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組的人都反應的很快,迅速將火鍋店控制了以後,就由三名女警出面,給店員陳述利害,並收走了衆人的手機。
江遠留下了幾個人,並讓火鍋店繼續維持經營,主要是爲了避免意外,擔心打草驚蛇。
與此同時,整個寧臺縣刑警支隊的民警們,全都被喊了起來,集中到了警隊大院,隨時準備出動。
黃強民更是打開武器庫,將僅有的4把***都拿了出來,全部裝備給了伍軍豪的一中隊。剩下的***和05式雖然也分配了下去,但沒人對它們抱有希望。
更多的刑警們還是穿上了防彈衣和防刺服,手持盾牌、警棍和電棍。
黃強民又去找了防爆大隊,借來了3箇中隊百十號人,纔算是安心了一些。
按照正常的警種設置,防爆大隊除了處置動亂和騷亂以外,其中一項職責就是用來給警察部隊提供武力支持的。畢竟,像是現在的刑警隊,得有一半的刑警已經埋首於文牘和流程之間,加上年齡等方面的關係,武力值其實已經很弱了。
不過,寧臺縣的防爆大隊,並沒有做的特別強。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普普通通的縣裡的防爆大隊,普普通通的人員選拔,以及普普通通的訓練水準。
而且,寧臺縣日常也沒有多少惡性案件,防爆大隊的處置經驗不足,聽黃強民說是毒品運輸案,自己先是混亂了一波。
好在基本的訓練水準還是保持住了,很短的時間裡,就整理好了裝備,依次上車,就在訓練基地裡待命。
伍軍豪則是帶着一中隊的刑警們,直奔李青松供述的快遞點,將所有快遞員和站長都給控制了起來。
雖然說,李青松只是交代了一名快遞員王落。但對警察們來說,整個快遞點的人都是不可信的。
內鬼通過快遞點運毒,有可能是一個人,也有可能帶着好幾個人,總之,現在人手充沛,所有人都先做了毒檢,錄了口供再說。
孟成標親自上陣,問了一圈,心下就已經懷疑上了另一名年輕快遞員,沒等他進一步的審訊,痕檢這邊也將其指紋比中了一名前科人員詹亞東身上了。
「來吧。坐這裡。」孟成標先審了王落,發現他只是邊緣馬仔以後,就將目光聚集在了這名前科人員詹亞東身上。詹亞東看着只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蠻不在乎的樣子,大喇喇的坐在了孟成標對面。
「爲什麼盜用別人的身份?」孟成標沒有像是平時那樣一步步的來審,就將得到的最主要的信息,一下子放了出來。詹亞東愣了一下,神情一下子沒有那麼囂張了,過了會兒,才道:「到處都不收有前科的,我就找村裡人借了個身份證用着。」
村裡人知道你還利用他的身份證販毒嗎?」孟成標繼續用着極具攻擊力的審訊模式。
詹亞東再愣,忙道:「我沒有販毒。」
「你覺得自己毒檢能過,所以安全了是嗎?」孟成標淡定的發問:「如果我們在你的宿舍搜索的話,也不會找到毒品相關的東西,對吧?」
「沒有。」詹亞東堅定的道:「我不沾那玩意。」
「那我們在你的出租屋裡搜索的話,也不會找到毒品,對吧?」孟成標繼續追問。
詹亞東的表情管理再次失敗,然後道:「我就住宿舍…「啓東路鴻源的房子,你平時不住的嗎?」孟成標還給詹亞東笑了一下。
啓東路是寧臺縣裡很好的位置了,鴻源小區又是較新的小區,租住此處與快遞小哥的收入顯然是不匹配的。
詹亞東雖然從未大張旗鼓的說過這方面的事,但也沒有太刻意的掩飾,事實上,他還經常帶女人回此處。
寧臺縣是個小地方,一起工作的同事相處的久了,
總有人知道他在鴻源有房住,還經常換女人。
正所謂怕你過的不好,又怕你突然開路虎一一孟成標剛纔詢問了一圈,很容易就得到了異常的反饋。
詹亞東反而有些愕然,還不明白自己是哪裡泄了底,不禁沉默不語。
孟成標低頭看了看手機,好像得到什麼最新消息的樣子,道:「我們現在進入你房間搜查了,通知你一聲。」
「你們有搜查證嗎?」詹亞東脫口而出。
「回頭你會看到的。」孟成標笑了一下,再低頭看看筆記本,假裝寫了兩筆,再道:「你要是想背這個案子的話,咱們就先這樣,國內對販毒的打擊力度,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詹亞東聽着孟成標不變的語速,只覺得一股寒流從尾骨處升起來。
普通人的威脅或許可以等閒視之,但警察的警告,那可是貨真價實的。
「等等,等等…」詹亞東的頭上,已是滲出了細汗。
「你的上家是誰?「孟成標不給他考慮的時間。
詹亞東猶豫了幾秒鐘,開始討價還價,道:「我說了,人家要我命。」
孟成標這時候換了語氣,開始給詹亞東講政策….
