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疤走了之後,徐道泉整整做了半個小時沒有挪地方,讓一旁的徐三省看得神色有些凝重。
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誰也沒想到,問題會出在兇疤身上。
徐道泉像是在想事情,徐三省也在想事情,他把李國際來海市的前前後後都想了個遍,到現在還在恍惚之中,似乎不知不覺得,事情的發展就向着徐家不希望見到的方向前進了。
徐家在海市算不上最大的家族,比徐家還有權有勢的家族大有人在,不過誰也不能忽視徐家的影響力,其他的家族不能,兇疤更不能。
徐三省心裡明白,兇疤之所以答應李國際的股份要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通過李國際和徐家進一步合作,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是可以獨自發展的,國內就是如此,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講究關係,沒有關係,有再大的能力,有再多的錢也無濟於事。
可是這件事情的發生讓徐三省有些想不通,不過他明白,在徐道泉眼裡,就算這件事不是兇疤幕後指使,想要給李國際和徐家來一個釜底抽薪,那也和他脫不開關係了。
有時候有些事情一旦牽連到某些人,這些人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了,因爲徐道泉不會給別人清洗自己的機會,或者說,任何沾染上這種事情的人,都不會得到徐道泉的信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道泉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徐三省,問:“李溪芮那邊什麼情況?”
徐三省急忙回答,說:“李溪芮那邊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件事我們處理的很及時,沒有走漏風聲。”
徐道泉長舒一口氣,說:“確定沈權已經消失了?”
徐三省點點頭,說:“警察已經找到了沈權的屍體,現場也翻出了一些燒掉了的資料,不過蛤蟆逃走了,雖然身受重傷,可我們無法確認他身上還有沒有副本。”
聽到這裡,徐道泉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歲數有些大了,稍微想些事情就累,良久,他才說:“去查查李國際身上有沒有過線的東西。”
徐三省一愣,有些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些欲言又止。
徐道泉沒聽到回答,睜開眼看了一眼徐三省,笑了,說:“三省,有些不明白?”
徐三省點點頭,說:“爺爺,我不明白。”
聽到爺爺這個稱呼,徐道泉哈哈一笑,說:“好啊,不明白就問,這一點不丟人,沒有人生下來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就是我,也做過許多稀裡糊塗的事,老了老了,明白了,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徐三省沒有說話,靜靜的等着徐道泉的指點。
徐道泉忽然自嘲一笑,說:“人老了,話就多了,言多必失,你記住這個道理,遇事多冷靜,少說多看多想,沒不是。”
見徐三省點頭,徐道泉接着說:“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真是兇疤找到了下家,想要截胡,這件事情反而簡單,如果不是,那這個逃走的蛤蟆就很有可能變成一隻會咬人的狗。”
一條會咬人的狗總是能找到咬人的機會,徐三省忽然明白了,如果兇疤不是幕後主使,兇疤即便是逃走了,也不可能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因爲兩手空空的兇疤只是一條沒有牙齒的狗,誰也咬不動。
可萬一蛤蟆手中還有副本,那會對誰不利?
想到這裡,徐三省有些明白爲什麼徐道泉讓他查李國際了。
如果李國際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讓蛤蟆這條瘋狗咬一口的話,很可能得破傷風,或者瘋狗病,這兩種病無論是哪一種,只要沾染上,就極有可能殃及其他。
徐家雖然看好李國際,可明哲保身的道理誰都懂,尤其是徐家,犯不着和李國際趟這趟渾水。
舉一反三,一直是徐三省最出色的地方,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之後,徐道泉就笑了。
徐道泉擺了擺手,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從小就是一點就透,秦苒這件事情上,李國際做的讓人捉摸不透,人才到處都是,可是秦苒和秦月兩姐妹不是普通的人才,這種事生來就是雙刃劍,用的好了,對李國際來說就是最忠實的工具,用的不好,秦苒和秦月兩人無論哪一個,都能給他帶來無休止的麻煩。”
徐三省一愣,問:“那李國際爲什麼還要帶走秦月和秦苒兩姐妹?”
徐道泉呵呵一笑,說:“這一點也是我最看重李國際的地方,很顯然,他的魄力比我年青的時候還要大。”
徐三省身子一震,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徐道泉對一個外人有如此高的評價,而他自己在徐道泉口中也不過是有些魄力,很像徐道泉年輕的時候。
徐道泉看到徐三省的表情一樂,說:“你不用這麼吃驚,整個國內十幾億的人,總有幾個能成才,這件事情你抓緊時間去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國際身上應該沒有不乾淨的東西,不過……”
“不過什麼?”徐三省一愣,說實在的,他有些不太相信李國際身上沒有過線的東西。
徐道泉似乎看出了徐三省的不相信,笑着說:“不過,如果李國際身上沒有不乾淨的東西,這纔是李國際最可怕的地方。”
徐三省怔了怔,神色凜然,說:“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該怎麼做?”
徐道泉笑呵呵的說:“有時候棄車保帥,不如雪中送炭。”
徐三省點了點頭,說:“爺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徐道泉擺了擺手,說:“去吧,我休息一會兒,人老了,精力就跟不上了,三省啊,這段時間你多和家裡人接觸接觸。”
……
屠盛的婚禮進行的很順利,桌子上擺的飛天茅臺也讓很多人覺得賓至如歸,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聖源酒店的老闆了,因爲婚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酒店門外就來了不少記者,很顯然,屠盛的婚禮已經驚動了不少記者。
在場的人都沒少喝酒,李國際也喝了不少,沒辦法,這些人大多都是衝他來的,就二樓包廂轉了十幾桌,也夠他受的了。
不過酒雖然喝了不少,可精神卻好的不得了,李國際從來沒有喝這麼多酒精神狀態還能保持如此清醒的經歷了。
剛從楊連安那一桌離開之後,蘇向君迎了上來,給李國際披上外套,說:“你手機上,有三個未接來電。”
李國際一愣,問:“誰打來的?”
蘇向君說:“其中有一個是海市那邊打來的,叫徐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