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擡起手錶看了一眼,“還有五分鐘,少校找到爆炸地點了嗎?”
“我來的時候還沒找到。”
兩人站在監獄的樓上,看着遠處的建築,小喬喃喃自語,“希望少校能阻止這一次恐怖襲擊。”
時辰到,衛斯理少校終究是沒能阻止這一次恐怖襲擊,然而,炸彈是爆炸了,除了一名拆彈專家受傷,並無傷亡,比起第一次恐怖襲擊而言,算是成功了。
沒有人傷亡的恐怖襲擊,就不算是恐怖襲擊。
小喬看着新聞,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就知道,少校不會讓她失望,他肯定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並且是一個果斷有責任的人,不可能讓悲劇發生。
真是太好了。
小喬說,“走吧,我們回去。”
科林刷着新聞,心裡忐忑,“羅斯福這幫人實在是太囂張,他也不怕報應。”
“貝兒死了,他孤家寡人的,怕什麼報應。”小喬冷笑,想起了喬夏,給穆涼打電話,“羅斯福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保護好姐姐。”
穆涼目光一沉,“我知道了。”
穆涼掛了電話,深呼吸,羅斯福……他一直都知道,紙包不住火,這世上沒有什麼永恆的秘密,小喬的真實身份總有一天會曝光。
對喬夏而言,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顧小五問,“少爺,你便秘麼,臉色如此難看,我介紹你一款潤腸茶,非常管用。”
穆涼看了他一眼,“去找人測試一樣頂樓的防彈玻璃,在裡面再加一層。”
陸柏上一次頂樓全換了,這一次他除了加一層玻璃,還要把烽火集團的圖紙再研究一邊,防止有人上了頂樓,“最近集團戒嚴,通知下去,非工作人員,一律不準入內,外賣快遞只能送到樓下,所有的維修人員都必須是烽火集團。”
“是。”這就是要戒嚴的意思。
上一次戒嚴,人心惶惶,幸好他們人員的素質都非常高,估計早就習慣了,他們集團真是比白宮都要嚴,穆涼這麼吩咐下來,顧小五也就把保全都更換了,把經驗最充足的特工都調過來。
陸小九一直在跟進芯片解碼的事情,這芯片解鎖非常複雜,一天一夜竟然辦法完全抽取,一組密碼錯誤芯片就會毀損,他們只能小心翼翼地試着,才解鎖了一半的資料。
“羅斯福知道小喬的身份了?”穆涼問她。
陸小九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是剛知道,羅斯福人在監獄裡,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小喬也沒有要透露的意思,所以我沒和你說。”
穆涼點了點頭,“她剛和我說了。”
陸小九臉色一沉,“那就說明,她見過羅斯福了,羅斯福一定拿喬夏和嘟嘟威脅她,可小喬能爲他做什麼?小喬根本沒必要怕他的威脅。”
“我先派人去找羅斯福潛伏在周圍的殺手。”穆涼冷笑一聲,“他找錯了人!”
誰敢拿槍指着喬夏,他就把誰大卸八塊。
“我去找小喬。”
……
穆涼上了頂樓,喬夏正陪着嘟嘟和哈里在玩,哈里今天學校放假,最近又開始學鋼琴,正在看樂譜,小傢伙藝術天賦很高,學樂器非常快,穆涼頗爲驕傲,再看自己面無表情除了吃喝睡什麼都不會的兒子就更哪哪不順眼。
他倏然抱着喬夏,親了親她的額頭,哈里害羞地捂着大眼睛,還一手捂着弟弟的眼睛,倏然發現一隻爪子捂不住兩隻眼睛就抱着弟弟轉過去。
“弟弟,不要看哦,羞羞臉。”
喬夏,“……”
哈里,你小媽咪還是聽得到的。
穆涼臉皮厚,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喬夏在他腰間推了推,“怎麼了?”
“想你了。”
天天都見面,有什麼可想的?
喬夏沒吐槽,若是吐槽,晚上就該被折騰了。穆涼玩味地看着她,“是不是在心裡吐槽我?”
“沒有!”
“真的沒有?”
完全沒有!
“不信。”
“愛信不信!”
穆涼在她鼻子上捏了捏,“哈里,帶弟弟去隔壁玩。”
“好,小爹地你要幹壞事嗎?”哈里扇着長睫毛純真地問。
穆涼一本正經,“是的!”
