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知道,這位周老大人的書房竟如此奢華。
鋪的擺的,使的用的,都是精品。
他最喜享受,這些都是他買來的,弄來的。
此刻,一身上等絲麻衣的他,正拿份東西細看。
好一會兒,才感嘆道:這位忠勤伯宋尚,年紀輕輕,竟然有這個手筆……產業涵蓋面兒廣,還都做的是精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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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鹽是他的!
那可是剛一有,自己家就用上了的!
他還跟吳王殿下相識……
怎麼吳王沒提起此人呢?
“與韋氏和離……與溫家有親,溫家?”他想了想,還真不知道這戶人家。“可是,溫家與祁家是兒女親家!”他一皺眉頭。
怎麼扯到她那兒去了?
嫁的還是崔家女所出的祁五,風頭正勁的美少年……
挺複雜呀!
不過這種關係,妨礙有限……
這麼快就到手的資料,肯定不全面。
但也能基本推斷出:宋尚爲人低調,行事小心,周邊有高手護衛,還有隱秘的關係。而這個關係,應該不是吳王,那就好!
如果只如委託人所託:單單報復宋尚。那周密的安排一下,倒也不算難。
但若想連宋家財產一起接過來,就不能輕易動他了。
否則,他一死,家就會分散,財產就不整齊了。
要想都拿到手,那可費死勁了。
嗯,要下一盤大棋啊。
這個獵物,既然被我盯上了,可就由不得委託人了!
一切,都得按我的方式來!
這種事,我擅長。
周老大人輕捋長髯……思緒回到他還是少年之時,收拾白家的情景。
那時的我,才二十出頭啊,便做了那麼一件大事。
他露出微笑……
只可惜,經驗到底不足:沒弄到白家關鍵的秘笈,財產雖然搞了不少。但後來,被合夥人算計。自己無勢無財,費力逃得一命。
雖然最終,那人也被自己收拾了。
但是:財,自己也沒落着。還不得不更名改姓,重頭再來。
就算他後來成就也不小。但畢竟改了姓,不能光宗耀祖,成了心中最大的遺憾……
都老了,能如法炮製的把宋家弄到手,也不錯!
於是,他給中人回信:我接了。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到時:人死財收!大家高興!
只有一條:別催!
楊向東收到消息,匆匆趕往韋氏住所。想到伊人和得到消息,心情激動。
沒注意,有個人不緊不慢的,在後面墜着呢!
……
祁夫人出門,路過小院兒,來看溫語在不在。
院子裡很是熱鬧,溫語正在做事,“夫人!這幾天累壞了吧?”
倒了茶,坐在祁夫人身邊,美貌姑娘關切,是自然而然的。
這讓祁夫人心情愉悅。要說她好長一段時間,心情都很好了。整個人,精神煥發的。
“還好。末青那丫頭真的不錯!就算老妖婆……咳咳……”她說漏嘴了,“全家人都挑不出毛病。我是聽到個信來跟你說一句,還記得上次在崔家看到的文家養女嗎?就是把珠珠做的點心包了回去那個!?”
溫語想起來了,“記得!她也開了家點心鋪子的。”
“對,就是她!慧怡讓人送了兩塊點心來,說是那位袁夫人做的。還給體己人家兒送了兩樣,讓人家去捧場呢!慧怡一瞧,不就是上回珠珠帶的嗎?可她竟然說,是她自己想出來的。真是不要個臉哪!只模仿個型和色兒,她也真好意思!”
“您別生氣,等咱們的鋪子開起來,把她打壓下去!”溫語很神氣。
“就是!我嚐了嚐,不怎麼樣!”
“咱們呀!不光點心好,包裝還要好呢!你看這些盒子……做出來的樣子,大中小都有。送人,就裝盒子。自己吃呢,就用這樣的紙包。”大桌子上很凌亂,溫語正在弄這些。
“哎喲,這盒子真漂亮。”
“是呢!有紙的,還有木頭的。木頭的最貴,吃完點心,還可以裝別的!”溫語擺弄着。
“那麼好的盒子,得多貴呀!”祁夫人有些猶豫,這麼貴的包裝,還能賺銀子不?
“您放心,都在點心裡含着呢!”
“那點心還不得天價?!”
“本來咱們也不是給普通百姓吃的。剛開始,您也可以給關係好的人家兒送些,等打出名號,再……”
“哎喲你想什麼呢?送是不可能送的!我認識的人家兒,誰缺這點兒銀子呀!白吃白拿的人,我可不來往!”
