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黃泉劍可是通靈寶器呢,應該沒問題吧?”
向赤誠臉上卻沒露出什麼欣喜的神情:“通靈寶器自然是沒問題,不過那是給散仙用的,如果是我師父來,憑藉這口寶劍,直接連天雷釺也給他們砍成廢鐵了,以你現在境界,恐怕很難成功,而且牆壁那邊我估計是另一間育丹室,咱們只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進另外一個而已。”
“先不管那麼多,反正在這等到天明也是死,咱們先衝過去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最好是能夠多聯合一些道友,大家聯起手來,將這雷網電壁轟開!”
他心裡實際上另有打算,那就是抓個小道童審問一番,爭取把長生牌和母親的太陰剪奪回來,只要有長生牌在手,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剛剛吸收了磅礴的藥力,修爲大漲,又有黃泉劍這等寶物傍身,就算再遇上烏頭子也不用害怕。
葉劍靈手掐劍訣,以神御劍,黃泉劍輕鳴一聲,化成一片黃色光幕,如一片水簾般潑灑出去,落在牆上,似切豆腐一般,直接透了進去。他手腕一翻,劍光斜轉,輕鬆在牆壁上剜出一個直徑丈餘的月亮門。
木板碎裂,泥土紛飛,有許多一段段的金銀藤條落在地上,它們像毒蛇一樣扭曲跳動,斷口處噴出血紅色汁水,落在地板上,灼燒得嘶嘶冒煙。
牆壁總體有一米多厚,最外面是木板,裡面一層青磚壘砌,中間全是手腕粗的刺藤。那些藤條通體閃爍着金屬光澤,彷彿是十足真金白銀打造出來的藝術品,但又偏偏是個活物。葉劍靈剛纔這一下彷彿捅了蛇洞,裡面的藤條瘋狂生長,蔓延伸出,萬千條帶刺的鋼鐵觸手揮舞抽甩,密密麻麻往兩人身上抓來。
見了這番情景,葉劍靈也微微吃驚,二次放出黃泉劍,光幕落下,那些藤條全被攔腰斬斷。
然而它們生長速度極快,彷彿瘋長的野草,黃泉劍竟被無數藤條纏住,裹成一個巨大的球體,強行往牆壁裡面拖拽,葉劍靈手上劍訣一頓,黃泉劍光輝暴漲,劍芒四射,包裹着的刺藤寸寸斷裂。
這些藤條砍不勝砍,葉劍靈正要用逍遙遊遁法闖一闖,那遁法不落五行,十有八九可以過去,他有黃泉劍護身,即便有些差池也決計無礙。
向赤誠忽然抓過他的左手,要出鮮血含在嘴裡,又從自己的那珠龍藏香上摘下一朵紫花,放在口中嚼碎,跟葉劍靈的血一起噴出去,緊跟着伸出右手食指,藉着這股血氣凌空畫了一個圓圈,然後在圈裡畫符。
龍飛鳳舞的符篆閃爍出精亮的光芒,倏地隱去,那個圓圈就開始發亮,成了一面巨大的鏡子,他們兩個人的影像出現在鏡子裡,正神色慌張地往遠處逃跑。
“引!”向赤誠咬破舌尖,噴了一口血落在鏡子裡。
鏡子裡的兩個小人雖然是兩個假象,卻是由他們兩個的鮮血化合而成,那些刺藤對血氣最爲敏感,被他仙術引誘,萬千根藤條都伸進鏡子裡去,循着血氣追蹤,鏡子裡的空間無限無邊,這些刺藤再怎樣延長生長也是無法追上的。
“我功力受損太多,這個鏡像不能支持很長時間,咱們得快點走!”
葉劍靈使出逍遙遊遁法,身體彷彿一下子空了,就只剩下一個人形的影像。
向赤誠竟然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微微錯愕間,葉劍靈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右手指定黃泉劍在前面開路,在密密急忙的藤條中間豁開一個空洞,強行飛遁過去。向赤誠那仙境借影的法術十分高明,那些藤條都被鏡中假象吸引,並沒有攻擊他們。
兩人落在隔壁的房間裡,這裡跟那邊佈置一樣。屋裡靜悄悄的,藉着陣法折射下來的星光可以看見地上有三個疑似人屍的肉.團,上面長着嬌豔的植物。
這仙草有一尺多高,枝葉橫生,彷彿盆景裡摘種的小樹,葉片像雪一樣白,只在葉尖上有些許鮮紅。一顆顆殷紅如血的果實掩映在葉片之間,向四周散發出紅瑩瑩的寒光,照得人遍體清涼。
“那是血髓冰豆!快連根挖走!”向赤誠有些激動地說。
黃泉劍的光芒打着旋飛過去,將地上的肉.團絞爛,二人伸手將仙草隔空攝來。
只剩下一半根鬚的仙草扭動顫抖,彷彿被砍斷雙腳的孩子在拼命嚎哭。
葉劍靈用五鬼封印法將仙草禁住,北冥真經上的功法太過高深,單是一個逍遙遊遁法就極難煉成,葉劍靈從小修道,許丹青給他打基礎的是五鬼大/法。
相比起北冥真氣,五鬼大/法就粗淺了很多,主要功夫都在覈心的五鬼印上,一共五個印訣,練得精熟之後,攻擊也是它,御劍也是它,封印也是它。
向赤誠看着仙草在葉劍靈手裡,通體裹在五縷淡淡的黑煙之中,微微吃驚:“你是天目鬼王的弟子?”說着把自己的封印的那兩株也遞了過去。
葉劍靈搖搖頭:“我跟他沒關係。”他把三株血髓冰豆收進懷裡,放出黃泉劍把對面的牆壁豁開一個大窟窿,“藥王門把咱們捉來種仙丹,手段殘忍令人髮指,咱們今天索性大幹一場給他來個連我端!”