“哦,我們馬上就走。”哈里拖着嘟嘟去隔壁。
喬夏,“……”
喬夏一臉無語地看着他,“陸柏醒來要找你和林景生算賬,看你們把哈里教成什麼模樣了。”
“這種事和我沒關係,都是阿生的錯,我有事問你。”穆涼給喬夏倒了一杯水,極其體貼,喬夏見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裡有點發毛,總覺得不太對勁。
“有事說事。”不要太正經。
有點不太習慣。
穆涼在外人面前,還是很正經的,在她面前,總是作妖。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性,如果你妹妹還活着呢?”穆涼問。
喬夏臉色一沉,那些她從來就不敢想的可能性,擊中她的心臟,她親眼看到妹妹躺在血泊裡,穆涼說,“你那時候還很小,其實,中了槍,不一定會死,你爸媽和妹妹如果有可能活着呢?”
“穆涼,我一度不肯搬家,住在老房子裡,就算被叔叔一家錯待,我也住到了十八歲,倘若妹妹和爸媽活着,爲什麼不回家?”喬夏說,“我比你更早就想過,倘若他們活着呢,我更期待他們活着,無數次看着家裡那條小路,希望有一天他們能夠回家,可這麼多年了,沒有人走在那條小路上,他們已在另外一個世界團聚了。”
她並不太想談這個話題,穆涼卻不願意開啓了話題又中途放棄,“人生有無數可能。”
“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我爸媽和妹妹活着?”
怎麼可能!
活着爲什麼不回家,家裡的座機,至今都沒變,她和妹妹,爸媽,每個人都知道家裡的座機。
“我是看你那麼喜歡小喬,有感而問。”穆涼問,“你那麼喜歡小喬,是不是因爲把她當成你妹妹了?”
“她看着更像我姐姐吧?”喬夏輕笑,心中那種困惑也很快就消去,“不過,冬兒從小就像我姐姐,不像是我妹妹,比長得高,比我長得好看,比我長得成熟,她就比我小一歲而已。”
“回到剛剛的問題,如果你妹妹活着,我就是打一個比方,倘若小喬是你妹妹,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無法和你相認,你會怎麼選擇?”穆涼問。
“什麼樣的苦衷能阻止親人相認?”喬夏說,“她如果真是我妹妹怎麼可能忍心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姐妹都沒有,早就和我相認了呀,冬兒很愛我,不會傷我的心,你說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我就是拿小喬來打比方。”穆涼說,“就如小喬而言,她肯定是不能告訴別人,她有親屬,她的工作太危險,仇人太多,如果你真是她姐姐,她怎麼忍心把你放在危險的環境裡,這不是你應該承受的。又或許,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會斃命,不想讓你承受二次離別,這就是爲什麼不願意和你相認的緣故。”
喬夏有點聽不懂,“有什麼不一樣,你的仇家也那麼多,可我願意站在你身邊啊,親人之所以是親人,就是因爲彼此都能並肩作戰,能夠承受所有的悲歡離合,如果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算什麼親人?”
穆涼暗忖,這話若是小喬聽到,怕是會傷心。
然而,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不一樣,每一個人的處境也不一樣,他的情況和小喬不一樣,小喬有太多身不由己,喬夏並不能體會。
“所以,我就是打一個比方。”穆涼輕聲說,“假如小喬是你妹妹,你是選擇和她相認是嗎?”
“當然!”喬夏說,“就算很痛苦,哪怕會二次離別,我也想在活着的時候,好好愛她,如果一直不知道她是誰,不知道冬兒在哪兒,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我當然願意認,哪怕我因此有什麼不測,我也不會後悔的。”
“那假如,嘟嘟因此有什麼不測呢?”
喬夏一怔,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弄不明白,穆涼這一席話的中心思想是什麼,爲什麼會談到這麼嚴肅的問題,並且只不過是一個例子。
“你是不允許我和小喬繼續交往麼?”
“不是!”穆涼否認了,“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阿涼,這不算是一席沒有中心的談話啊。”
“就是一席沒有中心的談話,你想多了。”穆涼說,“今天小喬去見了羅斯福,羅斯福掌握了她的一些秘密,我是有感而問,你也別想太多。”
他還是弄不懂,究竟要不要告訴喬夏,小喬就是她的妹妹,若是說了,以後小喬真的有什麼不測,喬夏會不會非常的難過?
若是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十餘年,她的傷心和離別都已很遠了。
“你竟然多愁善感了。”喬夏抱着他的脖子,“是不是被什麼刺激了?”
“被你刺激。”穆涼麪無表情。
“我比竇娥還冤,明明是你提起這麼沉重的話題。”喬夏輕笑,“是小喬出事了嗎?”
“沒有,她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