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了孩子一夜的林景生略困,戈登畢竟小,夜裡醒來好幾次,他都沒休息好。
“嘟嘟怎麼樣?”
“高燒退了,大喬嚇壞了。”
“我就說普通的高燒,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不信。”
嘟嘟這一次高燒後,開始頻繁地生病,他抵抗力雖然不好,卻很少生病,這一次連續三天,高燒起起伏伏,燒得非常厲害,喬夏人都瘦了一圈。
“阿涼,有件事我要和你坦白。”喬夏實在經不住這種煎熬,她本來想瞞着穆涼,當年白夜說,嘟嘟很穩定,天生免疫,主要問題在於她,她就想快快樂樂地和穆涼過日子,一直到自己實在頂不住的那一天,誰知道嘟嘟突然不間斷地發高燒,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和病毒有關係,她也受不了折磨了。
“爲什麼我覺得你要說的話,我不一定喜歡聽,並且想要掐死你!”穆涼黑着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時候喬夏要說的話,定然是他不太喜歡的。
“當年白夜和我說過,我的身體不太正常,尼古拉說給我打了病毒是騙人的,白夜說是真的,只不過是我的細胞融合了病毒,但是不太穩定,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嘟嘟天生免疫,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所以一直瞞着你,我不想你傷心,也不想你擔憂,白夜說他會想辦法,告訴你沒什麼用處,這種病毒本身就很棘手,我就瞞着你沒說,這一年多,嘟嘟健健康康地成長,我也不曾有過任何不適,我幾乎都快要忘了這件事,我差點就要忘了這件事。”喬夏看着穆涼急變的臉,心裡很難受,阿涼,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不想你操心太多事情。
你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不願意成爲你的負擔。
“這麼大的事情,你一直瞞着我?”穆涼怒不可遏,卻極力壓抑着脾氣,“可否有過不適?”
喬夏搖頭,她不曾有過任何感覺,嘟嘟也不曾有過,“我就怕嘟嘟是不是也受影響,我是懷孕的時候被尼古拉所抓,我怕嘟嘟有影響。”
“你……”穆涼大怒,“我問的是你!”
喬夏搖頭,“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她關心的是兒子,他關心的卻是她。
喬夏說,“我心裡也不好受,穆涼,我真的不是故意瞞着你。”
“這一年白夜有說過什麼嗎?”
喬夏搖頭,“他說我很健康。”
“健康個屁!”穆涼盛怒,焦慮不已,他的妻子竟然瞞着這麼大的一件事,從來不曾告訴他,如果不是嘟嘟這一次急病,她是不是一路瞞着他。
楚凜說,“你們姐妹真是很奇怪,爲什麼身體都能融合病毒?”
幾人在一旁聽着都擔心喬夏,楚凜冷不防來一句,陸小九也恍然大悟,“是啊,你和小喬,都能融合病毒,可是不對啊……這病毒難道是同源的,你們姐妹都去過平涼,都是倖存者,小喬的細胞能融合病毒,大喬也可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不可能這麼巧合的,當年那麼多人都感染了病毒,爲什麼你們姐妹就能倖存下來沒有被感染?尼古拉的病毒和人體武器的病毒,難道……同源?”
這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處的事情,被陸小九一說,衆人也覺得很有可能就是同源,不然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陸柏蹙眉,“穆涼,你不要着急,大喬每年都有身體檢查,不會出事,你也不要焦慮,她不告訴你是正確的,你看看你的焦慮的樣子,智商都下降了,你學一學衛斯理,他多淡定,這時候還能帶小喬去芬蘭北部等幾天拍婚紗照,人家就沒你這麼焦慮。”
穆涼深呼吸,他知道陸柏說的在理,可他就是很焦慮,喬夏竟然和小喬一樣的情況。
“大喬和小喬的情況一定不一樣,小喬是因爲人體武器,她有可能成爲一個變異人,大喬不會,我如今懷疑的是,當年平涼是不是還發生過什麼,或者是你們姐妹還發生過什麼,不然的話,爲什麼你們都能逃過一劫沒有感染病毒,當年倖存者只有幾個人,我前段時間追蹤調查也發現,如今只剩下三名倖存者,其中一人得了白血病,命不久矣,只剩下你和小喬,當年你們去平涼,可有發生過什麼事情?”
