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楊柳和石大黑遇到了一個瘋子,他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尋覓着,不知道在找什麼。
楊柳只覺得那人有點熟悉,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祂並沒有去詢問,石大黑一句走回來一直在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
他很少會這樣,畢竟宅並不意味着孤獨,而現在看着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說實話,石大黑心裡還是有點不好受。
當然,如果是他自己面對死亡的時候,反而不會如此了。
“你今天怎麼了?”
“沒事,想到未來一片漆黑,有點不知道該往哪走而已。”
“直走就是了,你是引路的人,就算不知道往哪走,也要走出一條路來。”
楊柳倒是看得通透,反正祂是沒有什麼負擔的。
不過這種事放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上……
“我可不是什麼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石大黑知道楊柳在想什麼,隨後朝楊柳翻了個白眼。
他經歷的歷史,可不止這二十多年。
作爲當代的引路人,他肩負的是整個種羣,自然,在責任之下他也必須有那個能力。
“那東西……是我們未來的另一步,現在動不得。”
“祥瑞?”
“是的。”
石大黑點了點頭。
“在哪?”
“你們不是早就見過了嗎?那個瘋子。”
石大黑回答道,有楊柳之所以感覺那個瘋子很熟悉,是因爲在幾十年前他們就遇到過了。
真以爲西山鬼王守在這裡是來看風景的啊?
“我還以爲能把那東西也祭了呢。”
“我倒是沒想到你這麼狠。”
石大黑望着楊柳,他不知道楊柳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楊柳絕對比那什麼祥瑞要重要。
“狠嗎?”
“我是說你對自己狠。”
“你看到了我的命?”
“現在看到一些了。”
在那之前石大黑是看不出楊柳的命的,不過現在楊柳的狀態越來越差,當祂的命走向終點的時候,也就越來越清晰了。
這就像你看到一個人被子彈擊穿了腦顱,就知道他死了一樣。
在石大黑看來命這個東西也差不多是這樣。
只不過現在看到楊柳的命,這傢伙居然在一開始就準備把自己獻祭出來了,你說祂狠不狠。
“我不信命的。”
“如果是你的命讓你不信命呢?就像那些不相信上帝的人,如果是上帝讓他們不相信上帝。”
“可是上帝已經死了。”
“你還沒有死。”
楊柳和石大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過他們聊的東西都是關於未來的。
現在的人不都是在爲了自己的未來而拼搏嗎?有所區別的就是石大黑可以看到……看到所謂的未來已經終結了。
他比那些看不到的人承擔着更大的壓力。
從一開始石大黑安排的卡瑪泰姬、阿斯加德和自己這邊的所有力量都沒有能夠給未來摸索出一條路來,甚至在那之後石大黑把那羣神魔全部放走了,這也是另一條線。
然而依舊沒有任何效果……路確實是人走出來的,可前面已經無處下足了。
“很可怕嗎?”
“可怕至極。”
“你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不可能,怎麼可能騙人呢?哈哈哈。”
石大黑摸着後腦勺尷尬道。
“你看我不把他們拉上來,他們也擋不住大災啊。”
“那至少不會這麼慘啊。”
好吧,楊柳差不多知道怎麼回事了。
合着那羣人都是被石大黑和老爺子拉過來打工的,不過現在要退出也來不及。
上了車還想下車?怎麼可能。
現在跳下去只會摔個粉身碎骨,呆在戰車上至少還能有活下來的機會。
“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他們感受到危機開始,我們只是擴大了影響而已。”
反正那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而且以石大黑現在的臉皮,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拿他沒有辦法。
種花家這羣人確實是可以爲了大義獻身的偉人,不過看看偉人們乾的狠事,人家爲了大義也只是爲了自己人的大義而已。
本身一個種羣就有一定的排外性的,你要說種花家這羣人爲了宇宙和平是不可能的,除非宇宙和平會威脅到種花家。
至於卡瑪泰姬和阿斯加德這兩方勢力,原本這兩方只是被波及的對象而已,按邏輯來說,這兩個勢力最終應該也會和他們一起的,不過石大黑怕這兩家慫了。
畢竟從歷史上來看,這些神什麼的,其實也怕死。
而且有的時候爲了活下去什麼事都能幹出來,人格下限和上限一樣令人驚歎。
看看那羣被石大黑逼得哭爹喊孃的神魔,然而這羣神魔在面對自己不知道的敵人的時候,都是一副“我超勇”的姿態。
即便打不過,也不會這樣。
然而在地球這個鬼地方,他們被折磨了上千年啊!
就連聖主這樣的狠人都被磨得沒脾氣,誰還敢相信神的底線?
聖主那個層次,已經和神王差不多了,十二符咒集齊甚至可以比肩頂尖神王。
然後聖主被錘死了,死了之後還沒完,因爲自己的力量和十二符咒有關,而種花家這邊對十二生肖還有信仰的。
所以聖主又活過來了,他又勇了,隨後又被錘了。
嗯,現在的聖主很清醒,他覺得種花家這羣人就是在割韭菜,時不時就拿他們這些孤寡老人來祭天,簡直慘絕人寰。
“那羣神魔呢?”
“隨便安排的,有總比沒有好。
畢竟那羣人雖然說能力不怎麼樣,但好歹能衝上去打啊。”
石大黑感嘆道,雖然說這羣神魔有點沒節操,但就算沒什麼節操,好歹人家夠勇,就算知道打不過也絕對不會慫,除非被多打幾遍。
“而且萬一有什麼意外收穫呢?”
楊柳看着石大黑的笑容有點陰冷,祂算是見識到了,這羣人不管老小,內心一個比一個黑,這東西跟年齡無關,就是職業習慣。
“不愧是你,真實扒皮!”
“節儉節約是種花的傳統美德嘛!以前我們割韭菜不也是一樣的道理的。”
石大黑很直白地說道,你以爲這羣神魔跑了就真能逃脫割韭菜的命運?最後只不過是換一個人來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