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非要找她!這下好了,成免費勞動力了。”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搬東西吧!”男人說着,轉頭瞪她:“還愣着幹嘛?帶路啊!我們又不知道你是哪個寢室的。”
早知道就不用那個連長幫忙了。
千夏無奈地點頭,快步走到前面帶路。
等放了東西,兩個男人卻是不走,用好奇的目光環視着四周:“原來你們女生寢室長這樣啊。也沒什麼區別嘛!”
“就是!我還以爲……”
“誒?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401一邊用乾毛巾擦着頭髮,一邊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他們。
“靠——是你。男人婆。”
“說誰男人婆呢?!”401猛地將毛巾一甩,雙手叉腰,一副要衝上去打架的模樣。
“走走走……別跟男人婆吵架。”
“臭丫頭,你別忘了我們的煙。”
401瞪大眼睛:“還不滾?!”
“走走走——”
兩人相互推嚷着,快速離開了。
“我說你怎麼會跟415和416他們混在一起?這兩個人可是咱們連出了名的討人厭。”
千夏聳了聳肩,表示她也很無奈。
“好了,你趕快整理東西吧,等會就吃午飯時間了。吃完午飯再過一個小時就又要開始訓練了。今天上午正好是我們所有人的休息時間,所以我們沒什麼事情做,等訓練開始,得苦死你。“
“嗯。”千夏點了點頭,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她說話不利索,做事還是很麻利的。
收拾東西的過程中,千夏又從401和403的聊天內容中,瞭解到這三個人的年紀都跟她差不了幾歲,但是最小的404也比她大一歲,她在寢室算是年齡最小的。
躺在牀上許久沒有動靜的404突然翻了個身,擡起頭問道:“我快餓死了……你們要去吃飯了嗎?”
403翻身下牀:“你要吃什麼?幫你帶。”
“果然懂我!我想吃昨天吃過的那幾樣菜,還想吃三明治,你幫我去小賣鋪買點。”
“知道了。”403無奈地攤手:“你再這樣懶下去,我都懷疑你前世是豬了。”
“錯!我不是前世是豬,我這一世也是豬。謝謝!”404嘻嘻一笑,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正在擦桌子的千夏敏銳地捕捉到了三個字:“小賣鋪。”
原來真有小賣鋪,那她可以買菸還給那兩個人了。
“走吧,去吃飯。402,你收拾好了沒?”
千夏放下抹布,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收拾好了。
三個正要出門,房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人——連長。
“楊連、連、連長……”401的眼神頓時變直了,要知道,這位楊連長可是比班長還要帥啊。
“402是哪位?”
401和403動作及其一直地用手指指着她:“是她!”
“是你啊……”那連長的眉眼彎了彎:“原來你是我們連的。”
千夏點了點頭,從她簽了煙的那兩位口中,她已經猜出這位楊連長也是她的連長了。
“你跟我走吧,有人要見你。”
千夏一愣,難道是蜈蚣?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跟着楊連長走了。
她看得出來,這位楊連長是一個很好的人,不會捉弄她的。
“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楊磊,是你的連長,也就是負責訓練你們連的。”楊磊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說道。
千夏悶聲“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她現在這個狀況,想說話也說不了。
“下午就要開始訓練了,你是新來的,我會對你稍微放鬆一些。但是,你也要努力趕上大家的進度,畢竟,想要被大人物看上當保鏢,就必須要有真本事。”
“……”她想說,自己來這裡並不是爲了當保鏢,只是爲了改變自己。
但是,她不能說出來,而且也說不出來。
“不過……你跟訓練長是什麼關係?他找你做什麼?”