把溫語笑的呀……
……
木博有些苦惱。
自打跟了五爺,吃喝不愁。妹子過得好,不用他操心。
讓殺人殺人,讓放火放火,讓栽贓栽贓,根本不用多思多想。
被姑娘指派的話,也很簡單。
他都離那麼近了,那傻男人都不知道!到了小院,男人就不停氣兒的,全跟女子說了。
他的任務,這麼快就完成了?
木博無聊,看那女子……嘖嘖,在家裡還那麼打扮!那衣裳好看,肯定很貴。
怪不得,溫姑娘要開衣裳鋪子呢!
掙這些莫名其妙女子的銀子,容易。
妹子自打跟了溫姑娘,也特愛打扮!不過還算有良心,給自己也做了兩身兒。平時沒事兒,他可不捨得穿……
腦子一走神兒,就見那兩人上了牀,放下賬簾,不一會,就在裡頭傳來莫名其妙的聲音。
他倆幹什麼呢?
鋁合金直男木博,小時候在山裡,人都少見。
以致於到現在,他都不愛說話,因爲不知道怎麼說。
父母的關係,給他留的印象極差。
他們雙方都在家的時候都少。不是父親出去查事,就是母親外出不歸。
母親不在的時候,父親沉默寡言。
父親不在的時候,母親失神落魄。
父母對自己和妹妹,從不打罵虐待,但心裡沒有。
偶爾他們倆都在家時,父親看着母親,就是剛纔那個男子的表情。噁心!
他幾乎與世隔絕的長大。男女之事,沒人教,沒處學。
辦法總比困難多,習慣了,也挺好的。
後來,跟着五爺出來,五爺身邊兒也沒這事兒。
他倒經常會看到那些個姑娘們,狼似的看着五爺,噁心。
祁家也有丫頭,臉紅着,偷摸的看自己……
一般,他都會莫名其妙的回:“你瞅啥?”
情愛什麼的,沒有過,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但今天帳子裡的動靜兒……他憑男人的直覺,跟姑娘說這個,可能不大好。
那怎麼辦呢?
他在這兒發愁了半天了。
突然靈光乍現,一拍大腿,對啊!讓五爺去說就是了!
偏巧,他把聽到看到的跟祁五說的時候,祁五腦子裡正有“大事”謀劃!
木博的話往腦子裡灌了,但沒消化。出去辦事時,順路來了小院,溫語在呢。
他們陪太子在溫泉莊子上住了十天,兩個人雖然整日在一起,但還真沒單獨說過話呢!
十五看煙花時,才聚起的些許旖旎,已隨煙花散去。
現在,坐這說話,就又如老友一般了。
溫語給他倒茶,笑着問:“四公子成親,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
溫語無奈,這不就是聊天麼?好吧,都忘記跟他說話是多麼無趣了。
“我是說,末青進了家門,有什麼變化?”
“四哥有了妻子啊!”祁五納悶的看着她。
“好好好……”溫語投降,不聊了行麼:“你來有什麼事?”
祁五回憶着木博說的:“那姓楊的跟韋氏說:中人回了話,託的那個人,已經答應做了。還說:如果只是想要宋尚的命,不算難。但宋家的財產豐厚,不拿到手可惜。
現在得設計一番了,讓他們彆着急。到時,命和財產都到手,大家再分賬!韋氏聽完很高興。她說宋家有竹鹽,鹽場,礦山,蠶絲,織廠,船運,金行,賭場,妓院等等。
她要把知道的寫下來,供那個人參考……就說了這些!然後,他們倆個人上了牀,放下簾,在裡頭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幹什麼呢。”
祁五無腦輸出……
溫語默默聽着:果然有人要動宋尚……中人,那個人。上世,或者就是“那個人”設的局。是誰呢?
正琢磨着,然後就聽到祁五說兩個人上了牀,放下簾子,在裡頭……怎麼着?
於是脫口而出:“發出什麼聲音?!”
祁五:“……”愣了。
他是世家公子哥兒,可跟山裡長大的野孩子不同。沒吃過豬肉,豬跑肯定見過的。
溫語也反應過來:“……”
她兩世爲人了……是吧?!
這下,全傻了。
別看溫語跟張江青還提過讓馬氏跟王喜“成事兒”,但她潛意識裡,把張江青當成自己姐妹了……
而面前此人……
騰的一下,兩個人臉全紅了。
祁五跳起來,“我我我……我說完了,還有要事!”說完長腿大步的逃跑了,下臺階時,差點摔着。
溫語坐在那兒,捂着發燙的臉。
“該死!”
誰也不知道,這天的晚上,祁五公子是怎麼過來的。
只是第二天,太孫看着他納悶:“你昨兒晚上幹什麼了?”
祁五手裡拿着的東西,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