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瓶蓋,倒進手心裡,他猶豫着,表情凝重。
過了一會兒,最終一咬牙,把那粒白色藥丸放進了水杯裡。
澄清的液體,只不過片刻功夫便變成了淡藍色。
就像乾淨海灘處的海水,清澈透明。
他端起來,放到嘴邊嚐了一口,沒有一絲藥味兒,相反,還多了一股子清香,有點兒像……淡檸檬的香氣。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香氣所感染,還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淺子瀟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他進屋時,落雪正在裝衣服,看見他進來,她隨口問道,“從這裡迴心海小區要多久?”
淺子瀟沒回答,只是把那杯水遞到她面前,“你這幾日休息不好,多喝點兒水。”
落雪擡起頭,看了一眼杯子裡淡藍色的液體,不知道是不是着急離開,她也沒問什麼,仰起頭一飲而盡。
他看着杯子裡的水慢慢消失,猛的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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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消失的這幾日,北城像炸了鍋般熱鬧。
按照韓相平他們的計劃,在慕疏城離開北城以後,帝都要先亂起來,因爲慕景明的愚昧和高顯在背後搗鬼,帝都真的亂了起來。
北郊項目剛開始不久,就出現三死十傷的事故。
市民惶恐,幸而得到及時處理,死難家屬按照高於國家標準的雙倍進行補償,受傷工人帶薪療養,期間開銷公司承擔。
可是事情稍有平息,第二起事故再度來臨,七死九傷,直接驚動了中央,市民更是反映強烈,要求帝都停止北郊項目,市政府不得不下令要求他們停止一切開採活動。
而此時慕疏城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按說這種情況下,作爲帝都負責人,他要站出來公開道歉,而第一次他沒露面,這次又沒有。
傳言他帶着薛婉兒悄悄外出度假,再加上網上剛公佈他和落雪的婚姻,落雪便消失不見,這些事情連在一起,在人們豐富
腦洞的指引下,便出現了一種這樣的傳言。
落雪發現薛婉兒出現以後,慕疏城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是之前不曾表現出的愛意,落雪害怕了,害怕慕疏城會和她離婚,所有她主動公開了自己和慕疏城的關係,有人罵薛婉兒是小三,她受了委屈,慕疏城就把這仇放到了落雪身上,所有消息剛出來,他便找人殺了落雪,爲了反警察追捕,再加上薛婉兒想出去散散心,於是他們就離開了北城,就連帝都發生了兩起那麼嚴重的事故,他都不聞不問,絲毫不把別人的生命放在自己眼裡……
一時間慕疏城遭到了全民信用危機,一改前段時間的崇拜,批判聲不斷。
輿論壓力太大,再加上帝都的確出現了亂子,爲了安撫民心,當局政府不得不對慕疏城下了通緝令。
而帝都的股票也沿直線下滑,直至叫停。
帝都內部亂作一團,這個時候慕景明又提出重選總裁的建議,得到大部分股東的認可。
這是各個企業常有的事情,一旦公司出了事兒,就會推出去一人,其他人員進行重組。
“他媽的!”酒吧包廂內,林依民把外套狠狠摔在地上,在房內走來走去。
方雨澤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疊放在一起,表情凝重,“北郊那項目,到底查的怎麼樣?”
“誰知道他媽的什麼情況,我總覺得不正常,可是我去帝都時間太短,對帝都內部情況又不瞭解!肯定是韓相平那老狐狸在背後搗鬼。”
“不用說就是有人在搗鼓,這才幾天的功夫,連着發生了兩起事故,二哥前腳剛走,問題就來了,這倒像是蓄謀已久的。”
“唉……”林依民煩躁的撓了撓頭,“現在帝都內部亂作一團,二哥走的時候把它交給了我,他才離開幾日,帝都就亂成了這樣,弄不好他奶奶的要改姓了,我真不知道等二哥回來時還怎麼有臉見他!”
方雨澤長出一口氣,“越煩躁越容易亂事兒,你好好想想,根據胡言瞭解的情況,帝都最難防的不是慕景明,而是高顯,他纔是真正的老狐
狸。據透露,礦工裡面炸石頭的炸藥都是提前預計好的,可爆炸時的炸藥的用量卻高出了好幾倍,出事兒前,高顯曾去過,有沒有了解他去做什麼了?”
“我們不問,警察也早就問過了,他說是慕景明讓他去實地踏勘,從他進礦一直到出來,身邊兒一直有人跟着,證據齊全,撇的乾乾淨淨。”
林依民說着拿了一罐啤酒,仰起頭,對着罐口一口氣喝完。
隨即把易拉罐丟在地上,一腳下去,圓柱狀的易拉罐已然變了形,“他媽的要是讓老子抓到他的把柄,老子非得弄死他!”
“這事兒還需要從長計議,他們準備什麼時候重新選舉帝都新總裁?”
“一週後!”
方雨澤聞言,微微蹙了下眉頭,“一週,怕是他回不來……今天杜賓說昨晚有幾個殺手出現在他們住的酒店,個個都訓練有素,若不是貴姨也在,估計凶多吉少。”
方雨澤的一邊兒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對了,你這兩天有沒有和李老首長聯繫?”
“聯繫了,他們在墨龍社周圍駐紮,但是沒有二哥那邊兒的明確回覆,他們還不敢輕舉妄動,一旦得到消息,他們就會衝進去,這事兒李老首長已經向上級請示,中央軍部很關切,雖然沒有直接表態,不過也暗中調了精英部隊給他,像墨龍社那幫孫子,不知道偷摸着往我們國內運了多少毒品,害了多少人!繳了他們老巢都不解恨!”
林依民說完,靠在沙發背上,“二哥那邊兒我無能爲力,我最擔心的還是二嫂,你說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能人間蒸發了呢?”
“她現在應該是安全的,我擔心的是…… 就算是我們找到了她,帝都這一堆爛攤子…… 她一個女人,怎麼扛的起?”
方雨澤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話音剛落,手機便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溫綿的,趕緊按下接聽鍵,“喂,怎麼了?”
“你現在在哪呢?淺太太在你診室,她說想見你。”溫綿的聲音很小,很輕。
“淺太太?哪個淺太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