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封神大戰的時候,玉衡星君曾經有幸見識到中央魔教一位長老使用紅塵砂,放將出來鋪天蓋地,席捲乾坤,裡面每一顆砂都能演化一方玲瓏世界,砂數無量無邊,演化出來的世界重重疊疊,自己和兩位師弟被困在裡面七天七夜,想盡任何辦法都無法脫困,最後還是佛門的龍藏菩薩突然出現,將他們解救出來。
從那之後玉衡星君便專愛砂類法寶,曾經遊歷十萬八千太陽星數,從諸天星辰之上採集乾天元磁真氣,以三陽神火日夜祭煉,凝成十萬八千顆神砂,每顆神砂上刻畫三百六十五張陣法壓制成的符篆,本來他是想將其煉成一件仙器的,只是從天上下來的匆忙走的急躁,將這寶貝落在玉衡宮裡,迴天之後又要守天條管制,不能隨意下凡,這寶貝又是剛剛成型還未通靈,不能自己飛回天界,就此留在人間。
自玉衡星君之後,三千年來玉衡派歷代祖師無不全力祭煉這件異寶,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已經將其進化爲通靈至寶,只因個體太多,體質特殊,裡面刻畫得又都是厲害的仙陣,散仙畢竟實力見識俱都有限,始終不能讓其結成虛靈,再進一步。
不過就算如此,這太乙星砂威力也絕非一般的通靈寶器可比,一放出去,立即化成漫天細碎的星火,懸在空中彷彿銀河倒掛,飛瀑低垂,驟然降落,帶着噼噼啪啪的極響,散成滿空星海,煙潮涌動,光波流轉,將整個擂臺佈滿。
這寶貝一共十萬八千顆星砂,一旦遇到障礙,撞擊之下,立即發出霹靂巨響,碎成十萬八千顆子砂,然後子砂再次分裂,無窮無盡,生生不息,而且其中有極強的吸攝力量,尤其是五金之物,只要吃那乾天元磁真氣吸住,便再難逃脫,恰巧朱晞的日精輪就是五金之屬,跌在星海之中,被無窮閃亮的星砂裹住,朱晞連噴丹氣,催動其噴發大日光寶光神焰,赤紅的火苗從星砂縫隙之中狂噴出來。
那日精輪也是通靈寶器中的極品,太陽宮的招牌法寶,若是其他的通靈寶器,遇到日精輪,或是被其切割兩半,或是被仙火燒成灰燼,然而這太乙星砂是玉衡星君準備煉做仙器的,品質非同一般,根本不怕那大日寶光神焰灼燒,砂流狂涌,越來越多,最終將日精輪深深掩埋,再也無法動彈。
許開承雙手一分,用無邊星海將朱晞裹住,無量無邊的星砂狂噴亂射,遇到阻攔便會啪地一聲急爆,炸成萬點星火,朱晞的天煌劍直接被星光攝走,四下裡星砂何爲,上下四圍同時夾攻,朱晞當場就被卷在裡面,若非他有遁甲仙衣,佛光護體,當場便要被炸得粉身碎骨,殞命當場。
許開承收了太乙星砂,朱晞滾落在地,昏迷不醒,周圍一片寂靜。
朱正宇也被這太乙星砂的威力驚得呆愣,不過看到兒子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急忙飛下臺來,聲色俱厲:“咱們七派,同氣連枝,你竟然下如此狠手!小小年紀,心腸可謂歹毒過人!”
許開承在臺上不卑不亢地說:“比劍鬥法,難免有所損傷,況且我又沒有真個傷了他,不過被乾天真氣震懾,昏了過去而已,若這算得上歹毒的話,那這幾天太陽宮弟子可沒少幹比這更加歹毒十倍的事!”
“你放肆!敢跟我這樣說話!就算是邵無涯見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叫上一聲師兄的,你實在是太沒有家教了!”
