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
文香桂一臉鬱悶的回來。
她打包點心回去,研究了好幾天。有的基本上分析出來了。有的跟自己鋪子裡的一樣,只是造型新奇。而有的,她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
她的鋪子裡,也有高價請的師傅,但是水平比她“高不了多少”。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其實,她是不知道,以她的刻薄,誰會用心呢?
家裡,母親正跟祖母一堆兒說笑呢。
見她回來了,文老太太大爲高興,“香香,你怎麼回來了?”
她與祖母和母親見過面,坐下,才說:“您二位不知道吧?京城最近開了家點心鋪子,生意可好呢!那天,香兒去瞧了瞧……昨兒,慧婉縣主的姑娘六歲生日,請了體己上門玩。還以爲,那些人,得從香兒鋪子裡拿點心呢。結果,就來了一個!”
然後她打聽到,其他人都去了新開的“雲想”。買了布偶,還有小兔子模樣的點心!
雖然數額不算大,京城又那麼多家點心鋪子,未必就都影響到她了。
但是,以她的思維方式,感覺就是搶了自己的生意。
“嗨,多大點事兒。要祖母說,那個鋪子,就是讓你開着玩的,高興就做做。懶,就租出去。費神又費力的,又是何必!?”文老太太責怪。
文氏的母親錢氏,是文老太太孃家侄女。聽言連忙說:“母親,香兒打小就要強。凡事都求個最好!媳婦兒說了她多少回,可她不聽啊!”
文香桂,是小錢氏的頭婚生女,改嫁時帶過來的。
這個婚事就奇怪,更奇怪的是文老太太把文香桂真當親孫女疼。
但一個外來改姓入宗的,除了老太太,沒人看得起。
文香桂也被流言傷的不輕,所以她打小就很“要強”!
“那倒是,我的孫女兒,就是有本事。”文老太太硬氣的說。
其實,這是“掛靠”的孫女,但老太太一直就這麼說!
文老太太年齡不小了,皮膚雪白,一絲皺紋也沒有,看着,跟旁邊的小錢氏差不多。
“那鋪子是誰開的呀!很牛氣嗎?”文老太太問。
“說是祁夫人的未過門媳婦兒開的。孫女在崔家還見過一回。不過,倒不是她的方子,而是她身邊打小兒一起長大的女伴的。那丫頭長得……哼!”
平白的,她就看嚴珠不順眼。
“一起長大的?是奴婢?”
“不是,還帶着去崔家呢!!姐姐妹妹的叫着。”
“那能不能想個法子,把方子買過來!?”
文香桂搖搖頭,“恐怕不行。”
“你要是想跟她比,那祖母就找人,買些好方子來。這吃食,做的好的多着呢!”
“謝謝祖母體恤。哦,在那兒……我還遇到父親了。”
一提到文若輕,文老太太臉就一沉。
她母親臉色也難看起來。
“香兒與父親行禮,他都不理!”文香桂告狀。
“下回不許你再主動叫他!讓人叫他回來!”文老太太突然暴怒。
身邊的錢嬤嬤趕緊說:“春天火氣大,老太太,您可收着些。回頭咳嗽,又得找太醫開方子了。”
老太太忍了半天,才哼了一聲。
……
那個叫化子,天天還是在那兒呆着。
嚴珠走,他也沒了影兒。嚴珠來,他就往臺階上一坐。下雨也不動地方……
傻的很。
孫英把擔心跟溫語說了,這個責任他可擔不起。
溫語也沒說什麼,讓人去找張江青。結果,他跟着師傅出門了。那天一起來館子吃飯的師弟,屁顛的跟了來。
剛一上前,那叫化子立刻轉身,三兩下沒了影兒。
但如果光是孫英的拳頭威脅,和李江的語言攻擊,他就一動不動。
甚至孫英打他兩下子,也不走。
嚴珠看不過眼,就又把孫英叫住了。
那叫化子,也不再直直的盯她,而是總看她腳前的地面兒。
店裡給吃,他就吃。不給也不要。
李江壞小子,眼珠兒一轉計上心頭!在藥店弄了點藥,想麻翻了他,然後弄出城,扔遠點。
於是,藥放湯裡,親眼見他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李江嘿嘿壞笑,準備開幹!可等了半天,那人什麼事兒都莫得……
又等了半天,還是沒事兒。李江大怒:這藥假的!
