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要買的藥藥店買不到,他何必跑這麼大老遠來市中心醫院買藥?
要知道,就在十里深夜斜對面的地方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
“那我也沒有辦法,您想要在這裡買藥,就得按照醫院的規矩來。”他當這裡是他的家嗎?真是的!
醫生也皺着眉,一副很不悅的模樣。
醫生的話顯然讓韓俊旭很不爽。
但是想到在十里深夜門口接到那個男人遞給他的赫連七的電話,他握了握拳,還是壓下了怒火,到掛號處排隊去了。
如果不是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可以讓老韓(韓管家)直接一個電話打到院長那裡,讓院長親自給他拿藥!
想到這裡,韓俊旭屏了屏眉,眼底寫滿了擔憂。
只希望赫連七快點把老胡和赫頓一起研製的藥弄好,帶回來。
否則……
韓俊旭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否則後果他不敢想。
……
酒店。
“好,你自己試試找到客廳的桌子,我鬆手了。”時城說着,緩慢地鬆開了護着千夏的手,人卻不敢走的太遠,只是跟她隔了半米的距離,防止她不小心磕到碰到。
憑着剛纔的幾次練習,沒有時城在一旁引導,她也能夠準確且安全地找到時城讓她找的客廳的桌子。
“就是這裡了!”、
千夏自信地伸手一拍,卻正好碰到了桌子上的花瓶。
花瓶失去了重心,瓶身一斜,往她腳上砸去。
因爲套房內到處都鋪設了地毯,所以她是光着腳的。
她看不到狀況,只感覺碰到了什麼東西。
下一瞬,時城的“小心”脫口而出。
她正疑惑時城爲什麼要喊小心,整個人已經被一股大力往後推。
她一個站立不穩,往後倒去。
但是很快一隻大手拖住了她的腰。
“砰——”
一聲悶響響起,是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聯想到剛纔她似乎碰到了東西,她心底的疑惑散去。
時城是爲了她的腳不被那東西砸到才推開她的。
一時間,她的心裡有些五味錯雜。
“時城。”千夏伸手扯下眼睛上的領帶。
房間內的光線很亮,刺目的光線讓就站在她眼前的時城看起來有些不真切。
她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眼前的視線還是顯得有些模糊。
是剛纔被矇住眼睛太久了嗎?
她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揉眼睛,但是剛一擡手就被時城的左手給抓住了。
她疑惑地擡眸,卻見時城眼底一片讓人凝重的晦暗不明。
“你幹嘛?”她狐疑地問道:“我想問你很久了。爲什麼要跟我玩這個……小孩子玩的遊戲?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千夏。”
隨着時城開口,千夏心裡咯噔了一聲。
要知道,時城基本上都是連名帶姓地喊她的,像今天這樣喊她千夏的,少之又少,或者說,幾乎沒有。
真是發生什麼很嚴重的事情了嗎?
“你好好聽我說。”時城拉着她的袖子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神情之凝重,讓她連呼吸都有些拘謹。
“你要說什麼,你直接說就好。”不管發生了什麼,她想,她能承受。
她以前承受的東西就夠多的了,現在應該沒有什麼是能夠擊垮她的。
“首先……我很抱歉。我不該讓你碰酒的,但我真的……真的沒想到會那樣。”
“那樣是哪樣?”千夏追問道,滿腹的好奇又帶着點莫名的緊張,這種情緒幾乎要吞沒她。
“你聽我說。”時城雙手按在她的肩上,無比認真而又小心翼翼地說道:“之前你注射的藥物裡……有一種成分是不能跟酒精相結合的。”
“所以呢?”千夏皺眉。
她爲了驗證韓俊旭的話,也因爲時城不肯停止喝酒而碰了酒。
酒……到底會讓她怎麼樣?
“你會暫時性地失去視力。”
轟——
彷彿被雷劈中。
千夏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怎麼想也沒想到,喝了酒的後果居然是失明!
難怪!
難怪時城要跟她玩這個矇住眼睛熟悉套房的遊戲!這根本不是什麼遊戲,而只是爲了讓她適應黑暗!
晴天霹靂!
她看着時城,他俊冷的臉上滿是凝重。
只是……眼前像是蒙上一了層薄薄的霧氣,時城的臉就在眼前,她卻還是看的不太清楚。
這難道是失明前的徵兆?
