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黑河馬獨自感受那七塊紅磚都被劈碎的威力和震撼,洗過手的金鐸又復坐下,遺世獨立的樣子超然物外。
石條上放着一疊報紙,盡是關於剛鍋國的新聞。
索族和東北部族的戰鬥越演越烈,大量難民流離失所,死傷人數更是無法統計。
在來的路上,索柯凡就向金鋒一五一十交了老底。
這頭菲洲黑河馬確實是當地索族權貴之子,但絕不是什麼王子和部落繼承人。
他家裡人口衆多。幾十個兄弟姐妹他連名字都叫不全。而且在衆多兄弟姐妹們中,他屬於那種幾乎不被人注意的角色。
前些年神州國企在剛鍋投資,營地就建在索柯凡家裡。久而久之索柯凡也學到了幾句神州話。
恰逢那年國企大佬去調研,年紀不過十五歲的索柯凡做了嚮導陪同大佬視察。等大佬回國的時候,索柯凡也登上了同一班飛機。
說起來,他也算是走了狗翔運。
按照一般留學生的職業規劃,那就是拿到簽證以後在神州做倒爺。
畢竟神州在很多年前就是各國留學生的聖地,物華天寶民風淳樸,只要不遇上黃巢那不世出的瘋子殺人魔,待在神州天堂一輩子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運氣好還能找個當地女子結婚生子繁衍後代。
索柯凡也是這麼想的。
過慣了神州尤其是錦城這樣悠閒的好日子,再回剛鍋那千里荒涼的地方,索柯凡絕對會瘋掉。
但索柯凡又捨不得他的家人,畢竟故土難離也是人之常情。
這個人的膽子非常小!
上車侯家少爺刺王殺駕侯晚清,索柯凡竟然放了侯翔鴿子。原因就是他不敢去。
原想着能逃過這一劫,沒想到今天卻是撞上了金鐸。
“我叫你找的東西呢?”
“找到了。找到了的。”
“師父,您……能不能教我這樣的功夫?”
“當然可以。”
金鐸抄起一塊碎磚扔上天空,隨後又撿起另一塊碎磚隨手打了出去。天空上那塊碎磚立刻被擊落。
跟着金鐸又撿起兩塊碎扔上天空,手裡兩塊碎磚再次打出。
啪啪兩聲,四塊碎磚在空中結結實實撞在一起,散落在地。
這一手功夫不僅叫兩個保鏢真真正正變了顏色,更將黑河馬震得肝膽盡裂。
“這兩門功夫,你想學哪樣?”
索柯凡頓時呆立當場,陷入迷惘糾結。老半天才低低叫道:“能不能都學。”
“不能!”
“爲,爲什麼,師父?”
“因爲你沒給我想要的東西。”
索柯凡趕緊說道:“馬上就送過來。師父,你耐心等。”
約莫過了半鐘頭,又一個非裔男子姍姍來遲趕到九七大廈。將一根木頭交在金鐸手裡。
木頭不過一尺來長,直徑不過二十公分出頭。分量極沉。
上下被截斷的部分能清晰看到樹幹正中有一團深紅色的樹芯。
樹幹樹芯處有大量的油脂凝結,輕輕觸碰油膩感十足。
“你確定這就是Mukula?”
金鐸冷漠的臉色壓迫感滔滔蕩蕩,讓索柯凡呼吸不穩,那冰冷的話語又叫大河馬感到初來錦城那年經歷的凜冽寒冬。
“確實是Mukula。我敢用我生命起誓。我要是騙了你,叫我永遠無法得到樹神的眷顧。”
索柯凡額頭上汗珠滲出,幾乎要被金鐸強大的威壓壓得自己跪下去。
金鐸不說話抓起一塊完整紅磚,當即索柯凡就抱着腦袋尖聲大叫:“師父。我坦白。我交代。”
木頭是索柯凡的非裔同胞從五色羊城裡寄過來的,但是,木頭確實是剛鍋產的。
“那天你說,這樣的木頭在你們那裡有很多?”
“多。非常多。非常非常多。就像,就像斑馬野牛那麼多。幾個省漫山遍野都是。”
金鐸點上煙輕聲說道:“還有幾天放暑假?”