於是,他把剩下的,自己親嚐了一下。
第二天,曠工一天……
……
做衣裳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因爲第一批上身兒的客人穿出去招搖,起到很好的宣傳作用。
繡娘們的製衣程序已經理順,能快而好的出活了。
這天就很熱鬧,楊向東的老婆小李氏帶着自己的一雙兒女,還有大姐家的女兒來了店裡。
小李氏走到哪兒,都是笑聲一片。
她張羅着給幾個孩子買布偶,和給外甥女兒做衣裳。
那姑娘也有十三四了,跟她說:“姨母!母親說了,這裡衣裳貴,不讓您給做。說我還在長個子呢,穿不了兩次就短了,太浪費。”
“一條裙子,能穿多久?不等短,就舊了。再者說了,裙子短了,還可以在下面接繡片嘛!”她也是剛聽店裡的小姑娘說的。
“姨母,您不聽母親的話,到時母親只會說我!”那姑娘也委屈啊!她娘號稱“鐵娘子”,所有的好脾氣,都給姨母了。
“不怕,你娘說你,小姨去救駕!”小李氏笑嘻嘻的,很沒正形。
這時,店裡小姑娘,接進一個新客人。
小李氏一看,連忙拉着外甥女兒,悄悄說,“你看,這個夫人穿得多好看!”
外甥女兒看了看,也沒當回事。看到小表弟正在揪玩偶烏龜的尾巴,趕緊過去制止。
小李氏對店員說:“就聽我的,這個和這個,一樣一件。一會兒就給她量!”
剛進來的,便是韋湘瑜。她現在獨居,消息閉塞。之所以來這裡,還是前些日子去逛一家相熟的店時,旁邊有人問她:身上的衣裳是不是在“雲想”做的。
她才知道,那天還跟楊向東說了。
楊向東說:他還真來過,朋友請客,飯還不錯。
然後,楊向東定了包間,準備請她來,吃個飯。
韋湘瑜是自己來的,打算先在店裡轉轉,然後再去旁邊吃飯。
一進門兒,她就見這個小個子婦人又笑又說,喋喋不休的。
就打算往裡去躲開,恰巧,青師傅從裡頭出來,送客人走。
韋湘瑜脫口而出:“青師傅?”
青師傅一看,“是您!?”反應極快,“宋太太”差點就衝口而出,又咽了回去。
那客人一見青師傅有事,就笑着說:“青師傅先忙吧!”便走了。
韋湘瑜說:“你怎麼到京城了?”
“是。來了近一年了。”青師傅笑容依舊。
“這是綵鸞閣的生意?”
“並不是。這是間新鋪子,叫雲想。”
“哦,是這樣啊!”韋汀瑜接觸過青師傅,知道,除了跟她說衣裳,別的話題從來都是這樣,說了等於沒說。
“歡迎您來,需要我介紹一二嗎?”
韋湘瑜四處打量着,“這裡倒很特別,我先自己轉轉,一會兒再找你介紹。”
“好。二樓有茶座包間,裡頭的點心不錯,累了,您可以去歇歇腳。”
“不是酒樓嗎?”
“酒樓在隔壁。”
“哦……好的。”
韋氏在家裡悶的厲害,她眼光不低,稍一打量,就挺喜歡這兒,以後,可以來消磨時光。
青師傅直接上樓,跟溫語說了。
“她來了?青師傅,讓人去看看錶哥來了沒?還有,有沒有姓楊的定的包間。”
這時,店裡進來了一個熟人,韋湘瑜不想與那人說話,就上了二樓。開了個包間,叫了壺茶,還要了塊點心。
這裡有鮮花,旁邊的架子上有棋盤,還有雜書……隱約聽到旁邊的包間裡有人。
嗯,挺舒服!
有人跟溫語回:宋尚中午約了朋友,一會就會到。
有位楊先生,定了個小包間兒。
這不巧了麼不是?
一會兒三堂會審……應該蠻有趣兒的!溫語掛上面紗準備出動,眼睛冒着興奮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