千夏用手敷上自己的眼睛,手指的冰冷讓眼睛感到舒緩了些許。
她鬆開手眨了眨眼睛,視線卻非但沒有變的清楚,反而更加模糊了。
“我……我真的……”
“千夏,你冷靜一點!”時城拉着她微微顫抖的手,道:“這只是暫時性的。赫連七已經讓韓俊旭去買一些藥了,到時候你先吃一下那個藥試試看有沒有用。”
“如果沒有用呢?”千夏擡頭看着時城的眼睛,“是不是……如果沒有用,我就永遠都看不見了?”
她可只喝了一杯酒而已啊!
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不會的!赫連七帶着老胡回來了。那個赫頓醫生你還記得嗎?他跟老胡一起研製了藥,估計現在已經在去往機場的路上了。”
“那如果他們的藥也沒有用呢?”千夏追問道:“讓我從一個結巴,變成一個瞎子嗎?”
爲什麼命運總是對她這麼不公平?
讓她剛治好口吃症,卻又讓她失明。
“如果他們的藥也不能治好你,那……”時城按着她肩膀的手力道重了一分,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我就照顧你一輩子。”
“……”千夏愣了一下,訝異地看着時城說出這句話。
時城眼底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時城剛纔說要照顧她一輩子,她沒有聽錯吧?
“怎麼傻了?”時城瞥她一眼,輕淡地說道:“畢竟,是我的原因才讓你碰酒了。”
頓時,千夏的臉色一沉,臭着一張臉別開了眼。
果然……
這傢伙,怎麼可能是真的想照顧她一輩子。
她果然還是太容易相信時城了。
“滴——”
手錶突然響起了聲音,是秦簡那邊來電了!
秦簡瘋了嗎?這時候?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時城輕描淡寫地說道:“是那邊的電話吧?接吧,估計是赫連七打過來的。”
原來時城真的什麼都知道……
千夏遲疑地按下接聽的鍵,胖子的聲音立刻響起:“朵朵小姐,你千萬不要有什麼想不通的。胡醫生和赫頓醫生最近一直在研究如何治療你吃的口服藥帶來的不良反應,這一次的藥,一定可以有效的!”
原來是胖子。
千夏不知爲何鬆了一口氣,問道:“我媽呢?”
“她在北歐談一個融資,估計得一個來禮拜才能回來。所以,你跟時城很熟的事情……暫時還不會被秦姐知道。”
“我哪裡跟他熟了?”千夏沒好氣地說道。
“不熟不熟!”胖子頓了一頓,繼而說道:“七爺已經帶着胡醫生和赫頓醫生去機場了,等到明天,最晚是後天,明後天藥一定就送到了。所以您千萬千萬不要想太多,把心情放輕鬆,知道了嗎?”
胖子說話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就做出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我知道了,胖子,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做傻事的。”她知道胖子在擔心什麼,“不過……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朵朵小姐,您跟我還客氣什麼?需要我坐什麼,你直接說就好,我如果能辦到一定幫你辦到!”
胖子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件事你很容易就能辦到的。”
“你說!”
千夏滿意地點頭:“很簡單,你只要把你那邊的監聽器關了就好。”
“這……”胖子的聲音略顯慌亂:“這秦姐要是知道了,我會死的很慘的。”
“但你不是說,她一週的時間都會在北歐嗎?”
“話是這麼說,但萬一……”
千夏故意沉下聲:“行了,既然你辦不到,那就不要跟我說了。”
“能辦到能辦到!”胖子連忙說道:“只要您跟我保證,這段時間好好呆在你現在所處的酒店,不出什麼事,我就答應你。”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保證,我答應你。”千夏只想了一秒便答應了下來。
“那好,我現在就關閉監聽器。但是一旦秦姐回來,監聽器就會重新開啓。”
“我知道。”
“那……朵朵小姐,再見。時少,麻煩你幫我們照顧朵朵小姐了。”
“我會照顧好她。”時城說着,不忘記補充一句:“畢竟是我害她碰酒的。”
不說那一句,沒人把他當啞巴吧?
千夏心裡沒由來得感到一陣不悅。
隨着手錶“滴”的一聲響起,通話結束。
“過來吧。”時城率先往臥室走:“先把身上的校服換了,眼睛好之前是都不能去上課了的。這件事情不能讓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的人知道,所以學校那邊我會幫你請假。我媽那邊,我也會瞞着。”
聽言,千夏疑惑地走進臥室,因爲視線有些模糊,她走的特別慢。
等進入臥室,看到時城拿出了一套寬鬆的女式家居服時,千夏明顯地愣了一下。
“你是什麼時候……準備好我的衣服的?還是說……”這裡本來就備有女性的衣服,比如……阮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