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沉默,沒有給出任何回答,溫啓眼中的神情一點點暗淡,最後化爲一片荒蕪和淒涼。
他自嘲的笑了:“我真是問了句不該問的話,其實答案早在我心裡了不是嗎?”
素素非常痛心,尤其看到溫啓眼中的絕望,她輕輕扯他衣袖:“不是的,我……”
“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你我心裡都再清楚不過。”
溫啓起身,去替她整理好牀鋪:“天色不早了,睡吧。”
說完,他就黯然的離開了房間。
隔天一早,按原計劃是溫家二老離開中國的日子,可因爲受了嚴重打擊的緣故,他們雙雙病倒了,原定的計劃也就擱淺了。
雖然素素已經提出了離婚,但溫啓還沒有給出明確答覆,在這節骨眼上,素素也不好追着他給結果,只能做一天溫啓的妻子,盡一天她身爲妻子的義務。
她親自下到廚房,替臥病在牀的公公婆婆煮了熱粥,小心翼翼的端到房間,卻不到一分鐘,就聽到房間傳出碗碎裂的聲音,“滾,滾出去,我們不想看到你!”
溫家二老情緒激動的趕她走,素素沒有感到委屈,只有深深的愧疚,雖然和他們相處的時間不久,但清楚兩個老人性情溫和,之所以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對她改變態度,完全是因爲罪有應得,她對他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素素沒有因爲兩個兩人對她的態度而退縮,一整天煮了三次粥,也送了三次,同樣的,三次都被趕了出來。
溫家二老的態度很堅決,兒子不離婚,他們就堅決不肯進食,情願餓死,也不讓門楣被玷污。
溫啓像是知道父母再跟自己較勁一樣,便一整天外出不歸,只傍晚回來聽家裡的傭人說了素素的遭遇,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去向父母低頭。
第二天,素素又早起進了廚房,煮了粥端到公婆的房間,這次,沒等他們摔碗,她就搶先開口:“爸媽,我知道你們不想看到我,也不會接受我的心意,我現在這樣做更不是祈求你們的原諒,我只是再盡一個媳婦的義務,你們放心,我會和你們的兒子離婚的,但前提也是,你們儘快好起來,如果你們不好起來,我不會放心的離開溫家,所以最好的讓我走的方式,不是絕食,而是儘快生龍活虎。”
“這兩碗粥你們可以不吃,但我不會因爲你們對我的態度而放棄進這個房間,你們摔一次我煮一次,家裡不缺碗筷,如果不想繼續看到我,還是那句話,快點好起來,只要你們健健康康的,我一定會說服溫啓和我離婚。”
“好。粥拿過來。”
溫老爺陰沉開口。
素素將兩碗粥端了過去。
他拿起其中一碗,突然毫無預兆的潑到了素素胸口,啊——素素一聲尖叫,儘管隔着幾層衣服,她還是被燙的不輕。
溫啓衝了進來,正好看到素素被燙的一幕,他不敢置信的望了父母一眼,便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她不是喜歡煮嗎?那就讓她自己吃!這次是潑在衣服上,如果還有下一次,那就有可能是在臉上了!”
“過分!”
溫啓切齒。
“是我們過分還是她過分,讓她自己說,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面前,不知羞恥的東西,滾出去,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溫啓知道與他們無法溝通下去,便將素素帶出了房間,他找來藥箱,想替她清理一下燙傷,素素阻止,疲憊的說:“沒關係,不礙事。”
兩人坐在沙發上,彼此沉默了片刻,溫啓纔開口:“好吧,我們離婚吧。”
素素迅速將視線掃向他,像是不認識他般,她沒想到,他這樣輕易的就放棄她了。
“你一定很詫異,我爲何這麼快放手,素素,其實在昨晚我就已經做出這個決定了,只是心裡還有一絲不捨,現在看我父母對你這樣凌厲的態度,我不得不迫使自己儘快做決定,我愛你,捨不得讓你受委屈,我曾想過,即便你一生不愛我,但只要留在我身邊平安無事,你好我也就好,但如今看來,我和唐立哲一樣,非你的良人,素素我放你走,以後過你想過的生活吧,你要永遠記住,我對你的愛是寬容而自由的,縱然今後你我不再有關係,你有什麼需要我溫啓爲你做的,我永生義不容辭。”
聽了溫啓這番話,素素哭了,哭的心痛而壓抑,她覺得自己欠溫啓的不僅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清了,這個男人是這樣的好,可她卻辜負了他的這份深情。
當天下午,他們就去了民政局,將那個大紅本換了個顏色,站在上次領證的地方,彷彿還是昨天的事情,他開玩笑說,如果現在後悔,馬上就可以將本子換成其它顏色,以爲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才短短的一年,就驗證成了事實。
因此,當素素手握離婚證書,與溫啓作最後道別時,她哭的幾乎不能自持,她發自內心的告訴溫啓,那日領證時,她真的下定決心與他過一輩子,從未想過今日,與他走上離婚的道路,非她所願,卻因她而起,她是個壞女人,今生今世要遠離她,她祝他幸福。
素素離婚後,就搬去了姚瑞欣的住處,這次的離婚打擊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她一方面身心受創,一方面覺得對不起溫家一家人,加上身懷有孕,整個人幾乎虛脫。
唐立哲得知了素素離婚一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姚瑞欣的住處,卻被她拒之門外。
“唐總,我知道你現在非常想見她,但是請理解一下吧,她現在誰也不想見,尤其是你。”
“我只跟她說幾句話。”
“真的不行,她現在情緒非常低落,造成她情緒如此低落的原因,你該清楚是因爲她覺得愧對溫啓,所以現在他們剛離婚,你覺得她有心情跟你見面嗎?何況,他們離婚還與你有很大一部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