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越久，胡志誠的心情越煩躁不安。
東面傳來零星的爆炸聲時，胡志誠看了眼手錶。過5分，已經進入日了。
滅掉菸頭，胡志誠朝停在街對面的轎車走去。
阮良玉肯定沒有回來，或者去了別的藏身地點。毫無疑問，阮良玉猜到武三明會懷他，纔沒有急着返回河內。
問題是，阮良玉能去哪？
上車後，胡志誠穩住了忐忑不安的心情。
與胡志誠一樣，聽到從東面傳來的槍聲後，守在接頭地點的張孝瓏也緊張了起來。按照潘雲生的吩咐，他們必須在凌晨3點前趕到會合地點，搭乘特種部隊的直升機離開越南。過了這個時間，他們就得自己想辦法離開越南。
見到胡志誠的轎車，張孝瓏終於鬆了口氣。
“快上車。”
不用胡志誠吩咐，張孝瓏拉開車門上了轎車。
“黎明傑地部隊與武三明地部隊火拼了。”
“什麼！？”張孝瓏瞪大了眼睛。
胡志誠冷冷一笑。說道：“如果他們拼得兩敗俱傷。你們至少應該給我一千萬美元地佣金。”
“爲什麼？”張孝瓏又是一愣。“難道是你搞出來地？”
胡志誠點了點頭。把他開始做地事情大概講了一遍。
“娘地。你竟然有這本事。別說一千萬。給你兩千萬也沒問題。”
“不過，我沒有見到阮良玉。”
“沒事，阮良玉已經在我們手上了。”
這次輪到胡志誠嚇了一跳。
“被我們的特種兵抓住了。”張孝瓏停頓了一下，說道，“趕緊開車吧，我們得在兩個半小時內趕到高陽附近的會合地點。”
胡志誠踩下了油門，朝市區西南方向駛去。“去那幹什麼？”
“接應部隊將在那邊接走阮良玉，我們順道離開越南。”
“確定沒有搞錯？”
“你怕什麼？我跟你在一輛車上，要完蛋，誰都少不了。”
胡志誠沒再多說什麼，專心開車。
張孝瓏也沒羅嗦，丟掉菸頭後，拿出了通信設備，向潘雲生彙報了最新情況。
此時，潘雲生正在前往元首府的路上。原本他不想去打擾趙潤東，結果一通電話之後，趙潤東讓前去詳細彙報情況。
“剛剛接到彭茂邦發來的消息，河內發生戰鬥。”
“我也收到了消息。”潘雲生拿出了香菸，“交戰雙方是支持黎明傑與支持武三明的衛戍部隊。”
趙潤東皺起了眉頭。
“情報員直接報告地。”潘雲生淡淡一笑，說道，“沒想到吧？”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如果我猜得沒錯，武三明懷疑黎明傑出賣了他，黎明傑則懷武三明想除掉他。”
趙潤東揉了揉額頭，示意潘雲生繼續說下去。
“寧平空軍基地遭到轟炸後，武三明肯定知道有人出賣了他。”潘雲生抽了兩口煙，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武三明首先懷的肯定是阮良玉。從已經獲得的情報來看，寧平遭到轟炸後，阮良玉慌亂中單獨驅車離開了空軍基地。隨後，武三明詢問了阮良玉的秘書胡志誠。”
“胡志誠？”
“武三明埋伏在阮良玉身邊的特工，不過他並不知道，胡志誠還在爲黎明傑服務。他更不知道，胡志誠就是‘南陽一號’。”
“什麼！？”趙潤東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很難想象吧？”潘雲生呵呵一笑，說道，“胡志誠的父親是華裔，母親與外祖父被武三明迫害致死。至於他與我們合作的原因，既是爲了替母親報仇，又是爲了金錢，非常複雜，我也解釋不清楚。”
“也就是說，胡志誠利用了武三明與黎明傑之間的矛盾？”
潘雲生點了點頭。“具體怎麼做地，我還不知道。胡志誠是受過專業訓練，能夠與我們合作兩年不被發現，證明他的能力非常出色。在此之前，胡志誠就知道我們準備策反阮良玉。武三明沒能離開越南，必然對越南高層進行清洗。在此情況下，胡志誠要想活命，要想離開越南，就得設法轉移武三明的注意力。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武三明與黎明傑相互猜，讓他們兩個火拼。”
趙潤東沉思一陣，說道：“確實如此。很難想象，一個特工竟然引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確實很難想象，剛收到消息的時候，我也有點不大置信。反過來一想，這不正是我們要地結果嗎？”
