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倆戴好了,嚴珠自己選了一個貓臉兒。
溫語幫她戴好,一看,竟然還有幾根鬍子!
兩個人哈哈大笑,“出發!”
結果祁五說:“先等等!”然後他從懷裡掏出張紙,往桌上一鋪。
“你們倆過來。臘八……你也過來!”
溫語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拉着嚴珠過來。
“這是咱們今天要走的路線……”桌上是張路線路,畫着街道,還有一些大地方的標註。
溫語和嚴珠對視一眼,要不要這麼麻煩啊!
祁五也不看她們倆,指着上面,認真的說,“這是咱們的大門,出門沿這條路上大街,然後再……”
兩位姑娘又對視一眼。
“這條街,就是今天主要的燈區。燈是從這裡開始擺的,但我們不往那邊走。而是從李家巷子上去,然後右轉,一路到銀錠橋。如果人太多,就不從這兒走,而從這裡繞行。煙火是這一塊放……明白了沒?”
兩位姑娘趕緊點頭。
“外祖定的是飛仙閣。只定到一間,外頭有個樓臺,說是,能看到煙花映在水面上的!舅舅舅母他們在望遠樓這邊。母親今天不來……”
“今天人多複雜,情況多變。萬一走散了,你們也不要慌!”
他看着兩個姑娘,心裡又有些猶豫了,如果真遇到事兒,這兩個人,可都是要命的。
“臘八,你今天盯着嚴珠。我盯着你!身邊還有小七跟着。就算都走散了,你們也不要慌!”
溫語很是無語:這樣還能走散?
這是看花燈,還是去逃難哪?
祁五戴着面具,但都感覺到他的嚴肅:“首先找到城防的人,報上我和祁家的名號。讓他們找穩當的地方安置你們,我會去找到你們的,不要輕易跟人走。再謹記,不要隨着大股人流走,很容易摔倒,然後被後面的人踩到。”
叭啦叭啦,他很少這樣說話,口乾舌燥的……
剛開始溫語和嚴珠還聽得仔細。後來,你看我的貓臉兒好玩,我取笑你的大胖臉。然後,你擠擠我,我碰碰你……鬼笑。
祁五認真的說了半天,一看兩個人在玩鬧,不認真聽,就不高興了,“我說的,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兩個人點頭。
“給我重複一遍!”
“……”
……
正月十六,就是秦憐月大婚的日子了。
今天,喜娘等大堆人,都已經到位。
影響人家過節,杜六怕人不高興,所以張羅了好菜,還發了紅包。氣氛很熱烈!
她嚴防死守多少天,終於就要把秦憐月嫁了。
又守着女兒,苦口婆心的勸了一遍。
秦憐月低頭不語。
由於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梳妝,杜六囑咐她早睡。
杜六走後,秦憐月把阿琴打發走。然後拿出準備好的衣裳,佈置好一切,趁着家裡人多雜亂,溜出了門兒。
阿棋跟着她。
阿棋的哥哥,早就打聽好了路線,還到放煙花的地方去看了看。
見她出來:“姑娘,都打聽清楚了,京城的富貴人家兒,把幾個高檔酒樓茶樓都包了,如果祁公子去,只可能去那附近。
“走!”
秦憐月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真見到他,又要說什麼。
但是一種要見到他的執念,讓她坐不安睡不着!
那就去!
……
文若輕從家裡的前書房出來,要出大門,一個婆子迎接上來,滿臉是笑的說:“大人,太太說,今兒在望遠樓定的房間。那兒可以看到煙火,請您……”
文若輕跟沒聽到一樣,徑步前行。婆子趕緊往旁邊閃……看着他遠去的身影,搖搖頭嘆息一聲。
他也沒帶隨從,一個人漫步街頭。
他記不起來一些事。但不知道爲什麼,特別喜歡逛燈會……
總感覺有個與自己特別親近的人,會在燈會上,指着燈跟他說個不停。
話不停,但他從來沒聽清說的是什麼。彷彿下一刻,他就要聽到了,想起來……
但真到了那時候,頭就會很痛,痛的厲害。
那種心悸和空蕩,讓他不敢再往下追尋。
此刻……看着到處張燈結綵的街道,心情就特別愉悅。
他看的最認真,所以能知道,這個鋪子最是無聊,幾個南瓜燈,擺了十幾年不換……看着穿着舊棉衣,帶着耳朵帽兒的老闆。
他不禁一笑。真摳門兒……
其實,他自己也摳門,這麼多年,也沒在飛仙閣和望遠樓,還有鎮海樓什麼的,定過包房。
只從家走到那附近,在小酒館喝兩杯淡酒,煙花一起,他就回來。
一路尋尋覓覓,雖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
但等找到了,就知道了!
……
韋氏也好久沒出來了。
今天,楊向東陪她逛燈會。
韋氏打扮的,跟女神一樣!楊向東看着,心潮起伏:她可真美啊!
不禁笑道:“阿瑜,你這樣,讓我很擔心哪!”
“擔心什麼?”
“今天,我們定的是飛仙閣,你一登樓,直接飛昇上天怎麼辦呢!”
“貧嘴!”韋湘瑜啐他一口。
“我說的是真啊!這一路走過去,不知道多少人側目呢!”
聽他這樣一說,韋湘瑜想了想,感覺不妥。自己與他終究未成,還是別太引人注目:“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現在,可不想過多人看到!這樣吧,在外頭加件尋常些的披風吧!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件呢!”
“啊?!還有我的嗎?”
“你穿不穿嘛!?”
“當然穿!”
韋湘瑜拿出兩件一模一樣的。
“呀!咱們的一樣呢?阿瑜,你總有奇思妙想!”楊向東甜蜜的話兒不要銀子的往外冒。
韋湘瑜羞紅了臉。
………
溫家在望遠樓三樓包的房。
溫老太太不來,溫潛兄弟帶着兒女出來。
坐一段馬車,然後步行到燈區。
溫楓穿了一身越白色細棉衣,他本就俊秀,身材也沒走樣。頭髮濃密,所以很有幾分風雅之意。進了京城後,他整天忙東忙西,很長時間,都沒起那個心思了。
今兒,趁着天月荷燈相映,打算好好的在街上看美人兒。
溫潛感覺最近原氏與他若即若離的,暗想:倆個人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
這樣下去怎麼能行?
那不是對自己的重要選擇,全盤的否定嗎?
於是,他有心安慰並親近原氏,如同以往看燈去一般,囑咐,商量,做到完美。
而此刻的原氏,卻沒了這個心思。
溫歡嫁上高門,也成了她現在唯一的執念。
如果我窮盡心力培養的女兒,還不如那個死人留下的孤女……
我盡力輔佐的丈夫,心裡卻更看重依重溫語!
那我不活成笑話了!?
不行,別的都好說,唯獨這一條,絕不能忍!
溫歡近幾天,激情也很波動。她甚至跟原氏說,想在燈會上使手腳。
讓原氏給攔了。
倒不是知道溫語身邊有臘八這樣的人手,和祁五有什麼本事保護。
她是認爲:“燈火會上,引起騷亂,那可是重罪,很容易查出來。再一個,她現在出了什麼事,於你不利。今天,你只需準備好,如果上天給了機會,就別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