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12月後,氣溫又降了一截,冷空氣正式降臨s市。即便是不怕冷的謝哲也穿上了冬裝,至於因爲體質原因極其畏冷的秦飛,已經裹成了一個臃腫的圓球。就算進書吧後脫了外套,秦飛看起來依舊有種比平時肥了一整圈的感覺。
不過,即便是肥了一圈的秦飛,在沈薇眼中還是完美無缺的男神,特別想在聖誕節的時候打包帶出去的存在。
“不知道老闆聖誕節有沒有時間。”沈薇雙手託着下顎,看着坐在專屬座位上的秦飛,隨口對身邊的謝哲道。
“今天才12號,離聖誕節還早着呢!”謝哲一邊擦杯子一邊說道。
“爲了防止老闆被別人約走,我要早點下手!”沈薇握拳,做出一副鬥志高昂的模樣。
“你加油……”
對於沈薇雄心壯志,謝哲不予評價。只是他對聖誕節會有其他人約秦飛略帶懷疑,過了一遍老闆並不廣泛的交際圈,除了沈薇外,似乎沒發現什麼人會對聖誕節和秦飛一起外出感興趣,跟秦飛關係比較好的,都是一羣大老爺們,只要正常,都不是會提出聖誕節要和秦飛約會的。這樣說起來秦飛貌似沒什麼關係特別密切的女性朋友,至少那麼長時間來他沒見到過,也沒聽說過,按理說秦飛這皮相,不應該是屬於那種25歲了還沒有女朋友的男人……難道是秦飛隱藏得太好?他一直沒發現?
至於追秦飛的女性……似乎也沒有。等等!追秦飛的女性,疑似的貌似有那麼一位,那位每週六都會來書吧坐坐,然後跟秦飛說幾句話。那位雖然看起來比秦飛年長,但當今這個時代,姐弟戀完全不算什麼。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好像一直沒看到那人來書吧了,難道是放棄了?
謝哲把客人點的飲料送過去後,湊到秦飛那邊,一臉八卦地問道:“老闆,你那位紅顏知己怎麼最近都不來我們書吧了?”
“嗯?紅顏知己?那是誰?”秦飛不解地看向謝哲。
“就是每週六必來,來了必然要跟你扯幾句的那位漂亮姐姐。”謝哲又往秦飛身旁靠了靠,壓低聲音道,“是不是她跟你表白,然後你拒絕了,所以她傷心之下就決定不再來我們書吧了?你小聲告訴哥哥我,哥哥我絕對不往外說。”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秦飛一臉無語。不過聽謝哲這一描述,他倒是明白謝哲說的是誰了。那是一位叫肖蓉的年輕女性,她是書吧的常客,確實是每逢週六就必然會來他書吧報道的,最近這段時間卻一直沒見她過來。秦飛記得最後一次見到肖蓉,是在立冬的前一天,也是週六。那天她對秦飛正在看的《異靈雜談》很感興趣,秦飛就把那本書借給了她,後來因爲她沒能看完,秦飛就索性把書借她帶回家了,之後他就沒見過肖蓉了。
不過,對肖蓉,秦飛熟歸熟,但他們之間可沒有半點曖昧關係,也不算什麼紅顏知己。
“那位漂亮姐姐沒有向我表白這回事,你想多了。”秦飛推開謝哲站起身,伸手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下來穿上,又拿了圍巾,一邊說一邊擡步往外走,“那位成熟的姐姐早就結婚了,在兩年前,而且她和她丈夫感情非常好。”
謝哲有些意外,他回憶了一下肖蓉的模樣,覺得那位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已婚的女人。不過謝哲也沒對這點事情揪着不放,看着圍上圍巾一副準備出門的秦飛,又開口問道:“老闆,你要去哪兒啊?”
現在是下午一點,平時這個時間,沒什麼特別的事秦飛是不會出門的。這個午飯剛過的時間,秦飛一般喜歡窩在自己的專屬座位上打瞌睡。
“跟人約了有點事,應該能在關門前回來,書吧就拜託你們照看了。”秦飛擺了擺手,往門口走去。
“老闆,你放心,書吧就交給我們吧!”今天正好是兼職時間的何釋東,跑過來對着已經走進過道的秦飛揮着手保證道。
“你一邊玩去吧。”
謝哲推開正在扮小狗腿何釋東,看到秦飛前腳推門出去,他後腳就貓着腰往門口跑。不知什時候從吧檯跑出來的沈薇,也貓着腰跟上謝哲。兩人鬼鬼祟祟地跑到書吧門口,謝哲蹲下,沈薇雙手撐在謝哲肩膀上,兩人扒着門口,透過透明的玻璃門往外看。
“你們在看什麼?”好奇的何釋東忍不住也跑了過去,伸着腦袋往玻璃門邊湊。
“噓——小聲點!”謝哲一邊說,一邊手腳利落地一把拉住何釋東,讓他蹲下,然後按住他的腦袋,“腦袋不要往玻璃門上湊,外面都看到了!”
“所以你們到底在看什麼?”何釋東問着,卻沒有再往玻璃門上湊,只是順着謝哲和沈薇的目光往外看,“你們在看老闆?看老闆做什麼?”
“你沒聽老闆說他跟人有約嗎?”沈薇一邊盯着外面站着馬路邊東張西望的秦飛,一邊小聲對何釋東說道。
“老闆跟人有約?然後怎麼了?”何釋東茫然。
沈薇:“你不好奇老闆跟誰有約?”
