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中國說出心中所想,道:“日本人,你的名字是不是叫阿與基隆?”
這個日本浪人聽樑中國不稱自己爲小鬼子,心中對他充滿了好感,點頭訝道:“樑中國,你怎麼知道我的賤名?”
樑中國笑道:“我是聽王冷齋縣長說得。
阿與基隆哦道:“原來如此。”
連驅眯眼道:“我也聽過你名字,原來你就是小日本劍道第一高手?”
阿與基隆淡淡笑道:“敢問連先生有何指教?”
連驅不答,喃喃道:“難怪你敢這麼狂來挑戰我們中國高手竟然是小日本高手中的高手。”
樑中國問道:“連前輩,你執意要上嗎?”
連驅斷然道:“那是肯定的,我豈能看這中國人丟臉而不管。”
樑中國突然感覺疲憊,他發現中國人和日本人打架最經常的一個理由就是爲了民族尊嚴,他和堂治須彥打得第一次架和近一個月的架是爲了這個,趙登禹和堂治須彥打得架也是這個,樑中國暗想不知中日兩國的武學者何時比武是爲了切磋武藝而不是爲了狹義的民族尊嚴。想到這裡,樑中國無奈道:“連前輩,你的武功比我高許多,我幫不上忙,我就只能祝你好運了。”
連驅頷首道:“也只有如此了。”
阿與基隆淡淡道:“連先生,那我們就過過招吧。”
連驅冷哼一聲便要上前,秦海奪小聲問道:“連前輩,你有把握打敗這個小鬼子嗎?”
連驅長嘆道:“盡力而爲。”
秦海奪心中一陣駭然,他雖然沒有見過連驅的武功,可是樑中國既然敢讓連驅和阿與基隆打一場就表示連驅已經邁入高手的行列,而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連必勝的話都不敢說足以推測出阿與基隆的武功實在高深莫測,絕不在連驅之下。
連驅走到日本劍道第一高手的面前,阿與基隆道:“連先生,比武之前要先交十塊錢。”
連驅冷哼一聲從懷裡掏出十塊錢想學秦海奪一般把錢丟到地上,連驅的手剛晃動就被阿與基隆看被他的心思,後者正色道:“連先生,你如果把錢丟到地上蔑視我的話,那你就未免太不禮貌了。”
連驅冷笑道:“你們日本人侵略我中國的時候可講禮貌了?既然你們日本不講道義,我們中國人有何必和你講禮貌。”
阿與基隆搖頭道:“連先生,你這話可就錯了,你們中國人討厭我們日本人就是因爲我們日本人太野蠻,要是你們中國人也學我們日本人的缺點的話,那你們中國人又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們日本人,你們中國人又和我們日本人有什麼區別?”
連驅一愣,他顯然是找不出什麼話來駁斥阿與基隆的話,道:“小鬼子,你還挺能說的。”
阿與基隆淡淡笑道:“我講得只是事實罷了。”
秦海奪冷冷道:“小鬼子,那你就是承認你們日本人野蠻了?”
所有的人都以爲阿與基隆會強詞狡辯,豈料阿與基隆不置可否道:“我承認不承認不要緊,事實終歸是事實,它會一筆一筆的記載在史料上,賴也賴不得的。”然後阿與基隆伸出手又道:“連先生,你就把錢塞到我手上吧。”
連驅暗忖莫非這個小鬼子是想在我把錢給他的瞬間出手偷襲?想到這裡,連驅不願這麼做,可仔細一想這裡有什麼多人圍觀不怕這個小鬼子耍花招,就算這個小鬼子真的這麼做了,自己也中招了,只會讓日本人的形象更加不堪,。論比拼武功我或許不是這個小鬼子的對手,但是我是輸在這個小鬼子的卑鄙招數下那我還能挽回一點面子。
最終連驅打定主意還是決定把錢塞到阿與基隆的手上,他暗中提防一步一步的走到阿與基隆的面前,把手裡的十塊錢塞到阿與基隆的手掌上。出乎連驅的意外,阿與基隆並沒有做出任何偷襲的舉動,這個日本劍道第一高手收到錢後只是把錢放到懷裡,接着道:“連先生,你不是想在這裡比武吧?”
連驅皺眉道:“小鬼子,我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比武?”
阿與基隆笑了笑,道:“連先生,這裡人實在太多了,你我的拳腳都施展不開,我看你龍行虎步的也知你是個高手,沒有一場惡鬥是打不贏你的,故想找個寬廣的地方來打一場。”
秦海奪喝道:“小鬼子,你該不會是想耍什麼陰謀詭計吧?”
