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你給我等着!”一定要等着他!
一路狂奔到醫院,卻正好趕上安曉在行動病牀上躺着被推出來。
那一刻,靳安城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
“靳先生是嗎?”一個醫生髮現了失神的靳安城,走到他面前拿出一份同意書,“麻煩你在這裡籤個字。”
靳安城看到上面的五個大字【流產同意書】時,心裡頓時又充滿了希望,“她沒有做流產手術對不對?我還沒有簽字,她不能做對不對?”
醫生被他問得一愣,“戚小姐已經做完了,她已經在另外一張同意書上籤了字,而且戚小姐不是說您……同意嗎?”
醫生後面的話幾乎是含在嗓子眼裡說的。
因爲他看到靳安城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
他同意?
他什麼時候同意的?
“啊——”醫生忽然一聲慘叫,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你給她做流產,我讓你給她做流產!”一拳又一拳,靳安城拼着命的往醫生身上招呼着,很快的,那個醫生就沒了呼救的聲音,被打的渾身是血。
靳安城的身上也染上了不少血滴,等別人發現的時候,那個醫生已經快要奄奄一息了。
“少主!”
“靳先生!”
無數的聲音瞬間充斥着靳安城的耳朵,但是他似乎什麼都聽不到了。
他的孩子,真的沒了。
在他剛剛喝酒的時候,還在想,一會回去怎麼和安曉說,怎麼能與她和解。
他甚至都想到了,正好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如果在連園裡她還是放不開那件事,那他就帶她出去散散心。
什麼馬爾代夫,什麼法國巴黎都好。
可是這一切……都空了。
全都沒了。
什麼都沒了。
……
安曉的麻藥勁很快就過去了,睜開眼睛,有一刻的愣神。
手漸漸的移向自己想小腹。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小腹已經空了。
“安曉,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充滿着怒意的聲音。
安曉偏過頭一看,就看到了靳安城一雙佈滿了猩紅血絲的眼睛。
“怎麼不說話?嗯?安曉,你居然真的來流產!”靳安城瘋了一般,不顧安曉的身體,直接就把剛甦醒的安曉拉了起來。
“呃——”身下傳來一絲痛楚,讓安曉不得不皺眉。
“安曉!你他媽的給我說話!”靳安城幾乎瘋狂,他現在完全失去了理智。
連說話都口不擇言了。
“呵……”安曉忽然笑了,跌坐在地上,笑了起來。
“安曉,我真想殺了你!”靳安城咬牙,眼裡滿是怒意,甚至都帶着殺意。
“好啊,你殺吧。”安曉勾了勾脣,詭異的一笑,“你殺了我最好。”
靳安城現在已經在怒火沖天的狀態了,加上安曉這麼一說,靳安城直接就伸手掐住了安曉的脖子。
安曉能看到他的手在慢慢的收緊,而自己鼻間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腦海不斷的閃現着各種畫面。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第一次去他家的時候,第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安曉緩緩的閉上眼睛。
就這樣死了,也許最好不過了。
什麼都可以不用想。
忽然,在安曉真的覺得自己要看到天堂的時候,靳安城卻忽然鬆開了手。
空氣一下子回到了肺裡,安曉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安曉,算你狠!”靳安城惡狠狠的丟下這一句,就甩門走了。
在病房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安曉的眼裡流出了眼淚。
安曉趕緊仰起頭,想把眼裡憋回去。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沒資格掉眼淚。
可是當手不小心碰到自己的小腹的時候,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的落在寬大的病號服上。
什麼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
一回到連園,連奕和溫暖就聽說了靳安城的事情。
他們趕緊開車到醫院,找到了安曉的病房。
她還是坐在地上,頭髮因爲剛纔靳安城的推搡而變得凌亂。
溫暖開門一進去,看到安曉的模樣,心就像被紮了一刀似的。
不是那種姐們情深,而是真的爲安曉心疼。
“安城呢?”連奕的聲音也顯得有些震驚,隨即是氣憤,“他跑哪去了?”
怎麼能發生這種事情?
“安曉……”溫暖走過去想扶安曉站起來。
可是安曉忽然甩手,把溫暖甩到了一邊。
“不要碰我!”
“安曉……”溫暖站在原地,上前怕安曉太激動,不上前又怕安曉坐在地上着涼。
“我什麼都沒有了,家人,朋友,孩子……”安曉忽然笑了起來,笑的讓人覺得陰風陣陣的。“我什麼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安曉,你還有我,我永遠是你的朋友!”溫暖蹙眉,再次走過去。
“朋友?”安曉看向溫暖,黑白分明的眸子佈滿了血絲。“經過這些事之後,我還怎麼拿你當朋友?”
