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曼整日以淚洗面,躲在養母的別墅足不敢出戶,江憲鳳本就心情煩燥,再看到養女哭哭啼啼,一想到要不是她執意要跟一個已婚的男人糾葛不清,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頓時便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養女身上。
“哭哭哭,你現在知道哭了?當初幹什麼去了?我不止一次的讓你不要跟姓唐的那個男人走的太近,那個男人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他深不可測,現在好了吧,到頭來只是別人利用的工具,什麼沒撈到還把你養父的名聲給賠進去了,現在網絡阻止都阻止不了,你養父肯定馬上就要找到我們娘倆,這次我們真的是在劫難逃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都要跟着完蛋,我愛了他半輩子,無怨無悔的付出了青春,我好不容易成就的男人,我絕不會讓你毀了他!”
“媽,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趙小曼跪在母親面前,扯着她的衣角哀求原諒,江憲鳳甩開她:“如果早知道你給我惹出這麼大麻煩,也許當初我就不該領養你!!”
趙小曼聞聽這樣的話,哭得更加無措,她知道這次母親是真的生氣了,因爲過去的二十多年,她講過最多的話都是媽從來不後悔領養你,今日卻說了一句相反的話,這讓她極度的沒有安全感。
就在當天夜裡,一輛神秘的車子抵達香山別墅,江憲鳳打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秘書,內心就生出一股不詳,一般沒有嚴重的事,他絕不會輕自露面,每次都是她去北京與他會面,而這次,他卻來了……
江憲鳳看到了自己的愛人,張口說的第一句就是:“錦,對不起,是我沒有處理好曼曼的事,給你帶來麻煩了。”
“你們帶來的只是麻煩嗎?我幾十年的官職生涯可能就要因此而中斷,江憲鳳,我早就警告過你們了,不要給我惹事,看來你們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沒有,錦,我一直嚴加管教小曼,只是在這件事上我心疼她,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執着的身影,當初的我不也是這麼飛蛾撲火的跟着你嗎?所以我就對她稍稍放縱了一下,卻沒想到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稍稍放縱?你的稍稍放縱,毀的可是我的前程!”
“錦,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甘願在你身後隱藏一輩子,並不是爲了享受榮華富貴,所以你如果沒了官職,我一樣願意陪在你身邊,我們就這樣一直到天荒地老不好嗎?”
“江憲鳳,今天才發現你原來是這麼一個愚蠢的女人,我奮鬥了大半輩子,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憑什麼因爲你們這兩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毀掉我所有的努力?我今天來就是爲了告訴你,從今以後,你我再無任何關係,不要再打着我的旗號出去給我惹麻煩,否則到時別怪我不客氣!”
無關緊要……
江憲鳳一下子呆了,她不相信這句話是從她至愛的男人口中說出,往事歷歷在目,那些年輕時的美好回憶彷彿就是昨天的事,那些甜言蜜語,那些山盟海誓,到了今時今日,居然都變成了無關緊要……
“難道你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
“在乎是有的,只是比起前程,我更在乎的是後者,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對於男人而言,女人永遠都不可能佔據第一位。”
“可你當初明明跟我說,爲了我你什麼都可以放棄???”
江憲鳳哭了起來。
“所以怎麼說你愚蠢呢?男人哄騙女人的話語,如何能當真?這是一張支票,夠你衣食無憂終身了,別再來京找我,你我之間的關係到此徹底結束!”