那是喬夏特意遺忘的一段記憶。
如今,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的記憶模模糊糊的,穆涼很清楚,有一些不願意想起的記憶,一旦被埋葬在心底就會很難被喚醒,喬夏的承受力,遠不如小喬。
“沒事,你不記得,小喬一定記得,當年的事情,我想,小喬每一處細節都會記得。”陸小九說,“如今,要驗證的是就是,你身上的病毒和小喬身上的病毒,是不是同源。”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也會變成變異人嗎?”
“不是!”陸小九說,“我的意思是說,尼古拉家族的病毒,很有可能在人體武器研究中佔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尼古拉家族的事情,一直都是一個謎,遺傳學上無法解釋得通,大家都說是通靈家族能見鬼,按照科學理論,一定是遺傳學上的細胞變化,不可能真的見到鬼,當然,寧可信其有,我們不是尼古拉家族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見到鬼,如果能證明同源,當年在平涼發生過的事情就很重要,一定有什麼原因纔會讓你們都變成倖存者,不會感染,你們先注射了疫苗,這麼說來,真的有疫苗的存在。”
若是如此,小喬就有救了。
林景生說,“是的,你們先不要自己嚇自己,嘟嘟這一次生病,可能是流感病毒的緣故,我已經讓人去抽血檢查了,等結果再看一看。”
喬夏說的事情,他們都憂心忡忡。
穆涼握着她的手,拉着她上了天台。
楚凜說,“嘟嘟真慘,阿涼都不關心他,從頭到尾就問喬夏。”
衆人面面相覷。
楚凜說,“我認嘟嘟當乾兒子,以後長大了,一腳踹掉穆涼這沒心涼的爹。”
“他只是太關心喬夏了,沒有心力分給嘟嘟。”陸柏說,假如有一天,陸小九也如此,他恐怕也沒心力分給戈登和哈里,可並不代表,他不愛哈里和戈登。
他也願意爲了兒子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只是,有人比他們更重要!
陸小九輕輕地握着他的手,她已經苦盡甘來,本以爲穆涼和喬夏也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陸小九有點不安。
天台上。
“爲什麼要瞞着我?”
十二月末的天氣,十分冰冷,喬夏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冷風吹起她的衣服,像是冬季裡飄零的落葉,她的臉色白如霜,眼神一片哀默。
“白夜說,我的情況很穩定,這一年多來,我也不曾有過任何的不適,所以我就沒和你說,對不起。”喬夏誠懇地道歉,“那時候你剛死裡逃生,我怎麼捨得讓你再擔憂我們母子,白夜說嘟嘟不會有危險,我就沒說,阿涼,原諒我這一次,下不爲例,你別生氣好不好?”
“怕我擔心,所以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就瞞着我,瞞不住了呢?你可知道我多擔心,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情,我要怎麼辦?那麼突然的,你要出了事呢?你能瞞到什麼時候,你想過我嗎?你不告訴我,是要等死嗎?你告訴我,我興許還能幫忙,還能多一條生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生死攸關的事情,你還能瞞着我,你到底在想什麼?”穆涼對着小喬就是一陣破口大罵,喬夏低着頭,乖乖地捱罵,沒辦法,這件事的確是她的錯,穆涼罵得沒錯,她也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這種事情竟然瞞着穆涼。
喬夏忍不住說,“這一年多,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所以我就以爲不礙事,體檢也沒有任何問題,所以我就疏忽了,阿涼,對不起,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穆涼真正的生氣的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她竟然要一個人面對,這是多傻的事情,這一次不給她一個教訓,她就不會學乖。
“我錯了。”喬夏說,“我真的錯了。”
穆涼沉着臉,看着他的目光格外的冰冷,冷漠得彷彿陌生人,喬夏眼睛倏然就紅了,目光委屈極了,她這種委屈不是故意流露出來的,自然而然就有一種委屈感,這一招對穆涼是百試不爽。
他總是見不得她委屈的模樣,她一委屈,他恨不得碰上全世界的開心,只爲紅顏一笑。
“別這麼看着我,我不吃這一招。”穆涼冷聲說。
喬夏很乖巧地看着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你原諒我。”
“你哪裡錯了?我看你理直氣壯得很。”
“不,我真的錯了。”喬夏說,“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欺騙你,哦,我也不是欺騙你,我只是瞞着你,穆涼,下不爲例,你原諒我,好不好?”
“還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