她沒有那麼大度,更不能原諒自己。
“安曉……”溫暖張了張嘴,想勸她,又不知道從何入手。
她好像在這件事裡,最沒有什麼立場勸別人了。
“我想靜一靜。”安曉無話可說了,她害怕自己再說出什麼傷人的話。
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大腦都不受控制一樣。
溫暖爲難的看着安曉。
連奕拍了一下溫暖,小聲的說,“老婆,我們走吧,可能她靜一靜就好了。”
溫暖把目光投向連奕,連奕點點頭。
“那好,那我一會再來看你。”溫暖輕聲的說,然後轉身和連奕離開了病房。
退出病房,溫暖一臉的擔憂。
“老婆,別想太多。”連奕輕聲說。
他知道溫暖肯定又在胡思亂想。
“這都是因爲我……”溫暖低着頭,眼眶通紅,“早知道,我就和靳安城分清界限,我連看他一下都不看就好了。”
“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連奕伸出手把溫暖攬入懷裡,輕撫着她的頭髮,“別想了,我現在去找安城吧,這件事發生在他身邊,他一定也不好受。”
“連奕,我還是不去了。”溫暖搖搖頭,“我以後要學會避嫌
!我早就該學會的,我沒想到安曉能想那麼多……”
“老婆,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我的錯!”
“那你說,我們怎麼辦!”連奕蹙眉,犟不過她。
她這個樣子,連奕心裡也不好受。
“我還能怎麼辦,我怎麼彌補安曉……你不懂女人的,女人的愛都是執着的,一旦愛上誰就不會輕易的改變,所以,這次安曉應該是真的傷透了心,不然她不會走出這最後一步的!”
“好了,別想了。”連奕拍拍溫暖的肩,“走吧,我們去找安城,等下再來看安曉,我已經打電話給這家醫院的院長了,一會我就把安曉接回連園裡,放心吧,你既然覺得心裡愧疚,那我幫你補償她,盡我的可能。”
溫暖擡頭看向連奕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輕輕的點點頭,“連奕,謝謝你。”
如果不是他在身邊,溫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纔好。
“傻老婆,說什麼呢!我不是你老公嗎?”
連奕寵溺的揉了揉溫暖的頭髮,攬過她的腰,“走吧。”
“嗯。”
走到醫院的轉彎處,溫暖又回頭看了一眼安曉的病房門。
如果她這次真的下了決心要重新開始,那自己就祝福她真的找到一個疼愛她的人。
就像連奕愛自己那樣。
……
醫院的側門口,靳安城掩面頹廢的坐在臺階上。
晚上的風有點涼,只穿着短袖的靳安城顯得有些單薄。
才僅僅幾天的時間,怎麼一切都變了。
真的是自己錯了?
可他做錯了什麼呢?只是冤枉了安曉一次嗎?她至於就把孩子……
靳安城的心使勁的抽痛着。
沒錯,他之前確實不想要孩子,但是安曉已經懷孕了,他就沒想過要把孩子打掉!
而現在真的沒有了……靳安城的心裡,想是被絞碎了一樣。
這就是骨肉連心嗎?
那安曉怎麼就捨得呢?就爲了她那什麼可笑的愛情論?
“呵——”靳安城嘲弄的一笑。
好了,現在好了,什麼都沒有了。
明明是她決定的分手,還一定要說是自己的錯?
“安城!”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靳安城回過頭,就發現連奕牽着溫暖的手,在向自己走來。
那麼幸福,幸福的刺眼。
呵,好像誰都有幸福,而自己……終究還是一個人。
“安城,你沒事吧?”連奕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麼我纔去財團兩天,就發生了這種事?”
“靳安城!你怎麼在這呢?你去照顧安曉啊!她現在一個人在病房,你也放心?”溫暖很氣憤,看到安曉的樣子,讓她對靳安城的好感全沒了。
她認識的靳安城,不應該是這種人。
“我去照顧她?”那誰來安慰一下他呢?
“當然你去啊?如果我能勸得了安曉的話,幹嘛還要找你呢?”溫暖皺眉,語氣很重。
“呵,她現在一點都不需要照顧!她現在應該高興呢!流產是她的決定,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結果還要我去照顧她?”靳安城嗤笑,“你覺得我有多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