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宋哲元自辯道:“肖臻,你剛纔也說了成立冀察政務委員會是經過老蔣的同意,怎麼可所有的過錯全部算在我一個人的頭上,這也太不公平了吧。”當年馮玉祥率軍討伐過蔣介石,而宋哲元身爲馮玉祥的部下也參戰幫助自己的長官,後來馮玉祥被蔣介石殺得大敗,馮玉祥和宋哲元等人爲救生存不得不依附蔣介石,部隊還被蔣介石收編,所以宋哲元和蔣介石之間還是有仇隙,在外人面前宋哲元叫蔣介石爲蔣委員長,對自己人面前的時候就叫他老蔣,樑中國和肖臻殊不知宋哲元已然把他們當作自己人了。

肖臻厲聲道:“宋軍長,但你別忘了,你可是國民zhèng?fǔ在華北最高軍政負責人,只要你不答應冀察政務委員會是不可能成立的,這你又做何解釋?”

宋哲元聽出肖臻的語氣陡然加重,心中陡然不悅,認爲自己是在找藉口替自己開脫罪責,於是前陣緩緩道:“肖臻,沒錯我要是不答應成立冀察政務委員會,冀察政務委員會是不可能成立,可是你想過沒有,現在誰都知道蔣介石主要把槍口對準**,對rì本人是一再退讓,我要對rì本人有妥協的話,老蔣十有仈jiǔ是要替換掉我的,到時候你能保證接替我的人不會對rì本人更加妥協嗎?”

肖臻陷入沉思,樑中國也幫宋哲元說話,道:“肖臻,宋軍長說得這種情況大有可能,一九三四年,rì本繼續在華北挑起事端,這年連續發生了察東事件、河北事件和張北事件,迫於rì本的壓力,一九三五年六月十rì,國民zhèng?fǔ同rì本簽訂《何梅協定》,同意國民黨zhōng?yāng軍、東北軍及黨務、特務機關從河北及平津撤出。六月十九rì,南京行政院以‘屢生事端”’爲由,免去宋軍長察哈爾省主席職務。六月二十八rì,察哈爾地方zhèng?fǔ由二十九軍副軍長秦德純出面同rì本東北軍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簽訂《秦土協議》,割讓察東六縣,二十九軍撤到張家口以南。想宋軍長在察哈爾同rì本人周旋,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卻仍然被罷官,肯定不禁憤懣異常,離開察哈爾前往天津私宅休養,宋軍長臨行前在張家口火車站公開指責蔣介石說:‘誰再相信蔣介石抗戰,誰就是傻瓜笨蛋!’由此可知宋軍長所說非虛。”

宋哲元感激的望了樑中國一眼,道:“樑中國,其實你說得故事還沒有完,你有興趣聽嗎?”

樑中國立即道:“有。”

宋哲元回憶道:“我來到天津以後,即有謠言傳來,說zhōng?yāng要調二十九軍南下剿共,更使我相信zhōng?yāng要向二十九軍開刀。我在天津的十幾天,被大批漢jiān包圍,諸如王揖唐、曹汝霖、陳覺生、齊燮元、陳中孚等人物紛紛登門拜訪,勸說宋哲元投靠rì本。不怕你瞧不起我,我當時有所動搖,同意蕭振贏去和土肥原賢二接觸,只等zhōng?yāng發佈徵調二十九軍南下的命令,我就公開投rì。”宋哲元說到這裡就停下不語。

樑中國迫不及待道:“宋軍長,接下來呢?”樑中國問得這個問題也這是肖臻也要問的問題,宋哲元續道:“幸虧形勢的變化使我免於踏上叛變投敵的不歸路。《何梅協定》簽署以後,zhōng?yāng軍黃傑、關麟徵兩軍撤出河北省,造成平津出現權力真空。這時前西北軍將領石友三在rì本人的支持下,糾集漢jiān白堅武、潘毓桂和幾千號地痞流氓,在灣平起事,打起自治的旗號公然向北平進軍,全國震動。此時北平周圍除了察哈爾我的二十九軍以外,已經沒有中**隊,北平軍分會手中無可用之兵,頓時慌了手腳。這時蕭振贏趁機說服衆人,調二十九軍前來救駕,我在天津接到蕭振贏電話,激動得跳了起來,掀翻了茶几,立刻命令馮治安的三十七師強行軍趕到北平。三十七師上午從張家口出發,狂奔一百二十公里,下午就進駐北平西苑軍營,石友三、白堅武、潘毓桂等人知難而退,逃回天津。以後我又陸續將張自忠的三十八師調到天津周圍,趙登禹一三二師調往河北省任丘、固安、河間一帶,由劉汝明一四三師留駐察哈爾,自此我二十九軍控制了北平、天津、河北、察哈爾等地。”

肖臻淡淡道:“那宋軍長的心情一定很興奮吧?”

