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發現,祁五成親後,就見不着人影了。
白天各有各的事兒,到了晚上,他就會茶樓等。
想祁五來了,談談事兒。可這都……五,不,六天了!那個傢伙居然一次茶樓都沒來過。
簡直豈有此理!
重色輕友第一人!
他又空等一天,氣哼哼的回府。
一進到內院,太孫妃居然在路邊等他。“表哥!”她悲切的叫。
太孫冷冷的問:“你在這兒幹嘛?”
“表哥……瑩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說得罵得,咱們倆打小的情誼,您別這麼對瑩兒……”她想哭。
“打小的情誼……好笑。那你自己說說是怎麼對我的?你嫁過來之前,又是怎麼許諾的?”
“可是表哥,我爲你管着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是啊,你管着家,方便操弄風雲吧!?說一不二,爲所欲爲!別人生不得我的孩子……懷了孕就要弄死。你是不是以爲這天下是你的了?”
薛瑩嚇一跳:“我沒有,表哥,瑩兒冤枉!”
“更可笑的,是敢做不敢當!倒讓我更小瞧你!”
薛瑩揪着帕子,“表哥……”
太孫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甩手走了。
薛瑩恨恨的望着將側妃的院兒,哼,長得那麼普通倒那麼多手段!
太孫嗵嗵的進了屋,將娉婷正在看書。
一看就知道這位又在鬧彆扭了,“殿下,用過飯沒,給您下碗麪吧?!”
“不吃!”
“那咱們下盤棋?!”
“不下!”
“妾身喊了溫語明天來,您要見見嗎?”
“不……她明天來?祁五來嗎?”
“到是沒叫他,您要想見,妾身再去個信。”
“我稀罕他嗎?不見!”
“秋兒,讓門上捎信。明天祁五公子若無公事,請他一起來。”
太孫心裡滿意了,臉上卻還彆扭着。“都說不想見他了。老婆奴一個,沒出息的很!”
“殿下說他可就是在說自己了,不是說他是您一手帶起來的嗎?”
“纔不是!我可不是……”
“您見着父王了嗎?”
“剛回來,這就去瞧瞧!”
都沒坐穩,轉身又走了。
……
今天是私下見面,屋裡太子一身常服,手執書,太孫在跟他低語。
太子妃在旁邊,親自端茶倒水的伺候着丈夫。
薛瑩大咧咧的端坐着,餘光在打量將將娉婷。
“殿下,祁暘夫婦到了。”
太孫傲氣的說:“讓他們進來!”
祁五身邊跟着溫語,邁門檻而入。太孫上來就不高興的瞪着溫語。
哼,成了親,倒比以前打扮的豔麗,所以這個沒出息的都捨不得出門了!
太子放下書,看了看兒子的臭臉,呵呵的笑了。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兩人行禮。
“免禮!”太子溫和說的說。
太子妃打量了一眼,跟太子說:“殿下,世間還有這麼養眼的小夫妻!怪不得您今天要見見呢!”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子之於歸,宜室宜家……祁暘,溫語,祝你們相攜相守,到白頭。”
“承殿下吉言!”兩個人又行了禮,又給太孫和薛瑩見禮。
這個場合,薛瑩也不敢如何表現,只跟着點了點頭。
看到溫語,她就想到了張津津。不由苦笑了,前因後果她都沒弄明白呢,一起長大的閨友張津津,就死了……
看來,富貴也無常啊!
這一刻,倒讓薛瑩有了些觸動:表哥變了,自己軟硬兼施,對他無用。
他連對姑母的態度都跟以前不同了。
當然,姑母也不同了……
七想八想的功夫,太子不知道跟兩位新人說了什麼,幾個人都在笑。
太子妃也笑着,但她心裡卻亂的很。現在做事,很受約束。大事兒她可以參與,但是,出東宮的東西,夠一定級別的,都得經太子首肯。
那,那件事怎麼辦?她和哥哥,可是拿了人家大銀子的。而且,用了不少補其它窟窿……這倒不是大問題,可大問題是……再做不成,哥哥的口碑就完了,以後,誰還信他?
心裡裝着事,只給個笑臉,但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直到太孫說:“母后,您帶着她們去後頭喝茶吧!”