許開承冷笑:“先前所見太陽宮諸位師兄師弟,一言一行都比這放肆百倍,朱師伯的家教恐怕也不怎麼嚴呢!”他說着飛起一腳把朱晞踢下擂臺,想了想那日精輪是太陽宮的招牌,若是留下對方必定不依不饒,況且這寶貝非同一般,自己便是拿在手裡也很難祭煉運用純熟,索性連同那天煌劍也一起扔了下去,兩件寶貝自動飛回主人那裡,被朱正宇伸手接住。
相比之下,唐白羽跟水溶兩個人打得聲勢就要小得多,唐白羽手使一口師傳的天翎劍,另有七百三十一口天翎刃組成的白羽流雲斬和一葫蘆綠玉飛刀。水溶使用的是一對太陰毒龍錐,法寶是一團冷月紫電紗。兩人俱是硬碰硬,劍來刀往,錐閃電名,乒乒乓乓,打了好半天才勉強分出勝負,到底是唐白羽略勝一籌,不過天禽派跟白水宮沒有什麼過節,唐白羽只用流雲斬削去了水溶一片衣袖,兩人互道承讓,坦然告別。
而另一邊,端木昌功和德清就沒有這麼謙讓了,端木昌功仍然秉承他一向的心狠手辣,放出青龍在上,自己使出幻靈身法,分化八人將德清圍住,佈下天易毒龍陣要將他轟殺。
而德清身上層層疊疊都佈滿蓮花,又將青蓮玄光線層層展布開來,無論是天易毒龍陣還是上面的青龍都無法傷害到他,他有了昨天莊勝強的教訓,絲毫不敢輕敵,只是用佛光法寶護住自身,再用十戒刀跟敵人隔空鬥劍,暗地裡留心對方的手段,生怕如莊勝強一般着了敵人的道。
兩個人一個狂轟濫打,一個不動如山,始終誰也奈何不了誰。
過了兩個時辰,眼看日漸正午,他們還沒有分出勝負,旁人有些等不下去了,尤其是朱正宇,他們太陽宮已經被淘汰掉,最後誰的冠軍都跟他沒有關係,哪裡還能耐下心繼續幹等下去,因此跟其他幾位掌門商議,讓剩下的三人先比,另三個被淘汰掉的掌門紛紛表示贊同,於是根據玉牌號碼,讓葉劍靈跟許開承先比,而唐白羽在一旁等待端木昌功和德清之間的勝出者。
許開承飛上龍泉擂,看着葉劍靈說:“我們樑師叔跟鳳仙派的葉劍靈長老是朋友,他們都死在了青蓮宮德音的手上,你想跟葉長老報仇,我們也要給樑師叔雪恨,不如打完了擂臺,一起去找德音和尚?”
葉劍靈點頭:“也好,他畢竟是金丹散仙,咱們兩個打他一個,倒也不能算是以多欺少。”他將浮沉一甩,“出劍吧。”
許開承笑道:“我的劍早已經出了。”
葉劍靈也笑了:“你的劍在哪裡?”
“劍在心裡!我的劍比較特殊,名爲天遁,我的心到哪裡,劍也就到了哪裡,平時卻無光無影,無人能見。”
“確實很奇妙,不過我卻已經見到了。”
“你見到了?”
“見到了!就在這呢!”葉劍靈將拂塵一揮,肋下顯出一朵青蓮,花瓣張開,瓣尖上射出耀耀金光,在金光之中有一口透明的寶劍,似流水又似琉璃,輕輕擺動着,時刻要陰回虛空。
許開承大驚:“你怎能夠看到我的劍!”
“無他,唯心淨耳!心淨則眼淨,眼淨則能視萬物。”葉劍靈又把拂塵朝左邊一揮,左側頭頂上顯出一朵青蓮,托住另一口陰遁劍,正抵在花蕊間,飛速旋轉,激起陣陣漣漪。
許開承知道遇上了高手,他深吸了一口氣:“我這兩口劍名爲天遁,另有一套天遁劍訣,是我師伯祖特地爲我所創,施展出來劍遁無形,取人首級只在轉念之間,剛纔朱晞不過不過十幾招就被我殺的大敗,在他身上連砍了好幾劍,雖然我們有要對付德音和尚的約定,但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葉劍靈含笑而立:“你儘管出手,看我接不接得住。”
許開承心中不服氣,展開天遁劍訣,催動雙劍,時分時合,或隱或現,圍着葉劍靈前後左右四面八方,上中下三路亂砍亂刺,葉劍靈卻是每次都能準確地覺察到飛劍的來路,及時化出一朵青蓮將劍擋住,轉眼間他將太乙天遁劍法.正九宮逆九宮全部使完,兩口飛劍卻連葉劍靈的一點衣角都沒有沾到,不禁大吃一驚。
許開承又取出自煉的七十二枚飛星神針向葉劍靈打去,葉劍靈手揮拂塵,將其打成粉碎:“道友莫要猶豫,只管把剛纔那神砂放出來,看我道行如何!”
許開承本來要用自己的太乙十六神鏡,見葉劍靈如此說,心中不禁憤慨,暗道你這小子不知好歹,諒你再厲害也不是散仙,焉能擋住天上星君留下來的神砂?那太乙星砂自己雖然能夠運用由心,但畢竟不是自煉之物,再加上道行法力諸多限制,難免收發不靈,控制起來也頗爲吃力,一旦發將出去,你有沒有朱晞那樣的仙衣護體,豈不是要粉身碎骨,修了性命!
他想了想,並沒有動用太乙星砂,而是取出自煉的天音砂,揚手向葉劍靈潑去,那沙子分成七股,各有顏色,如靈蛇一般飛撲而至,葉劍靈以青蓮托住,見不是剛纔那漫天星火的模樣,微微遲疑,正要以拂塵推開,猛然見許開承從懷裡取出一方巴掌大的玉箏,伸手一抹,驟然長成正常大小,懸浮在身前,他沉聲喝道:“道友你要小心了!”屈指一彈,隨着一聲清亮的箏鳴,葉劍靈面前的砂子陡然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