男人說完就走了,江憲鳳跌坐在地上,久久無言,只是任由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二十多年的等待,終成一出鬧劇,她忽爾覺得自己的人生再無任何意義。
這天夜裡,趙小曼突然從夢中驚醒,接着她便從自己房間衝出去,來到養母的房間,結果發現,養母自殺了……
天一下子就塌了,她看到養母留給自己的一封信——
曼曼,我的生命再無繼續的價值,所以我走了,這裡面有一張支票,是那個負心的男人留給我的,我本想撕了它,以祭奠自己無可憐的青春,可撕到一半我卻忍住了,我得給你留點什麼,不然以後你怎麼生活,記住,不要去找那個男人,也不要告訴他我的死訊,就在今夜他已經與我恩斷意決,他說,我對他而言無關緊要,所有的承諾都只是哄騙我的戲言,曼曼呀,男人不可信,再也不要因爲一個男人而死心踏地的去付出和愛,最後留給我們女人的,只是人走茶涼的可笑結局……
趙小曼看完,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媽……媽……媽……”
她的人生就在這個時候徹底改變了,一夕之間,她失家失母失愛失去了一切,她的人生玩完了。
金太陽已經在溫啓處養傷好幾日,傷口經過仔細調理好了許多,已經能下牀行走,只是她每天都很少能看到溫啓。
從他的兄弟口中得知,溫啓已經重掌溫氏集團,而溫綱常也因爲犯了縱多罪行而被捕。
這天晚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溫啓爲慶祝奪回父母一輩子的心血,而宴清所有的兄弟,金太陽因爲身體有傷就沒有去,雖然她是頭號功臣。
槍傷每天都需要換藥,平時是照顧她的一名女傭處理,今晚她也去吃飯了,她只能自己換藥。
傷是在後背上,手臂夠不着,試圖伸了幾次都夠不着傷口,就在她準備放棄之時,溫啓回來了。
他開門沒有任何徵兆,以至於金太陽衣衫不整,看到是男人進來,金太陽急忙拉起衣服,整個臉都羞紅了。
“你、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我給你帶了些吃的回來,你在幹嘛?上藥嗎?我來幫你。”
“不用了……”
溫啓知道她是難爲情,淡淡的說:“沒關係,你受傷那天昏迷,醫生給你取子彈時,我就在場。”
言外之意,她的身體他已經看過了。
“你如果仍然不放心,我可以把眼睛蒙上。”
傷口長新肉瘙癢的厲害,金太陽無奈之下,只好同意他替自己上藥。
“沒關係,不用矇眼睛,你是正人君子,我知道,再說蒙了眼睛你還能知道傷口的位置嗎?”
溫啓小心翼翼的將藥水塗抹在金太陽的傷口處,過程不算長,可在這個過程中,金太陽卻發現自己的心跳一直是混亂而沒有節奏的……
“好了,傷口恢復的很好,這樣下去,沒幾天就可以徹底痊癒了。”
“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料,等傷口一好,我馬上就離開,不會再打擾你們。”
“不着急,也談不上打擾,你只管安心養傷就行。”
溫啓離開時,想到一件事:“對了,我說等你傷好答應你一個請求,你想好什麼請求了嗎?如果你沒想好,我打算把公司10%的股份給你,畢竟我能奪回這個公司,有你很大的功勞。”
“不用不用,我也不是純粹的幫你,一開始我們就說好了,只是合作,我也因此獲得了自由,所以你不用再想着回報我。”
溫啓衝她笑笑,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已經三天了,趙小曼守在養母的屍體旁,不吃不喝不睡,整個人像一具活死人。
直到屍體已經開始有些發臭,她纔想到要讓母親入土爲安,她一個人沒有辦法替養母舉行葬禮,只能簡單的下葬。
將養母下葬之後,她去找了唐立哲。
她仍然不能死心,尤其是覺得爲他失去了一切,他更應該給自己一個交代和解釋。
當趙小曼來到公司,從前對她趨炎附勢的同事都不再笑臉相迎,而是換成了另一副面孔,有的是鄙夷,有的是譴責,更多的是笑話。
他們對她竊竊私語,她面無表情的從人羣中走過,身後他們的私語聲不時傳入耳中——
“天哪,她還有臉來公司?把董事事都害死了,現在來不是自尋死路麼?”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破壞別人的家庭,小三沒做成,反倒成了殺人兇手……”
“是啊是啊,她逼走了咱們總裁夫人,這是老天爺懲罰她了……”
乘電梯到頂樓,又遇到了王珂,他什麼都沒說,只輕蔑的哼一聲從她面前走過。
他的鄙夷彷彿她會有今天都是活該,趙小曼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所有人孤立,她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趙小曼,我沒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是唐立哲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
江琴這兩天身體愈發不好,躺在牀上虛弱無力,素素坐在牀邊勸她起來去醫院,這時手機響了。
電話是王珂打來的,告訴她趙小曼養母死了,現在在總裁辦公室,兩人正發生激烈爭吵。
王珂還說總裁這次決不會放過她,已經讓他聯繫律師,馬上以故意傷害罪起訴她,讓她和陸琪一起鋃鐺入獄。
睡的迷迷糊糊的江琴聽到這通電話後,突然掀開被子跳下了牀,鞋也沒穿就奔了出去。
“媽,你幹什麼?”
素素納悶的追出去,提着雙鞋讓母親穿上。
江琴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唐氏集團,素素不明白母親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只能焦慮的跟在後面,不停的質問母親到底要幹什麼。
江琴只是哭,什麼也不說,到了唐氏集團,她又直奔總裁辦,推開唐立哲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唐立哲掐着趙小曼的脖子,兩人在發生激烈爭吵。
“立哲,你放開她,她是你的親妹妹……”
一句話喊出來,屋裡頓時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