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太過跌宕起伏,大家饒有興致跟着,看完了一場文武大戲。
有文采好的,已經打好了稿,回去就要書寫這個離奇故事了。
紛紛議論,現場熱鬧的要命。
有人一趟一趟的往樓下跑,傳遞着消息。
胡斐看着父女相認,他想哭。替嚴珠感覺到高興,又替自己感覺難過……
這一切都沒宋尚什麼事兒,他坐在一邊,自斟自飲,東看西看。此刻,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了。
文若輕哭完一通,拉着嚴珠坐在椅子上,旁若無人的把自己女兒,從頭看到腳,看了無數遍,這才認定:
“你長得,還是更像爲父一些……”
“……”祁侯就坐邊兒上,此刻的他,還不知道將來的自己,也會是場狗血事件的主角,在看人笑話呢。
“唉,今天的酒菜,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上!”他酸溜溜的。
祁悅心裡卻是熱火朝天,這事兒太有趣兒了!到底是京城啊!他很想參與其中……
祁夫人陪着溫語,看到公公鬧騰,就對溫語說:“阿語,開席吧!大家都等着呢!”
溫語連忙擦擦眼淚,指揮宋尚:“表哥,就麻煩您了。”
宋尚認命的搖搖頭,站起身出去安排了。
一時間,酒香四溢,飯菜上桌。
文若輕哪有心思吃飯,這二十多年的事還都不知道呢!於是就跟溫語說:“給我們父女倆,安排一個小房間,我們要好好的說說話!”
剛說完,他自己又嗨了一聲:“女兒,咱們回客棧說!”
轉身,對這一屋子的貴客一拱手:“諸位,感謝光臨,並見證了若輕尋得掌珠……”他暗想,嗯,珠珠這個名字,嗯,起的真好……我倒要考慮一下,她要姓什麼了!
“若輕太過激動,不能好好的招待。各位的情誼,若輕記在心中。這裡有些菜,是我女兒的傑作,望大家捧場!若輕就先帶女兒先告退了,美酒佳餚管夠,大家多多包涵……”
他“女兒”“女兒”的不離口,對大家轉圈作揖。
大家紛紛站起來,“恭賀若輕父女團聚!”
“也只有文大人這樣的才俊,才生得集美貌與才華一身的女兒!”
拍馬屁不用上稅,所以大家都說好聽的。
“父女失散這麼多年,竟能這樣相遇相認,真是天降大福!”
“二十多年的話,文大人帶着女兒慢慢說吧!只是,這是大好事,您要注意身子,不要太過激動!”
文若輕站這兒,很是聽了幾句好話,才帶着嚴珠離開了。
胡斐屁顛的跟在後頭。
也有人在打聽:“這個白髮是誰?”
等到了客棧,文若輕先推女兒進屋,然後帶着一臉得意又輕蔑的微笑,把胡斐關在了門外。
胡斐的心哪,拔涼的。現在,他唯一慶幸的是:之前沒跟這個“岳父大人”鬧翻。
手下人也屁顛的跟着,看到他迷茫的樣子,怕他犯病,嚇得夠嗆,趕緊說:“先生,要不,您回頭跟石先生討個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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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的點點頭。
……
溫語坐在祁夫人身邊,眼淚還是止不住想流。
溫老太太見了,便笑道:“阿語,這是天大的好事!你可不能再哭了!嚴珠姑娘是個有福的。”
轉頭又跟祁夫人說:“那姑娘雖然打小就沒了父母,可是,行事大氣!可不像尋常姑娘,這都隨了文大人了……阿語待她,真是打心裡好!她們倆整日在屋裡鼓搗東西,還給我做些活計,我都愛得不得了!”
對於溫老太太這一套,溫語已司空見慣,只是幸福如此之大,這些,已經不能影響她的心情了。
她突然想起來:“母親,珠珠比媳婦兒還要大一歲多呢,她的婚事,您看……”
“傻丫頭!”祁夫人指點着她的腦門:“人家有自己的爹了。婚姻是父母之命,你和我,都要往後靠靠了!”
大家鬨堂大笑。 溫老太太更是笑的美,“可不是嘛!阿語真是傻的很!”