阿與基隆無奈道:“你們放心,比武的地點由你們來選,我隨你們的便。”
“既然如此,那我來幫你們找個地點吧。”另一個讓樑中國熟悉的聲音響起,聲音從樑中國的身後傳來,樑中國轉身一看,又是一個自己認識的人,那個人就是河北省第三行政區督察專員兼宛平縣縣長王冷齋。
剛纔樑中國其實早以知道有人來到自己身後,只是樑中國不知是王冷齋來了,故沒有問好,所以樑中國現在問好,道:“王縣長,你也有空來逛街呀。”
王冷齋笑道:“再忙也要休息一下嗎,我辦完公出來散散心,看見這裡擠了一大羣人就好奇過來看看,就聽見連先生把錢塞給這個小鬼子了,我往下聽聽到這個小鬼子要連先生另選他地,於是我就來提提意見了。”
連驅也久聞這位對日不屈服的中國官員王冷齋,前者對後者是相當佩服的,當然不止是中國人,也有許多日本人也是如此,比如南川原重和南川盛櫻父女,以及這位日本劍道第一高手阿與基隆。
連驅哂道:“王專員,那你意思是讓我和這個小鬼子去哪裡打?”
王冷齋一指旁邊的酒樓,道:“你們就去那裡打。”
樑中國啊道:“王縣長,那裡人家還要做生意呀,他怎麼會讓我們拿來打架。”
王冷齋哈哈一笑,道:“樑中國,你忘了我是當官的,多少有點權力呀,這點小事我還是有把握做到的。”
樑中國嘲諷道:“也對,自古是窮不與富爭,富不與官鬥,又是一箇中國人,不,是全世界人的陋習呀。”
秦海奪苦笑道:“樑中國,你怎麼又發感慨了,你這個人不要總是憤世嫉俗嗎,這樣你會在這個社會上很吃虧的。”
樑中國冷冷道:“我寧願吃大虧也不想麻木不仁。”
秦海奪曉得自己改不了樑中國的性格,只能閉嘴,這個樑中國從小就是這樣一聽到一遇到不公正的事情就要發感慨,哪怕是中國人犯得最多的毛病也要如此,那些同門師兄或聽或見是大多中國人都犯的毛病就不說什麼了,而樑中國不僅說更直言不諱點名道姓罵中國人,絲毫不顧自己也是個中國人,同門師兄第都取笑說,樑中國你也是個中國人,你罵了中國人也是把自己也罵了,你真是個怪人。然而樑中國卻振振有詞的回答道:“我在罵中國人就是在提醒我自己絕對不要犯大多中國人的毛病,我絕對不要成魯迅筆下麻木不仁的中國人。”
連驅和阿與基隆可沒興趣聽樑中國發牢騷,前者道:“那就有請王縣長帶路了。”
王冷齋點了點頭,帶頭走入這家酒樓,將要比武的連驅和阿與基隆也緊隨其後,樑中國和秦海奪以及那些喜歡看熱鬧的中國人也跟在後面。
王冷齋進了酒樓後,裡面的夥計立馬出來招呼他,王冷齋淡淡道:“小兒,把你們的老闆叫出來。”
夥計一怔,道:“客官,你找我們老闆有什麼事?”
王冷齋道:“你只要告訴老闆說河北省第三行政區督察專員兼宛平縣縣長王冷齋有事要與貴老闆商量就行。”
這個酒樓的夥計也聽說王冷齋的大名,何況就算沒聽過,前者一聽後者是當官就不敢怠慢,趕緊把老闆給請了出來。
那老闆來到王冷齋面前,道:“敢問王縣長,你來鄙人的酒樓有何事?”
王冷齋微微一笑,就把自己的所求之事給說了出來,這個酒樓老闆也痛恨日本人,聽到是中國人要和日本人打架,就暗自興奮,忖總算有個中國人教訓一下小鬼子了,於是痛快的叫酒樓裡的所有夥計把客人全部給趕走。
起先迎接王冷齋的那個夥計問道:“老闆,那些客人飯菜都沒吃完,我們沒理由趕他們走呀。”
酒樓老闆不耐煩道:“那我今天就虧一次本讓那些客人白吃白喝一頓,都不用交錢,這樣他們全都要滾了吧。”
那個夥計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老闆。”
接下來就是酒樓的夥計們好言好語把客人給請走的畫面,那些客人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可今天白白吃了頓霸王飯也心滿意足都興高采烈的走了,那些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的人更是高興,得意的暗想本日賺了一頓。
酒樓的夥計們驅逐完酒樓的客人後,王冷齋看見那些客人全部都離店後,對酒樓老闆道:“老闆,麻煩你把圍觀的人也給趕走吧,然後關上大門,就幾人看連先生和這個小鬼子比鬥就行了。”
樑中國忙道:“王專員,我和我師兄有無份看?”
王冷齋含笑道:“當然有,你和你師兄也幫忙趕那些圍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