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岫面色微微一緊,嘿了聲!從低往高攻,這不是傻子又是什麼?
心頭雖然這樣想,但石岫卻是收起輕視之心。等到金鐸踏上臺階中途,石岫身子一頓,猛然發力,騰空而起從天而降飛身而去。
右膝瞄準金鐸腦袋, 右肘豎起直打金鐸肩膀!
呼!
破風聲起,石岫身子擋住夕陽,卻是一閃而沒,化作一頭下山猛虎直殺金鐸。
石岫身子一閃間,夕陽刺入金鐸眼簾。
重力加速度再加居高臨下,巨大的黑影就好似從太陽中飛出的隕石,威力無匹重逾萬斤轉瞬間直撞金鐸。
瞬息間隕石就到了金鐸跟前!
正在奔跑中的金鐸突然間停住腳步,身子就跟泥鰍般側滑,在千分之一秒間躲過石岫必殺右膝!
然而空中的石岫左拳卻是在這時候揮出, 暴打金鐸太陽穴。
沒有人能奪過這一招。
就在這瞬間,金鐸卻是身子一矮,擡手抓住石岫皮帶,就如掄石鎖那般身子一扭,藉着石岫的重力加速度隨手一拋。
石岫就跟斷線的風箏被金鐸高高拋起,如同一顆石頭重重砸進長江,激起萬千浪花。
堤岸上的光頭和板寸頭勝利的笑容剛剛綻放便自凝結。同時扭頭對望一眼,露出一抹驚懼和不信。
就在二人一愣神間,金鐸猛然加力,如同一枚潛射導彈突上堤岸。
“小心!”
那操着登封土話的光頭剛剛眨了下眼,便自感覺一團黑影突入自己的懷中,跟着自己便自身不由己往後倒去。
砰!
一瞬間,光頭身子骨結結實實砸在高標號混凝土,砸得自己昏天黑地,眼前只看見一圈圈的星星圍着自己瘋狂唱着想媽媽。
本能的,光頭咬着舌尖,拳頭一緊奮力暴擊出去!
就在下一秒, 光頭卻是隻感覺自己又飛了起來。
這回,比上回飛的時間要稍微長一些。
咚!
光頭重重砸在河灘上,入眼之處盡是金霞滿空,太陽都在這一刻變成血紅。
“操!”
嘴裡爆出一句自己都無法聽清的粗口,光頭用盡全力想要翻身氣力卻是在下一秒頹然倒地,嘴巴杵在厚實的沙地上。
渙散的眼神中只看見一隻巴掌大的螃蟹橫衝直撞從世界盡頭過來,直直到了自己面前,天那麼大的鉗子重重夾住自己鼻子。
只是,光頭卻是感受不到一點疼痛!
眼恍惚間,光頭又看到天邊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
那是自己的戰友,來自武術之鄉的子彈頭!
北落師門僅次於隊長的頭號悍將!
另外一個,則是那勞改犯!
“加油!”
心裡默默子彈頭念着加油,然而下一秒的時候,光頭卻是隻看見一米八五子彈頭變成真正的子彈頭飛了起來。
砰!
跟着,子彈頭就結結實實趴在光頭身上。
“操!”
“壓着我了。子彈……”
“不好意思,禿鷹。我他媽打不過他。”
禿鷹奮力滾下子彈頭身體,嘴巴鼻子裡盡是河沙,一張臉痛得沒了形。
“你他媽可是武僧之王,怎麼連三招都沒扛住……”
“別說了, 丟死人。那小子,好變態。”
“拳腿又重又狠,爆發力比老虎,速度比金錢豹!我他媽,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咱們北落師門,就從來沒丟過這麼大的人。”
兩個人足足在沙地上躺了十來分鐘才緩過氣來,大眼瞪小眼看着,都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
這時候,一蓬天雨簌簌墜下,一個人重重坐在子彈頭旁邊,隨即便自直挺挺倒了下去。
子彈頭偏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着身邊的石岫鼻子上掛着兩個拇指長的魚鉤,魚線就垂在自己的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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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你……”
石岫抖抖索索拉開上衣包,摸出煙哆哆嗦嗦點上一支,低聲說道;“老子欠他一條命。”
子彈頭和禿鷹頓時張大嘴。
石岫目無表情擡手扯掉鼻子上深深嵌着的魚鉤冷冷說道:“老子掉下去正好掛在魚鉤上。”
“要不是他回來得及時,老子早就成神女峰的侍衛長了。”
“幸好他沒用黑龍十八手,不然……咱們仨,必死無疑。”
“以後,別去惹他。”
“這個狗日的扮豬吃虎裝豬吃象,心裡住着一頭霸王龍。”
看着石岫抖得變成的雙腳,子彈頭和禿鷹面面相覷,露出最深的恐懼和後怕。
輕鬆了結三個打上門來的傻逼,金鐸又回到江邊坐下,換上新的魚鉤,變成一尊雕像。
“嗖!”
一根魚線劃破長空,帶着魚餌落在三十米外的江面上。
滋滋轉輪聲響終至不聞,一隻足有金鐸兩個胳膊粗的手臂遮蓋了夕陽!
隨手一插,那魚竿便自深沒土裡足足一尺。
一個魁梧漢子默默坐在金鐸身畔,一支菸遞在金鐸眼前。
“黑龍十八手,是老總教你的?”
金鐸沒接眼也沒有迴應。
旁邊的魁梧漢子板着黝黑的鬆皮臉,剛毅的目光緊緊盯着江面,長達五十碼的大軍靴裝着兩隻大象般粗壯有力的腿,力量爆棚。
緊身的迷彩T恤下,是那繃不住的寬碩健壯的鋼鐵雄軀,一坨坨的腱子肉鼓鼓凸起,就像起伏跳動的山丘!
還有那老虎一般的虎頭,威猛到極致的鷹眼,剛勁到無以復加的五官,再配上壯漢脖腦後一條從後腦勺一直延伸到後背的斑駁傷疤,讓金鐸又看見了那天字號牢場裡無人不怕的大金剛。
只是,這頭大金剛,比起10086來,還少了一樣東西!
“除了老總之外,沒人能教出你這樣的變態。”
“就算我氣血最猛最剛的時候,也沒法在兩分鐘內解決掉他們。”
“真是不可思議,你竟然還是古玩行裡數一數二的鑑定師。”
幾分鐘後,魁梧男子又遞給金鐸一支菸。
金鐸同樣沒接,也沒有做迴應!
“老總,什麼病?”
終於,在時隔七天之後,護衛隊長李汪楠主動找上了金鐸,第一次和金鐸說話。
在前面的七天時間裡,李汪楠盡職盡責保護伊妮婭,中途沒打攪金鐸。
但是,金鐸卻知道。
每天晚上巡夜,李汪楠都會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徘徊很久。
在白天,除去照管伊妮婭之外,李汪楠更是無時不刻默默關注着自己。
“西醫,阿爾茲海默症。中醫。癲症。”
“什麼原因?”
“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
暮地間,李汪楠的語氣加重,雷鳴轟天。
“事發當天,房子被燒,他小弟被燒焦,他活了……”
“也瘋了。”
啪的下!
合金魚竿被李汪楠硬生生掰斷。
“誰幹的?”
殺氣滂沱,腥風血雨!
“不知道。”
一股黑紅的血從李汪楠指縫中淌出,一滴一滴滴在地上,變成猩紅的血花!
夕陽下,那比索柯凡更雄壯的鋼鐵之軀在簌簌顫抖。
“我,十年沒見着老總。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我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