何釋東:“這沒什麼好好奇的吧?”
謝哲:“沒一點八卦細胞的小毛孩,一邊呆着去!”
沈薇:“來了!”
謝哲一聽沈薇提醒,也就不理何釋東了,看着外面一臺黑色的車子在秦飛面前停下,然後從助手席上走下一個長相閃瞎狗眼的男人,幫着秦飛開了後車座的車門,等秦飛坐進去後,那男人也跟着一起坐了進去,隨後那臺車子便在在逐漸遠行中消失在衆人的視野。
“那男人誰啊?老闆還認識長這樣的人?”謝哲在怔愣了片刻後,用不知是感慨還是惆悵的語調說道。
“某天來我們書吧的一個客人……”沈薇幽幽道。
比起謝哲,她的心情更凌亂,那個給秦飛開車門的男人他不是第一次見,而她對第一次見到那男人的印象絕對深刻——那貨不就是說他家老闆不入眼的刻薄男嘛!她家如花似玉的男神老闆,怎麼會跟這個刻薄男混在一起?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啊!
看着外面已經沒了秦飛的身影,卻依舊還盯着外面看的謝哲和沈薇兩人,何釋東摸着自己的下巴,發表看法道:“唔,那男的長得比我們學校的校草還帥。”
謝哲:“……”
沈薇:“……”
秦飛今天約的人是顧寅,之前由於身體受了鬼氣的影響,不適合在他身上施展看魂之術,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本來說了是邵管家來接他過去的,卻不想顧寅也跟着來了。
到了顧寅的住處,邵管家去車庫停車,顧寅帶着秦飛進了屋。這一次,顧寅直接帶秦飛去了位於西北位置的一個房間。房間中央放着一個博古架,上面放滿了各種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東西,似乎都是古董。
博古架把房間分隔成內外兩部分,顧寅帶着秦飛走進了內間。在內間靠左側的位置放着一個屏風,繞過屏風,卻只看到裡面挨着博古架的位置,放着一張這個時代已經很少見的木製圈椅,圈椅背後是一個矮櫃,矮櫃上放着一個小小的香爐。
“去那椅子上坐着。”顧寅指了指那張圈椅,對秦飛說道。
秦飛頭一偏,對上顧寅的雙眼。顧寅的雙眸一片黑沉,卻隱隱能從中看到一種期待的情緒,但秦飛看不懂他在期待什麼,在微微一愣之後,就按顧寅說的,在那圈椅上坐下。
坐下後,秦飛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右手旁,博古架最靠近他的一個格子裡,放着一盞青銅製作的油燈,燈託上是繁複的文字由下往上盤旋覆蓋,放燈芯的燈盞是蓮花狀的,兩層交錯相疊,燈盞裡面並沒有放燈油和燈芯,而是放了一塊不規則的黑色石頭。
秦飛在見到那黑色石頭,神情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一瞬間的異樣。
顧寅看了一眼秦飛,最後目光沉沉地落在那盞油燈燈盞中的黑色石頭上,才轉身走到秦飛身後那個矮櫃前,點了一根摸約三寸長的線香。
線香白色的煙緩緩上升,然後散在空氣裡,屬於線香的味道在室內蔓延開來,沒多久,秦飛就在線香的作用下,陷入了似睡未睡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秦飛才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顧寅站在他面前,抱着胳膊居高臨下看着他。
秦飛仰頭看着顧寅,顧寅看着還是那個顧寅,但是看起來卻跟他陷入似睡未睡的狀態前有些不一樣。從那天晚上莫名出現的溫和不見了,像是又變回了最初見到他時的模樣,而且——看起來心情還特別糟糕。
“顧寅?”秦飛疑惑地看着顧寅。
顧寅沒有理會秦飛的疑惑,陰着臉自顧自開口道:“你魂魄不穩的原因是因爲中了詛咒,有人要你死,但因爲詛咒並不完整,只是纏着你的魂魄,所以你到現在也只是魂魄不穩。不過那個詛咒會吸收鬼氣,像上次被那種小鬼一樣的厲鬼多纏上幾次,你也就差不多可以入土爲安了。”
“魂魄不穩的原因我幫你找出來了,這是你欠我的第一個人情。”顧寅頓了頓,又繼續道,“立冬前的晚上,我幫你趕走那小鬼,是你欠我的第二個人情;之後我給你護身符,這是你欠我的第三個人情;那天把你從陰屍陣裡帶出來,是你欠我的第四個人情;之後又給你做了護身符,這是第五個人情。所以目前爲止,你一共欠我五個人情。”
秦飛:“……”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顧寅問。
秦飛抿了抿嘴,沒去跟顧寅理論那各種各樣的人情,而是直奔主題道:“你說的這個詛咒……該怎麼破?”
顧寅:“湊齊材料之後,我自然能破了那詛咒,到時這就是你欠我的第六個人情。”
秦飛:“……”
顧寅看着秦飛沒多大波瀾的神情,眯起雙眼,突然湊近秦飛,一手撐在圈椅的邊上,低低道:“其實有一種破詛咒的辦法,可以避免你欠我第六個人情,你想知道嗎?”
看顧寅的模樣,秦飛預感那絕對不會是一個好辦法,但看着對方湊近的那張臉,他還是不自覺地開口問了,“什麼辦法?”
顧寅勾起脣角:“出家當和尚,佛門清淨之地,自然可以避免纏上鬼氣。”
秦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