宋哲元搖了搖頭道:“不是興奮,是欣喜若狂,我宋哲元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地盤,那種心情只有你親身體會過才知道。”

肖臻哂道:“宋軍長,你爲何對我們這麼坦白?”

宋哲元淡然一笑,道:“因爲我很喜歡你和樑中國,你們兩個都是熱血男兒,,我喜歡你們這種人,纔會說這麼多,將來中華的希望全要指望你們這種人,我宋哲元料定你們兩人rì後必然會爲抗rì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

樑中國和肖臻兩人皆是少年人,得到宋哲元這種大人物如此誇獎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飄飄然,宋哲元忽道:“我們聊點歡快的話題吧,在昨天國共兩黨在西安洽談合作的事情,我相信這一定會對抗rì有很大的幫助。”

肖臻欣然道:“太好了,國共兩黨是中國最有實力的兩個黨派,他們打內戰就打了十年,皆有損傷,今能一消恩仇攜手合作實乃中國之幸。”

樑中國哼道:“肖臻,你太樂觀了,既然國共兩黨打內戰就打了十年一定積怨甚深,可能光是合作就能消除的嗎?”

宋哲元嘆道:“那就看以後的事態發展了,至少合作能解決表面現象。”

樑中國喃喃道:“怨蒼天保佑,希望國共兩黨是深明大義的人居多,合作能到抗rì勝利結束。”

宋哲元和肖臻也在心中許下此願,都默然不語坐在小汽車上一句話都不說等待司機把車開到目的地。

經過一段路程的行駛,司機駕駛着小汽車開到了西苑,一一零旅cāo場,司機慢慢地踩着剎車,小汽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宋哲元道:“下車吧,目的地到了。”

後駕駛室座上是宋哲元坐在最左邊,樑中國居中,肖臻坐右邊,肖臻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樑中國和宋哲元緊接其後,宋哲元最後下車當然是他關車門,接着宋哲元領着樑中國和肖臻向前走,而司機則留在車上等宋哲元回來。

三人走在空曠的cāo場不過一會兒就看見眼前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羣背對着他們,那些人羣統一穿二十九軍軍裝,自然是二十九軍的士兵,在前面隆起的地方是主席臺,主席臺上站着八個從左到右一字排開也是裝二十九軍軍裝的軍人,那些二十九軍的軍人的肩全部揹着一把大刀,那些大刀皆裝刀鞘。

樑中國和肖臻在宋哲元的帶領之下走上了主席臺,主席臺上的八個人和臺下的二十九軍士兵齊齊敬軍禮異口同聲喊道:“軍座好!”

宋哲元微笑的點了點頭,牽着樑中國和肖臻的手把他們領到主席臺上那八個人的面前,道:“樑中國,肖臻,我介紹一下他們吧。”

站在最左邊的人,道:“軍座,我看還是我們自我介紹吧。”

宋哲元同意道:“好,麟閣,那就從你開始吧。”

於是那七個人從左到右自我介紹道:“我是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

“我是二十九軍副軍長秦德純。”

“我是二十九軍第三十七師師長馮治安。”

“我是二十九軍第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

“我是二十九軍第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

“我是二十九軍一一零旅旅長何基灃。”

“我是二十九軍二一九團團長吉星文。”

“我是二十九軍二一九團第三營營長金振中。”

宋哲元等他的手下自我介紹完然後把樑中國和肖臻介紹給他們,樑中國心裡一陣感動,宋哲元果然禮賢下士,今天到場的都是二十九軍的虎將,讓他們都出場實在是對自己的尊重。

宋哲元嘆道:“本來今天所有人都想來的,可是有些人還有事情要做,所以只能來這些人了。”

樑中國忙道:“能來這些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他說完發覺那八個人都在注視着自己,肖臻也有同感,兩人都覺得怪怪的。

宋哲元瞧破兩人的心思,道:“你們兩人不用奇怪,人都是有好奇心,你們兩個一個是瞬間成爲北平的名人,一個是次次帶領學生鬧學cháo的人,全是英雄好漢,大家纔會打量着你們。”

樑中國不好意思道:“你們這樣看我,你覺得很彆扭。”肖臻連連稱是。

宋哲元莞爾道:“那好,我命令所有人收起你們異樣的目光,眼睛目光注視前方。”

那八人腰板一挺直,齊道:“是。”

宋哲元對樑中國和肖臻,道:“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這兩位熱血男人含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