晚間。
伍軍豪挎着槍,帶着三個中隊的警察,一口氣開出去30公里,將詹亞東交代的倉庫,給掏了個乾乾淨淨。
雖然掏完了倉庫已是凌晨,伍軍豪還是迫不及待的打了電話回來:「搜到2公斤左右的毒品。抓到一名看守。」
2公斤這個數字,在山南省內都是排得上號的。
整夜未睡的黃強民,亦是忍不住露出66.6度的笑容來。
「加緊審訊!咱們今天辛苦一點,爭取把案子做下來。」黃強民難得說話帶笑,看的周圍人都有點發愣。
等黃強民的視線轉移過來的時候,衆人趕緊裝作很忙的樣子。
翌日。
清晨。
柳景輝起了個大早,趕來警局。
這時候,就見一夜沒睡的黃強民,泡了杯濃茶,滿世界溜達着跟人說話。
「黃局。」柳景輝連忙招呼一聲,問:「聽說兩樁命案也有新消息了。」
「算是補充一點案件的細節吧。」從黃強民的角度來看,那兩樁命案其實已經算是偵破了,一號是二號殺死的,二號是自殺的,找到了兇手,警察的活計就完成了。
至於說案件的具體細節,兩人間的愛恨情仇等等,警察並不是很關心。當然,如果二號沒死,或者另有兇手的話,警方大概率會調查的細緻一些,至少對作案動機等方向做進一步的證明。
除此以外,案件到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柳景輝顯然並不滿足於此,急切的道:「說來聽聽,二號爲什麼自殺?」
「坊間傳聞,詹亞東交代的,二號應該是在給另一夥人販毒,而且,家小都被關押了起來,他怕被抓了交代不清楚,另外,他也不想被強制戒毒,就自殺了。」黃強民說着攤手,道:「他應該是來開闢運輸線路的。
「開闢運輸線路?」柳景輝對此並不熟悉,重複了一遍。
黃強民道:「不管是不是人貨分離,同一條運輸線,使用的次數越多,風險越大,二號本來從寧臺這邊走貨,結果剛開始做,就遇到了一號,兩人之前是認識的,一號約了二號,也是警告他離開。但他不知道工號已經在吸毒了,身不由己,最後,乾脆將一號給殺死了。」
黃強民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道:「當然,這是一號這邊的團伙成員猜測的,也無法證實了。」
「這麼說來,一號還有點人情味。」柳景輝嘆口氣,對他來
說,這樣的案件細節,談不上無聊,但又有太多的現實的毛糙。
黃強民的年紀和柳景輝差不多,此時輕鬆下來,亦是唏噓兩聲,再道:「一號畢竟沒開始吸毒呢,至少算是個人。」
「他本來是將二號當人的,也不冤,毒販子被毒蟲戳死了,至少,我們還幫他給破案了。」柳景輝說到這裡,問:「二號帶的貨呢,找到了嗎?」
「應該是送走了。剩下的線索都斷掉了,案子也被上面接過去了。」黃強民說着更加輕鬆了一些,緝毒案對他來說,也是非常有負擔的。
想到這裡,黃強民又提醒柳景輝,道:「年前先別回去了,畢竟是團伙作案,還不知道外面有沒有露掉一兩個小嘍囉,專案組成員暫時都住警隊的宿舍好了。」
柳景輝倒無所謂,想了一下,問:「住警隊宿舍也行,再做案子沒問題吧。
「我沒問題。看你們能找到什麼案子吧。」黃強民突然有種倉裡的老鼠不夠,委屈了貓的感覺。
就寧臺縣目前的狀態,命案積案都清理到20多年前了,各類重案被剩下的,也都是線索嚴重缺失的案件。考慮到柳景輝的省廳身份,黃強民甚至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