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無理取鬧嗎?我是一個女人,拜託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好嗎?”
談話陷入了僵局,很長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唐立哲低頭,“那你要我怎麼做?”
“辭退她!”
對於素素毫不猶豫的提議,唐立哲感到很驚詫,他爲難的說:“就因爲人家發了一張照片,就把人家辭退,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
“你身爲一個公司的總裁,要辭退一名助理,難道還有人會議論嗎?”
“沒錯,我是有這樣的權利,但也不能濫用,否則,誰還肯替我賣命,我又如何俘虜人心?”
“俘虜人心?你確實是做到了,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提議,那希望趙小曼不是下一個慕青!”
“這怎麼可能呢?慕青和趙小曼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性格,慕青從小就心思頗多,而趙小曼沒有,她還是個孩子,你沒有看到過她孩子氣的一面。”
“那看來她不爲人知的一面你倒是看過不少?我就一忠告,聽不聽在你,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從前你認爲慕青會忠誠你一生,結果大相徑庭,那麼今天的趙小曼,也有可能重新上演慕青的悲劇!”
兩人的談話就這樣以不愉快的結局收尾,掛了電話,素素的眼眶就開始發熱。
生活果真沒有想象的那麼好,不在一起時,想着在一起了,什麼都好了,真正在一起後,纔會發現,原來還是有很多庸俗,他們脫離不了。比如,婚姻中平凡夫妻會遭遇到的各種分岐和摩擦。它充斥着不理解,讓你心塞。
一夜未閤眼,第二天一早,素素起牀,看到她憔悴的容顏,江琴關切的問:“怎麼了?昨夜沒睡好嗎?”
“沒事,一個人睡有點不習慣。”
昨晚她本來要和母親一起睡,但江琴自認爲自己睡覺不老實,怕壓到了女兒肚子裡的孩子,硬是和她分在了兩屋睡。
正準備吃早飯時,唐立哲來了。
“來這麼早?早飯吃了嗎?要沒吃來一起吃。”
江琴起身招呼女婿。
“好的媽。”
唐立哲坐到餐桌上,很快,江琴就發現了不對勁。
先是女婿不停的看女兒,而女兒明顯是在負氣,無視着他迫切的眼神交流,故意不去看他,更別說與他對話了。
早餐在尷尬的氣氛下結束,吃完飯,唐立哲把碗收了去洗,江琴也沒有阻攔,悄悄的把女兒拉到臥室去,關了房門,嚴肅的質問:“說吧,你倆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素素故意裝聽不懂。
“別以爲我是瞎子,你倆鬧矛盾了是不是?昨兒個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夜睡的就生出悶氣來了?”
素素沉默不語。
“我剛纔看立哲兩個眼睛也是泛紅,你們怎麼回事,莫非半夜見面吵架了?”
“我纔沒那麼無聊。”
“那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跟媽說啊!”
素素鼻頭一酸,就把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跟母親講了,聽完女兒的牢騷,江琴語重心長道:“素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婚姻要想牢固,最重要的是信任,你和唐立哲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是清楚不過,怎麼能因爲他跟下屬拍了張照片就疑神疑鬼呢?”
“媽,我不是疑神疑鬼……”
“你不要說話,聽我把話說完。”
“我告訴你,媽活到這個年紀,什麼都見識了,這男人啊,靠管是管不住的,他有心出軌,你天天把他放在眼面前,也無濟於事,他要是自覺啊,就算是面對再大的誘惑,也休想讓他動搖半分,所以對於這件事,我的建議是裝聾作啞,你要知道,你的爭吵和不滿改變不了什麼,就算他今天辭掉那個趙小曼,他身爲一個大企業的老闆,你就確信後面不會有千千萬萬個趙小曼了?他一次可以爲你讓步,兩次三次呢?你不能每次看到他跟女下屬或女客戶走的近就大發雷霆吧,這樣只會加速你們婚姻的破裂,也會削弱你在他心中的份量,他會認爲你不夠通情達理,婚前婚後完全是兩個人,這樣,你們好不容易結合的婚姻豈不是最後因爲這些隔閡而毀於一旦?”