“已經,已經放了……”
“通知你父親你族人和你們部族酋長。砍十萬棵這樣的樹子送過來。”
金鐸深吸一口煙霧,盡數吞進肺中,沙啞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肅殺:“你親自回去砍。親自坐船給我押回神州。”
“你有兩個月時間。運過來,我教你可以打死大象的真功夫。”
“再讓你,做你們部族酋長。”
大河馬戰戰兢兢點頭,突然指着那截木頭結結巴巴說道:“比,比,這樣的大的行不?”
“這樣的木頭,在我們那裡,就是沒長大的小娃娃。”
金鐸鼻子裡輕哼出聲,大河馬當即嚇得五官扭曲閉上眼睛。
“辦好這件事,你會得到很多錢。可以買坦克買大炮買任何你想要的任何武器裝備。”
“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不過二十歲的大河馬睜着黢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金鐸,眼神裡盡是懵懂和渾噩。
“有槍,就能做酋長。就能佔有你們剛鍋最肥沃的土地。”
“有槍,就能可以保護你的家人,還有你的族人不會受到別人的欺負。”
大河馬眼珠子陡然收緊又放大,墨汁般濃黑的河馬臉上一抹從未有過的嚴肅慢慢凝結。
金鐸又點上一支菸,神色淒冷猶如厲鬼:“有槍,不一定能解決所有問題。所以,你還必須要有錢。”
索柯凡瞪得老大的眼睛裡又浮現出深深的迷惘,臉上寫滿了一萬個大大的問號。
顯然這頭菲洲大河馬的智商確實令人擔憂。旁邊的侯翔氣不打一處來,直罵索柯凡傻B。
“這你媽都不知道?”
“有槍你就能做土霸王,誰敢欺負你也滅了。看不上誰就滅了,誰看不起你就滅了誰。”
“有錢你就能做土霸王加土皇帝。吃最好的火鍋,開最快的川崎,穿最好的衣服,戴最好的手錶,住最好的豪宅,玩最漂亮的女人……”
說到這裡,侯翔揪着大河馬耳朵大吼:“不是你們剛鍋最漂亮的女人,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只要你有錢,這些女人排隊給你生無數頭大猩猩。”
“懂了嗎傻逼。”
“操!”
索柯凡碩大的身子骨顫慄着,瞳孔放大慢慢變紅,臉色漸漸收緊呼吸一聲粗過一聲。
金鐸神色清冷沙啞的聲音如雷鳴:“再加我傳你的功夫。整個剛鍋的天空都是你專機的領域,整個剛鍋幾千條河流任由你的豪華遊艇馳騁,幾千萬剛鍋人無論種族都是你的子民。”
“整個剛鍋,你就是皇帝。你的兒子孫子都會是皇帝。”
猛地下,索柯凡身子劇烈一抖。再看他的眼神和表情,已然和剛纔有了翻天覆地截然不同的變化。
大河馬的眼神中盡是貪婪和殘暴,繃緊的黑臉上充滿了最剛毅最堅定的果敢。
還有,無窮無盡的慾望!
“要不要這樣的生活?”
索柯凡直直看着金鐸,黑白分明的眼睛左眼槍炮右眼美女,拼命重重點頭。
金鐸重新點燃一支菸塞在大河馬嘴角,輕聲說道:“想到和得到,中間只差一件事。”
“做到!”
深夜。
萬家燈火通明照耀渾黑的夜幕,霓虹流光溢彩鋪滿灰濛的天空。
涼風習習吹動微微細雨,伴着滿大街稀碎哀婉的菊花殘,整個錦城進入休眠。
九七大廈大廳內,金鐸放下斧子迫不及待撿起那塊被剖開的流血樹樹芯。
饒是已經斷定這樹芯的材質,但當緊握住這根樹芯的瞬間,金鐸的心也忍不住加速跳動起來。
空氣中傳來淡淡女乃香的芳香,讓金鐸的手也變得有些僵硬。
“勞哥。這不會真的就是那東西吧?”
一直蹲在旁邊的侯翔看着手心中越擦越紅的印記,聲音走樣。
即便是在昏暗的橘燈下,千億少爺的眼睛也在閃着幽冷綠光。
“七八成。”
聽到這話,侯翔身不由己打了個哆嗦。差點就坐在那鋒利的電鋸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