跑”字還沒有喊出口,忽覺得腳下一沉,整個人都摔向了吊橋下的無底深淵!
金鎖一個趔趄趴在橋面上,跟着斷橋摔了出去。洪詩詩嚇得花容失色,緊緊地拽住繩索不鬆手。萬分危急之下,我雙手空中亂抓,意外地抓到了一塊尚未折斷的木板。我們三人就像盪鞦韆似的隨着斷橋大幅度甩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對面的峭壁上。這一下,差點兒連我的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上面的手電打下來:“金鎖,佳亮,你們還好嗎?”是大力。
“放心,還喘着氣呢。”金鎖伸着個脖子喊。
“你們再堅持一會兒,我們放下繩子拉你們上來!”
金鎖在我的上面,他叫道:“佳亮,你在下面嗎?”
“在呢。”
“詩詩呢?”
“我在這兒!”洪詩詩的話音剛落,忽然我們都感覺到了橋身猛地往下一降,我們心裡一驚:“糟了,繩子要斷!”我喊道:“金鎖,你們不要亂動。”
上面救援的繩子還沒有降下來,我們就這樣懸在半空,承受着繩子隨時都要折斷的風險。
猛然間,我又感覺到往下一沉,洪詩詩大叫。金鎖緊張地問:“怎麼了詩詩,你怎麼樣?”
洪詩詩面無血色:“我……我這邊的繩子要……”她的話還沒說完,寂靜之中就聽“叭”的一聲,繩子應聲而斷。洪詩詩慘叫一聲跌落谷底。
幾乎與此同時,金鎖大喝一聲飛身搶出攬住了洪詩詩的纖腰,可是兩個人一起下墜。我慌忙之中伸出手去,只勉強碰到了金鎖的衣襟。危急關頭,金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他一手抱着洪詩詩,另一隻手抓住了身邊的繩索,巨大的重力加速度並沒有讓他們下降的速度立刻停下來,而是又墜下了兩三米距離才停止。黑暗中我聽到金鎖忍着劇痛,強忍說道:“好了,沒事了。”金鎖自己抓緊繩索下降了兩三米,手上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這一次他傷得肯定不輕。洪詩詩略帶哭腔:“你的手……”“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你沒事就好。”接着我聽見了他們倆人衣服摩擦的聲音,應該是洪詩詩抱緊了金鎖吧。
誠然,在這種時候我是不應該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的,但是救援的繩索已經降下來了,何況他們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喂,你們兩個等會兒再親熱不行啊?該走了!”
大家一一將我們拉了上來。此時我纔看清金鎖的手,他的左手被劃開了一道很深的傷口,傷口從虎口一直延伸到手掌的邊緣,幾可見骨,鮮血直涌。金鎖疼得冷汗從額頭冒出。
洪詩詩也沒想到金鎖會傷得這麼嚴重,她兩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淚眼婆娑,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三光趕緊取出了藥物幫金鎖敷在傷口上,然後又替他包紮。雖然這一次情形危急,但是患難見真情,相信金鎖和洪詩詩經過這一次險情後也會倍加珍惜這段感情吧。
料理好了一切,我們又順着路往前走去。金鎖受了重傷,除了洪詩詩,我們也留下了崔來照顧他。崔一向作戰勇猛,有他在金鎖身邊我們也比較放心。再往前走,道路越來越寬,走到後來,我詫異地望着四周,然後看到三光等人也是和我一樣的驚異表情。
還沒等我開口問他,他反而先問我:“佳亮,你看這裡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我點點頭環顧四周說:“的確是很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突然,我腦海裡有個念頭一閃而過,我扭頭和三光異口同聲地說道:“孤羅島!”
沒錯,眼前的一磚一瓦都和孤羅島上的孤祠極爲相像,幾乎就是那裡的複製版。
韓笑也覺察出了不妥,說:“孤羅島的場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二者有什麼聯繫嗎?”
我笑了一下,說:“除了都是死人墓之外,我也想不出兩者的關聯。不過這有一點好,如果他真跟孤祠的地下墓冢一樣,咱們倒還輕車熟路,找到國寶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我們歡喜的同時,大力卻獨自一人繞着這片空曠地走起來。他走到明樓右邊的一面峭壁前,伸手摸了摸,說:“只有一點不一樣,就是這裡是溼的,有水沁出來。”說着,他伸手扣了扣,峭壁發出了“咚咚”的聲音,證明了峭壁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