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於楞嚴咒是佛是魔的問題上,葉劍靈自己已經有了判定,只是一時之間也跟白朮子說不清楚,只拿起奪魂杖,拉着白朮子重新坐在牀榻上:“父親莫要疑心,如今我只用了這法子,先將咱們的魔氣去除了方好,外面鏡仙派和魔教的打進來,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白朮子也只得依他,葉劍靈用奪魂杖放出三大光明雲將白朮子罩住,白朮子本來道行就比他高了何止十倍,又不似他那樣失了道心,因此魔氣只在身體之中,未能侵入心智,若單憑他自己用功,也能很快解除,只是費些手段罷了,如今內有乙木道心生髮,外有三大佛光籠罩,那些魔氣不多時便盡被消除。
“咱們先出去看看吧,只是有一樣,我有一個弟子被魔器迷惑,差不多已是墮入了魔道,我這次進藥王谷來便是爲了救他,因以前我們母子和藥王門之間的深仇大怨,不能正大光明地進來,我便請了東海白雲城主幫我,像如今這樣便做他身邊的童子跟着進來,您莫要戳穿我纔好。”
白朮子苦熬一百八十年,如今新與兒子團聚,自然沒有不依的。
兩人出了洞穴,外面敵人已經被打退,凌雲子正帶着一羣師兄弟想辦法收服銅塔上的魔燈,那燈仍然向外噴出數不清的血色火花,像下雨一樣,亂噴狂迸,滿天都染成血紅一片,不少藥王門的弟子都被魔火攻心,跌在地上驚悸發狂,有那被燈靈看中的,催做傀儡,控制着向周圍的同門大打出手。
那藥神叫做天麻老,藥仙叫做天雄老,藥聖叫做東貝母,三位高手都虛坐在空中,他們身體縮成一尺多高,各自舉着一件法寶,向下面射出紅黃藍三色光芒,聯手壓制魔燈。那攝魂燈如今進化成爲元神寶器,威力遠非虛靈寶器可比,他將空中許多燈花都化成一個個女童模樣,咯咯亂笑着:“你們這羣沒見識的小子,也不認得姑奶奶是個什麼根底,竟然就癡心妄想要坐騎我的主子了,今日可讓你們都睜了狗眼看看,咱們到底誰是誰的主子!”
修真界裡,單是一件虛靈寶器也能作爲鎮教之寶,像鳳仙派的八寶鳳陽爐,龍泉派的七星龍淵鼎,除了寶物的煉製着鳳仙老祖和龍泉仙姑之外,據都要稱呼它們爲前輩,每次使用時,都要恭恭敬敬地去祈請。以藥王門三位大散仙的實力,收服一件虛靈寶器也還可能,但若要對抗元神寶器便千難萬難了。
凌雲子率領一幫師兄師弟將塔四面圍住,幫助三位師伯共同壓制魔燈,鬼卿子和無漏子則帶着師侄們滿地救人,聯手封印那些已經入了魔的弟子,妥善安置。
白朮子帶着葉劍靈開山出來,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凌雲子最先看見,頓時大喜叫道:“白師弟!白師弟你可把乙木大.法修煉成功了!算算日子你已經完成三次枯榮,死去重生了!”
白朮子飛過去:“見過諸位師兄。”
衆人中有許多人因爲當年許丹青的事情,對白朮子很是不滿,其中狼毒子更甚,陰陽怪氣地說:“白師兄也真會挑時候,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關,可是專顯你能的!”
無漏子大聲喝道:“既然出來了,還不快點幫助三位師伯制服那魔燈,在這裡饒舌鬥嘴的,惹人討厭!”