兒子跟祁五要好,太子妃隱約知道點,但是什麼關係她並不清楚。看幾個男人要說話,卻把自己當尋常婦人,要求迴避……
她淡淡的站起來,也不說話,出去了。
薛瑩行禮告退,跟在太子妃後面。
將娉婷與溫語相攜出來,溫語問:“咱們也跟着?”
“先跟過去吧。”
太子妃走了一段兒。不知道跟身邊的宮女說了什麼,那宮女過來:“側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吩咐,您就帶着祁五奶奶去您院子裡說話吧!”
將娉婷趕緊應答:“是。”心想,這正好!
“阿語,你怎麼樣?”
“大體都挺好。就是人多事多。進門好幾天,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幹。還不方便出門兒去鋪子……原本以爲,成了親更容易呢。唉!”
“上頭兩重婆婆,還有嬸子妯娌小姑,約束肯定多!鋪子怎麼樣?!”
“隔兩天會給我報賬,挺挺好的!就是想青師傅和珠珠了!一會兒去瞧瞧她們。生意不忙的時候,她們可以到家來看我……我想收拾間屋子,沒事兒的時候,也做點活!”
“好呀,到時也可以給我派點活,我也閒得發慌。太孫說,上回吳王挨皇上訓。吳王妃也讓皇后娘娘好一頓的沒臉。永清估計會踏實一陣。不過,嚴珠身邊還是要跟人的。再者,她的事也該想想了。”
“是。等我踏實下來,就給她尋摸一個。”
“我倒想起個人來,我家二嬸說過的:是她孃家大嫂的大伯母……堂妹的次孫……還挺出息的。”
溫語轉了半天沒明白:“誰?你還能再重複一遍麼?”
兩個人哈哈的笑起來。
……
木博在韋氏那裡跟了兩天,卻不明白她在幹什麼。
神色不安的在屋裡來回走,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煮好了藥,猶豫半天卻又不喝,最後還把藥倒了。
這女人折騰什麼呢?
想了想,他把丫頭倒掉的藥渣給兜了回去。自己找了個藥鋪子去問……
……
溫語到鋪子的時候,大傢伙瞧見她都特別高興。
她成親時,還給店裡發了喜錢呢……
“最近我來得少,辛苦大家了。尤其是青師傅!”
青師傅一如既往淡然:“每天能在這兒忙活,我很高興。而且,事情理順了,也不累。幾個小姑娘真的很不錯!”
“珠珠呢?!”
“來了個廚娘想在店裡做事,她說要看看!”
“我去瞧瞧!”
到了點心的操作間兒,嚴珠正在那裡看一個廚娘幹活。
“珠珠!”
“阿語!你怎麼來了?都沒說一聲啊!”珠珠撲過來。
“出了趟門,順路過來看看。你怎麼樣?累不累?”
“不累!你哪天有空回家一趟吧!那天我們說起你來,蘭舟跑一邊仔細的聽呢。可能他也想你了!”
“是好久沒看到他了。我知道了,哪天去瞧瞧他。這是……”
“這個廚娘,想來店裡幹活。”
溫語看過去,挺乾淨的模樣,瞧那動作也很熟練。但不知道怎麼的,看到溫語有些緊張……
不過,沒見過世面的人,看到溫語這樣長得好穿得貴氣的,緊張也是難免的。
但溫語還是拉過嚴珠,低聲說:“咱們是做吃食的,手藝重要,但根底更重要。之前招的,哪怕是夥計和洗碗的,表哥和李江,也都是查過的。這個人,如果你想用,住在哪裡,家裡都什麼人,也要弄清楚。”
嚴珠點頭:“珠珠明白。阿語你看,珠珠就算很信任古月,但也只讓他在後頭劈柴搬東西,這裡,也不讓他進的。這個廚娘,先瞧瞧她手藝如何,如果好,就讓古月去查查。”
“古月是哪個?”
“就是那個喂呀!他跟我說他叫古月了!”
溫語走後,嚴珠走過去看着廚娘:“嗯,你這個手法,倒是不錯。”她從地上的盆裡拿起一個蒸好的芋頭,“再做個糕看看!”
那廚娘笑着一接手,卻一下子看到了嚴珠彎腰時,滑出衣裳的玉佩。
兩眼凝視的看呆了。
……
溫語剛進府,木博便尋了來,“那個韋氏,她懷了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