陳舅母說:“你舅父要有壓力了,他這個乾爹,可跟人家親爹沒得比啊。”
“舅母,珠珠接了舅父舅母的釵了,文大人要把您和舅舅,當正經親戚走動了!”
陳舅母聽了,當然高興。兒子考完了,雖然消息還沒下來,但他自己感覺良好。有文大人和墨大人相助,想必前程也不用着急!“最近都是好事啊!”她都容光煥發了呢。
宋太太也感嘆:“記得阿語小時候,她們倆經常在宋家住。就這兩個小丫頭,皮得呀!上樹,下湖,翻牆跺子……曬得跟什麼似的。沒想到,長大了,成了兩個標緻又規矩的姑娘!我也真是愛得慌!”
……
文若輕看着眼前的女兒,真感覺美夢成真……
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你把一切,跟爲父說說……”
嚴珠也不知道打哪兒說起,東一句西一句的講了起來。
文若輕認識嚴珠的以來,就沒看到過她有憂愁。在店裡,大家都敬着哄着。溫語更是把她當妹妹……
就連那個叫宋尚的,對她,也像自己妹妹一樣。
以珠珠的容貌,宋尚能做到這一步,可見人品相當的好!
還有,她提及溫語的舅舅舅母,也乾爹乾孃的叫得脆生,看來,也是妥當的人家兒!
溫語就更別提了……她自己的母親都早早去世了,父親外任,還有繼母繼妹……日子可想而知的艱難。
但她們倆,長得這麼出衆就別提了,關鍵是,還這麼能幹!
看來,那位溫老太太,也是善良爽快之人……下回看到溫語的父親,倒要多多攀談……
溫語要知道他這麼想,肯定會說:您看人真準,下次別看了!
哎呀,到底是我和慧心的女兒,長得好又聰明……像我!心性善良,手靈巧,像她母親。
這麼一會兒,他光往本本上記好人好事兒了。尤其還着重的肯定了自己!
一下子就感覺,什麼文家,什麼劉家,他統統不在意!有我在,還能給她提供不了好生活嗎?如果能自立門戶,那就招婿上門兒!
等有了孫子,自己親自教導,那日子不要太美。
都不知道他到哪兒去了……
……
剛纔,文老太爺出門上了車,老太太緊跟着上來。“您就這麼扔下我?你不許走!你若敢走,我現在就跳下去。”
“我就是鬧出來!就是要噁心他!”老頭子都不向着她,今天白安排了!她大叫:“你跟我回去!這事兒沒完!”
文老太爺也不再勸,冷漠的坐着。
不一會兒,有人來報:“老太爺!可不得了了!”
文老太爺嚇一跳:“快說!”
“那位嚴珠姑娘她……”
“她怎麼了?快說!”
“原來,她是大人的親生女兒啊。看到玉佩,大人全想起來了!嚴珠姑娘是隨了母親的姓氏了。大人在南方成過親,娶的是前江府衙一個錢糧師爺的女兒!”
文老太爺聽罷,細細一想,便指着驚呆了的老太太哈哈大笑:“聽到沒?你可是做了件大好事,製造了機會,讓人家父女倆相認。這一下,不是乾女兒了,是親生女兒了!你滿意嗎?”
“不!不會的!爲什麼?”文老太太肯定不信。
“爲什麼?當你知道那塊玉在嚴珠脖子上時,就沒想到可能是他的女兒?他出去幾年,在外頭就沒有娶妻生子?”
“沒有!根本就不可能!當時,我都細細問過了,說找到他時,他身無分文,衣着襤褸,癡呆傻……怎麼可能娶妻?怎麼可能生子?他,他回來後,都沒去找過!”
“那是因爲他受傷,病了!忘記了很多事啊……”
“根本不可能!他明明腦子好使的很!否則就憑他,怎麼可能讓皇上看中?他是在騙人……是設的局……他想謀得文家……”文老太太陰謀論大爆發。
文老太爺倒是平和了:“他若想騙人,就不能帶個男孩兒回來?”
文老太太卡住了:“不會的!他騙人……他……他……”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文老太爺也不理她,“你心瞎手狠,這回栽了吧?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