白朮子輕飄飄飛到銅塔的頂上,從懷中取出一支天棘刺,往下一點,射出一道青氣,飛降下去,落在魔燈之上,強行壓着燈火向下縮了半尺,衆人看他這份法力比起三大高手來也毫不遜色,不禁驚訝暗歎,把先前的許多打算都收了不少。
有了白朮子的加入,四大高手一起,那魔燈便抵擋不住,她嗚嗚怪笑着,不停滴放發出火花想要反擊,都一次次地被壓制下來,驚叫一聲:“你們以多欺少,也不算本事,姑奶奶剛剛修成元神不久,當不得你們這一幫混賬,我先去了,回頭再找你們算賬!”說完燈火一閃,便化成一道血虹向遠處飛走。
好死不死地,他飛來的方向正是葉劍靈,葉劍靈見鏡仙派和魔教的都已經被殺退,便要離開自去找沈青何,卻沒想到剛要過澗,便看見一道血色長虹迎面飛來,並且發出咯咯的女人的瘋狂笑聲,情急之下趕緊把一直捏在手裡的琉璃瓶舉了起來,瓶口正對着血虹,左手又把奪魂杖攏在袖中,準備出手。
那琉璃瓶口如水流般噴出一股金光向前迎了過去,血虹一頭撞進金光之中,燈靈頓時一聲尖叫,瘋狂向外分出無數血色火焰,只是在金光之中,咕嘟嘟只射出一溜小火星,被金光如長鯨吸水一般向瓶裡收去。血虹在空中一頓,現出燈樣原型,砰地一下,炸起一大團燈花,直在金光之中漾起道道漣漪,脫了吸力,再次化成紅光,破空飛去。
然而這燈花雖爆,裡面現出兩個人來,正是羅啓強和蔣師捷二人。
羅啓強落在地上,瞬時一滾,看了葉劍靈一眼,轉頭將裂魂刀反劈出數仗魔光,裡面又現出鳳仙派的兩位長老英靈,將天麻老等人的攻擊略阻了一阻,人刀合一,平地化成一道血色刀芒飛走。
蔣師捷卻是昏倒在地,人事不省,那啖魂尺覺察到大難臨頭,趕緊化成一道血光射向天幕,想要逃走,卻被琉璃瓶口射出來的金光照住,憑空吞吐,只一卷便收進瓶子裡去了。
“你是何人?爲何在這裡?莫非是鏡仙派的?”凌雲子大聲喝問。
鬼卿子卻是認得他:“這是白雲城主帶來的兩個隨侍童子之一。”他又看了看葉劍靈,只是想不到他竟然有這般本事,不但使逃竄中的魔燈知難而退,還收了一件魔器。他原先看着魔燈飛向這童子的時候,還以爲他必死無疑,還發愁如何跟沈青何交代,沒想到他竟自己解決了。
無漏子在旁邊火藥味十足地喝道:“既然是在此做客的,爲何不老老實實呆在方海榭,卻趁亂跑到這裡來,鬼鬼祟祟的,誰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說不定今天晚上的事,就跟那白雲城主有關係!”
白朮子開口說話:“白雲城與咱們藥王門乃是近千年的交情,何至於以城主的身份跑到咱們這裡做奸細?這種話再也休提,若傷了兩家和氣,以後藥王門的損失可要比今天晚上的還多上千百倍了!”
“你……”無漏子氣得一甩袖子,不再說話。
凌雲子當即決斷:“既然是白雲城的,就把他送回方海榭去,地上那個魔教妖人,用縛妖索捆了,送進誅魔鼎裡鎮壓,等日後空閒了再細細地拷問!”
兩個藥王門弟子就要過來拿蔣師捷,葉劍靈擋在前面:“不可!這人是我的弟子,因被一件魔器蠱惑,失了神智,才墮入魔道的。”
藥王門幾人紛紛對視,那無漏子冷笑:“果真是與魔教一夥的!”揚手又使出甲木大.法,化成青光打手來抓葉劍靈。
白朮子用天棘刺一點,便破了他的法術:“此子是白雲城的人,即便有什麼不妥,也要請了白雲城主來定奪,咱們可不能任意處置!”
鬼卿子也在旁邊說:“不錯,還是把沈城主叫來問問得好。”他現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趕緊讓商陸去請沈青何。
沈青何先前看這邊打得熱鬧,還在擔心葉劍靈,只是怕打亂了葉劍靈的計劃,不敢輕易過來查看,這時商陸來請,立即帶着許開承趕過來。
一見沈青何過來,葉劍靈便主動開口:“師父,您這徒孫我已經找到了,他已然被那魔器迷了心智,跟一羣邪魔外道混在一起,剛纔我已經將他那魔器收了。”
沈青何長出了一口氣:“無事便好!”
無漏子大聲喝問:“沈青何!你貴爲白雲城主,爲何指使着徒弟鬼鬼祟祟跑到我門中禁地裡面來,還弄了個魔教中的徒孫,跟着一起子旁門左道里應外合來攻打我藥王門,這可是何道理!”
不等沈青何說話,許開承便在一旁接口:“你也知道我師父是白雲城主!指使弟子來裡應外合謀奪你藥王門的基業?也不沖天上撒泡尿,弄個水鏡之法向下照照,便是把你們這藥王門翻上十倍可值得我白雲城一個茅屋的!”他見藥王門今天屢次三番冒犯,早已經火往上撞,恨不能立即放出太乙星砂來,把這藥王谷磨成平地,此時又見他們說葉劍靈,便按耐不住,站出來指着無漏子大聲說,“無論如何,我們原來是客,你們沒有任何證據,不過憑着猜測就將方海湖封禁,要將我們和那些魔頭一起治死,我到沒見過天底下有這樣的待客之禮,現在又說我們勾結魔教,可見你們都是些個狼心狗肺。”
沈青何也將雲崖天象斬放出來,左手持定九龍焚天鏡,大聲說:“不錯!既要留下我們師徒,何必找這些沒影子的藉口,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看我沈某人怕是不怕!”背後白瑩瑩精良的一條光帶向上升起,正是諸天玄尺,懸在頭頂上開始吸收諸天星辰之力。葉劍靈和許開承也各自放出飛劍,做出一副要跟藥王門這些人拼命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