“唔——”千夏想說沒關係,但是說出口,卻變成了“唔嗚嗚”。
“算了,他找你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的,可能你是新來的,要登記什麼的吧。”楊磊說着,在一個類似於辦公室的房間門口停住了腳步,轉頭看着她道:“你進去吧,一會兒訓練長該等急了。對了,我會在門口等你,你新來的,應該找不到食堂。我反正也要去食堂的。”
千夏想了想,她的確是找不到食堂,便點了下頭,這才擡腳敲響了房門。
“進來。”房間裡傳來訓練長的聲音。
千夏還以爲是蜈蚣找她,沒想到真的是訓練長。
然而等她推開門,她才發覺辦公室內除了訓練長外,還有三個人——蜈蚣、赫頓以及老胡。
千夏轉身關門,有些欣喜地走到老胡他們旁邊。
“來,把東西吐了。”赫頓手裡拿着一張紙,平舉着手遞到她面前,示意她將鵝卵石給吐了。
千夏含着鵝卵石大半天了,此刻終於能吐,激動地比剛纔見到老胡他們還要激動,連忙將嘴裡的鵝卵石吐到赫連的手上。
“我……我終於可、可以吐掉了。”
赫頓和老胡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疼惜。
一個人嘴裡含着顆難化一點的糖含久了可能都會嘴酸,更何況是含了那麼久的鵝卵石。
“孩子,這是我知道的偏方,你堅持半個月,再配合……配合胡醫生的‘身體刺激心理療法’。我相信你的口吃症一定會治好的。”赫頓信心滿滿。
“千夏,我說過,你的口吃症,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問題。所以,你要努力忘記,‘口吃症’這三個字。”老胡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塊手錶遞到她面前,道:“我會給你進行心理上的治療,就在這個房間的隔壁房間。每天晚上十點,你就偷偷到這裡來,我會在房裡等你。切記,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嗯。我、我知道了。”千夏點頭,鄭重地接過手錶戴到了自己手上。
“還有,每天吃完午飯,訓練長都會給你一枚新的乾淨的鵝卵石。你放心,都是接過處理,不會有任何髒東西。”赫頓說着,指了指她的手錶道:“你看好時間,每天含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你儘量試着含着鵝卵石說話。”
“啊?”可是她含着鵝卵石根本說不清楚話。
“這是偏方里說的,也的確有一部分人,因爲這個方法,治好了口吃症。但你心理上的問題更嚴重,所以這個偏方對你有沒有用,現在也還不好說。總之,我們先開始嘗試總是沒錯的。”赫頓耐心地解釋。
“謝、謝謝你們。”千夏對着赫頓和老胡,深深地鞠了個躬。
赫頓乾笑了幾聲,老胡的目光卻有些閃躲。
猶豫再三,老胡糾結地開口:“千夏,如果晚上的治療,你覺得有什麼不舒服,我們就停止。我……”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連長還在外面等你吧?出去吧。”蜈蚣走上前來,打斷他們的對話。
老胡緊了緊手心,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千夏並沒有看出老胡的異樣,剛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扯了扯蜈蚣的袖子。
“你、有帶煙嗎?”
蜈蚣一愣:“你問這個幹什麼?”
“有、有用。”千夏雙手合十,懇求道:“能給我嗎?”
蜈蚣沒多想,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來遞給她:“拿走吧!”
“謝謝!”千夏拿過煙,連連道歉,轉身開心地蹦躂出了辦公室。
有了煙,她就不用再去小賣鋪買了,也就不用向別人借錢了。
隨着房門被關上,蜈蚣的眼神頓時變得陰狠起來。
“你們兩個,下次要是再給我露出什麼繆端。尤其是你!”蜈蚣說着,指着老胡的鼻子警告道:“要是再說什麼停止之類的話,別怪我不客氣!當然,我不會對你們不客氣,但是你們的家人……”
“不會了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赫頓連連擺着右手,左手則是扯了扯老胡的袖子,低聲勸說道:“年輕人,你要爲你家人想想啊!而且……他們的本意也不壞嘛。那孩子的性格,的確應該做一些改變。”
“還是這位醫生懂道理。”蜈蚣半勾不勾地勾着脣笑了一聲。
一直沒機會講話的訓練長躊躇着走到蜈蚣面前,低聲詢問道:“吳爺,既然……那位是秦姨的親生女兒的話,以後的訓練中,我是不是要多給她放水?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知道我一開始爲什麼瞞着你嗎?”
訓練長如實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就是爲了你們能像訓練其他人那樣,嚴苛地訓練她。甚至,更加嚴苛。”
訓練長連忙垂首:“是!”
“記住,你對她的訓練越是嚴格,就越是對她的病有益處。這是那位醫生的說法,你只管照做。”
“是,吳爺。”訓練長恭敬地再度垂首。
“對了。”蜈蚣轉頭看向赫頓和老胡,道:“你們兩個以後也就住在這吧。我會給你們安排好房間,你們的家人我會讓他們好好的,只要……你們配合治療。越早治好小姐,你們就能越早離開,你們的家人,也能過的更好。我的意思,你們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赫頓練練點頭,老胡咬了咬下脣,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