趙潤東點了點頭。“現在，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胡志誠？”潘雲生笑了笑，“即將離開越南。撤退工作由特種部隊負責，我讓他們順道一塊回來，沒必要繼續留在河內了。”
“阮良玉呢？”
“也將一塊回來。”
志誠去說服阮良玉。”
“沒問題，等他們回來，我就安排。”
送走潘雲生，趙潤東長嘆幾聲。
世事難料，趙潤東仍然有點不敢相信。一個武三明安排在阮良玉身邊的特工，竟然在越南搞出了這麼大地事情來。
是運氣，還是別的什麼？
意想不到的結果，往往會讓人措手不及。
趙潤東就有這樣的感覺，因爲之前安排地所有計劃，都沒有考慮到武三明會與黎明傑火拼。
沉思一陣，趙潤東給彭茂邦打了電話。
“好的，明白了，儘快做好出兵越南的準備。”放下電話，彭茂邦徑直去了指揮中心。
圍殲老境內殘餘越軍的戰鬥即將結束，項鋌輝與裴承毅正在安排最後的打擊行動。第二支進入老境內的越軍在南康河上游東岸地孟昏香洪停了下來，沒有向韋沙裡推進，也沒有與進入老撾境內的共和**隊交戰。顯然，河內地戰鬥對越南軍隊產生了影響。
在不知道聽誰命令的情況下，越南軍隊陷入混亂之中。
“現在安排進軍越南，是不是太早了？”
“先幹掉盤踞在孟昏香洪地越軍。”彭茂邦沉思了一陣，說道，“出動空降16軍的預備隊，切斷越南軍隊地退路。只要戰鬥打響，越軍肯定會撤退。到時候，放開一條通道，以追擊殲敵的名義打入越南境內。”
“這樣的話，我們得做好大舉進兵的準備。”
聽到裴承毅的話，彭茂邦點了點頭，說道：“川壙高原地戰鬥結束後，儘快把空降15軍撤下來休整，命令到達雲南與廣西的54軍與211軍進入戰備狀態。重新擬定作戰計劃，如果有可能，爭取儘快佔領河內。”
“難度不小，最好等河內衛戍部隊拼得兩敗俱傷再出手。”項鋌輝稍微遲了一下，說道，“如果佔領河內，我們需要非常充足的理由。”
“阮良玉已經在我們手上了，這就是最充足的理由。”
項鋌輝點了點頭，說道：“前提是，阮良玉肯跟我們合作。”
“這事由軍情局負責，我們不用擔心。”彭茂邦看了兩人一眼，“先去做部署，其他的暫時不要考慮。只要時機成熟，立即出兵河內。”
見到彭茂邦態度堅定，項鋌輝與裴承毅沒再多說什麼。
此時，已經是北京時間26日凌晨2點過了。
圍殲越軍第23步兵師、第24步兵師、第27步兵師與第5裝甲師的戰鬥進入了收尾階段。
經過20多個小時地猛烈打擊，越軍的抵抗意志被徹底摧毀了。
從25日夜間開始，共和國陸軍的參戰部隊做得最多地事情不是消滅負隅頑抗的敵人，而是設法收容成千上萬的戰俘。
到26日天亮前，投降的越軍官兵總計超萬！
據戰後調查，大部分越軍在投降前就已彈盡糧絕。有幾支部隊地越軍官兵爲了投降，還處決了拒絕投降的軍官。由此可見，當時老撾境內的越軍士氣有多麼低迷。
天亮前，損失最爲慘重的空降153旅將防務交給了空突1611旅，最先撤離戰場。全旅3874官兵中，最終走下戰場的只有823人，其中半數以上是輕傷員。李東石也在輕傷員的行列之中，他地班上只有3人堅持到了最後。相對來說，算得上是非常“幸運”了。好多班，甚至好多排戰鬥到了最後一人。
隨後，空突152與空突1511旅先後撤出了戰鬥。
26日上午，圍殲第二批進入老撾的越南軍隊地戰鬥打響，空降162旅與空降163旅參戰。
這天，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戰場上地戰鬥。
除了越南河內衛戍部隊火併之外，裝甲2711旅一部開始向萬象挺進。按照計劃，該部隊將在26日夜間到達萬象市。
依照承諾，趙潤東讓國務委員徐證東前去會見欣達翁，安排老撾總理回國事宜。
只要軍隊佔領了萬象，欣達翁就立即回國組建臨時政府。
恢復老撾的合法政權只是小事，塔馬馮不但沒有得到老撾民衆地支持，由他控制的軍隊也是一羣烏合之衆。只要裝甲271旅開進萬象，叛亂就將結束。
美國東部時間25日18點30，聯合國安理會召開延長會議。
此時，川壙高原的戰鬥已經結束。龐興龍代表共和國再度在安理會提出對越南實施全面制裁，經過白天的討論，將在延長會議上進行投票表決。
美國會不會再次投反對票？
越南河內衛戍部隊相互火併，越南政局出現動盪，美國遭遇外交陷阱。
進，還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