素素不說話了,她覺得母親說的其實有些道理,江琴看她已經有所動,繼續開導:“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對唐立哲這點信任都沒有,那今後你們的路還有很長,你要如何去走?”
咚咚,房門被敲響,唐立哲探進一個頭:“媽,碗洗好了。”
“誒好的,那我們收拾一下就可以出發了。”
“可以讓我和素素單獨說幾句話嗎?”
“可以啊,你進來吧。”
江琴趕緊把空間留給兩個人,待屋裡只有唐立哲和素素時,唐立哲抱住她:“對不起老婆,讓你生氣了,是我不好,你掛了電話後來我想了想,小曼這樣做確實讓人誤會,這樣吧,等從W市回來我就把她調到別的部門好嗎?辭退的話畢竟有些不近人情了,她對公司還是有些功勞的……”
“算了不用了,我也想了想,是自己多心了,就算我不相信別人,也該相信你的。”
“沒有,你多心應該的,是我處理的不好,沒有顧忌你的感受,我早上已經打過電話給趙小曼了,讓她把那照片刪了,我向你保證,以後離所有的女人都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就只跟你一個人靠近好嗎?”
聽他這樣說,素素心裡的不快消散了許多,她撲哧一笑:“那女客戶呢?也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嗎?那人家還以爲你沒誠意談生意呢。”
“只要能讓你開心,丟幾樁生意不做也罷,於我而言,再龐大的財富帝國也抵不過你一個。”
“你有這個心我就已經開心了,我們約定,以後再吵架,也這樣互相讓步好不好?”
“不,我不要再跟你吵架,一次都不要再有。”
素素冷卻了一夜的心,就這樣被他捂熱了,依偎在他的懷裡,瞬間都是甜蜜的滋味。
“趙小曼你不用調動了,小丫頭片子,姐混江湖的時候,她還在吃奶呢,沒有那個心思最好,有的話看我怎麼收拾她,跟我鬥,她嫩了點!”
唐立哲笑:“好,聽老婆的,老婆的話就是聖旨,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矛盾就這樣輕鬆化解了,三個人開開心心的前往了W市的路上。
考慮到素素,他們沒有搭飛機,而是由唐立哲開車,趕到W市時,已經是傍晚四點多。
江大良早已迎接在村口,遠遠坐在車裡看到舅舅的身影,素素一顆心懸到了半空中,時不時的偷睨唐立哲一眼,生怕他表情有什麼變化。
所幸的是,一直到下車跟舅舅碰面,介紹自己,唐立哲都沒有任何懷疑的表情。
素素懸着的心才稍稍落下,素素知道舅舅已經多年未再見過妹妹,便對唐立哲說:“老公,你第一次來我媽媽的家鄉,我帶你去四處轉轉,這鄉下的風景可是要比城裡好多了。”
“好啊。”
他們走後,兄妹倆抱頭痛哭,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總歸,是苦命的兩個人,從小相依爲命,卻最後都孤身一人。
素素一直帶着唐立哲轉悠到天黑纔回來,唐立哲一臉興致勃勃,顯然對着農村的氣氛和景象很感興趣,舅舅和母親已經做好了晚餐,四個人圍着餐桌一起吃晚飯。
江大良拿來一壺酒,愉快的說:“立哲,這是我自己親自釀造的,珍藏了好久的藥酒,今天要不是你來,我還捨不得開封呢,來,咱舅女婿倆喝個痛快!”
江大良給唐立哲斟了滿滿一杯,唐立哲喝了一口,狠狠呼了口氣:“這勁還挺大。”
“是啊,第一口可能會有些不適應,再喝就慢慢能品嚐出它的美妙之處了。”
唐立哲又喝了一口,或許是真的,又或許是心理作用:“恩,還真挺不錯。”
飯吃到一半時,江大良說出去方便一下,待他走後,唐立哲就自豪的對妻子說:“舅舅不是不喜歡我嗎?看,把好酒都拿出來給我喝,明顯是對我這個侄女婿滿意的很。”
素素咧嘴笑,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就在大家都心情愉快時,忽爾,唐立哲兩眼一翻,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