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蘇紫嫣,司馬止箬小聲的問道,“你把他們抓來,打算怎麼辦?”
“這得看他們給我的答案。”
“怎麼說?”
“你這位堂哥可不是省油的燈,在這關了一下午,也沒鬆口,至於那卞夏大皇子,想死想活,端看他造化,外面三十萬大軍守着,如今邑州的局勢你也看到了,我們得有籌碼握在手中才行,要說籌碼,有什麼能比控制兩位主將更合適!”蘇紫嫣同樣淺聲說道。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無非就是退兵。”
“三皇兄沒同意?”
“他要是同意了,我還能在這兒跟他耗着?”
“紫嫣,不如……我跟三皇兄談談吧。”
“也行。”蘇紫嫣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起身,朝着卞夏大皇子走去。
卞夏大皇子見蘇紫嫣徑直朝着他走來,面上露出幾分驚恐之色,因爲不知道蘇紫嫣兩人說了什麼,但兩人一臉嚴肅的低聲交談,讓本就驚嚇不小的卞夏大皇子心中忐忑不安,他身體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奈何卻動彈不得,他對蘇紫嫣搖頭,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想說話,但蘇紫嫣卻並沒有給他解開穴道。
“想說話?忍着!剛纔讓你說,你不說!現在姑奶奶我沒空聽你暢所欲言了!”說完,蘇紫嫣揚手對着卞夏大皇子一劈,大皇子眼中驚恐更甚,強大的勁風襲來,他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司馬文晟見蘇紫嫣利落的將卞夏大皇子劈暈,心中也是一抖,面上卻強制鎮定着,抿着脣,面色不鬱。
蘇紫嫣拖死豬一樣將卞夏大皇子拖到了另一邊,爲司馬家兩兄妹的談判,騰出位置,然後回頭對司馬止箬道,“好了,你來跟他談吧!”
回到桌子前,蘇紫嫣再度坐下來,繼續喝茶嗑瓜子。
楊玉蔓看了眼桌上的茶水和瓜子,還有一大盤水果,兩碗豐盛的飯菜,默默嚥了咽口水。
估摸着司馬止箬忙的忘了給她吃飯了,瞧她一臉垂涎的模樣,蘇紫嫣暗歎,對楊玉蔓招了招手,道,“餓了吧?餓了就來坐下吃吧!”
楊玉蔓怯怯,看了眼司馬止箬,司馬止箬點了點頭,雖然對蘇紫嫣還是有些抗拒,但畢竟相處了這麼幾天,也不算陌生,最終飢餓戰勝了恐懼,楊玉蔓挪步到桌邊,端起其中一碗飯菜,連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着狼吞虎嚥。
蘇紫嫣看的有些心酸,這個可憐的女人,似乎每次吃飯都是這麼狼吞虎嚥,彷彿在慕容家這些年,從來沒吃飽過。
感慨時,司馬止箬走到了司馬文晟身邊,在他旁邊,靠着牆,隨意的坐了下來。
蘇紫嫣並沒打算離開,畢竟司馬止箬如今功力暫時,又心思直爽單純,若是這個三皇子整出什麼幺蛾子,手中這唯一的籌碼弄丟了,可不划算。
這邊,蘇紫嫣和楊玉蔓一個咯咯的嗑着瓜子一個砸吧着嘴大快朵頤,另一邊的司馬兄妹卻心思各異,不大的房間,匆忙了複雜且奇異的氣氛。
好一會兒,或許是見到司馬止箬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見司馬文晟面上的陰鬱之色收了不少,見此,蘇紫嫣這才擡手,隔空解了司馬文晟的啞穴,以便他跟司馬止箬交談。
啞穴一解,一股氣流衝上喉嚨,司馬文晟猛咳了幾聲,將將平息喉嚨處的氣流,司馬止箬開了口,“三皇兄,我真沒想到你會做出謀反之事。”
司馬止箬的語氣說不上是失望多一些還是感慨多一些,但低沉的聲音,卻讓她整個人多了幾分憂鬱。
司馬文晟脣抿得更緊,不開口。
“我們雖然交集不多,但三皇兄給我的記憶,大多都是美好的,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三皇兄時,三皇兄把皇伯伯賞給你的金匕首送給了我,我那時便覺得,三皇兄應該是一個大方寬容之人,儘管這些年,你與五皇兄一直爲了皇位暗自交鋒,但總歸沒有做出逾越之舉,卻不想,原本五皇兄最有可能做的事,竟然被三皇兄爲之。”司馬止箬繼續道,彷彿真的只是兩兄妹聊天,她的語氣不算激烈,反而帶着平靜和鎮定。
司馬文晟依然不言,只是眼裡帶上了幾分恍惚。
“三皇兄還記得十歲那年,你,五皇兄,德敏姐姐,我和哥哥,一同給皇祖母祝壽嗎?當時皇祖母問我們,身爲司馬家的人,無論何時,都應謹記心中的是什麼,我記得三皇兄最先答出來,如今,我代已世的皇祖母再向三皇兄問一次,你還記得身爲司馬家的人,最該謹記的是什麼嗎?”
聞言,司馬文晟低低笑了一聲,笑裡飽含了譏諷和自嘲,但同樣沒有回答司馬止箬的話。
“是忠義仁孝!”見司馬文晟不說,司馬止箬自己說了出來,“你看,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都記得,而你這個最先答出來的人,當年被皇祖母讚揚的人,卻忘了。”
“忘了又如何,沒忘又如何,忠義仁孝?身在皇家,哪有真正的忠義仁孝,這些年,五弟與我明爭暗鬥,他又何曾記得忠義仁孝?歷來儲君之位都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我和五弟都非皇后所出,大哥亦是早夭,依身份和功勞,這些年我爲父皇鞍前馬後,事事分憂,如今,我自稱一句長子也不爲過,但父皇卻遲遲不立儲君,又將我置於何地?”司馬文晟終於開了口,但一席話說下來,卻帶了激動和憤慨,還有幾分抑鬱難解。
“皇伯伯不立儲君,自然有他的原因,你和五皇兄因爭奪皇位之事,相互使了多少絆子,你平心而論,這些年又爲皇伯伯分擔了多少憂愁?又爲楚北百姓做了多少實事?你一心只想着皇位,還記得當初答應皇祖母的諾言嗎?”司馬止箬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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