“好!”向赤誠這些天受盡了折磨,也想出出這口惡氣。
第三個房間裡躺着兩個死人,身上也長着植物。
葉劍靈過去查看,人已經死透了,就直接用劍將屍體劃開,仍是連根收走。
連續破開三道牆,他們來到一個大廳裡面,這裡跟其他房間裝飾不同,地面鋪着暖玉,頭頂鑲嵌明珠,空氣中瀰漫着膩人的香氣,讓人吸上一口,就渾身發軟發熱,欲/火上涌。
大廳中央有一個三米多高的大木桶,裡面是香氣噴噴的暖湯,一個青年道士跟一個妙齡道姑赤條條地在桶裡攪在一起,彷彿妖精打架,二龍交尾,木桶搖得咯吱吱地響,水花灑得到處都是。
葉劍靈一眼就看到桶邊上浸在水裡的魔經,旁邊還放着他的長生牌。
他這本魔經非同小可,只要是心中有一點淫邪之念,隨便翻開幾頁,立即就要被陰魔所米,渾身欲/火上涌,如電流一樣上衝大腦,一波強過一波,腦中盡是淫邪念頭,過去曾經經歷過的這種事情,乃至幻想過的畫面,全部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破之不滅,非得讓人墮落不可。就連許丹青那等道行的人也剋制不住自己,更別提這樣根性的小道士了。
桶裡的年輕道士自然就是耿秋實了,那女的叫做楚冬青,二人同屬於藥王門這一代最傑出的四大弟子之列。他們倆從小一起在藥王山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平時同進同出,被大家羨慕地稱作神仙俠侶。
耿秋實眼力不凡,當時從龍曉飛那裡將東西收走,第一眼就看出長生牌不簡單,覺得像是個法器,以神識道力查看,又只是個普通的金牌,就像是凡間富貴人家給孩子打得長命鎖,所不同的是那上面的雲紋有些像仙家符篆,一時參悟不透,只得先放下,又翻起那本魔經。
他開始以爲是哪個門派的道書,翻開之後才發覺是本魔經,他對前面老僧的批註嗤之以鼻,自覺道法深厚,佛門的玩意不足爲憑,後面的魔經自己也盡能壓制得住,哪知纔看了兩三頁,就渾身燥熱,滿面通紅,渾身的血脈都像沸騰了一樣往上噴涌。
正巧這時楚冬青過來找他,耿秋實發覺不好,將魔經藏起來:“師妹,這是一本魔經,從一個烏頭子帶來的小子身上搜出來的,我的道力都壓制不住,你千萬不能看,否則後患無窮。”
他越不讓楚冬青看,楚冬青越不服氣,硬搶過來一看之下,也步了他的後塵。
二人都知道魔經的厲害,也試過念清心咒,吃淨神散,只是藥物畢竟是外力,他倆心裡本不清淨,唸咒吃藥皆不得力,想把魔經毀去,那書裡有佛魔兩教中的神咒護持,風火雷電,刀劍法寶全不能損傷分毫。他們又把它封存起來,約定在修成地仙之前再不翻看,只是腦海中不停浮現出陰魔幻化出來的種種淫靡影像,坐臥不寧,又忍耐不住開了禁制將書取出來,簡直是欲罷不能。
最終他們等到晚飯之後,把其他弟子都打發出去,整個藥王宮就留他們兩人,在大廳裡翻開魔經,找這裡面的七十二種妙法一一試驗。
這魔經本是魔教中極爲高級的秘典,被佛門高僧用咒封印,如果心中不存淫邪之念,翻看一下,還不妨事,倘若能夠先看前面的佛咒,靜心背誦,一塵不染,反而能夠在羣魔環視之下,勇猛精進,心力大增。
耿秋石跟楚冬青始終對佛家的東西心存鄙視偏見,將前面的警句以及批註的佛語佛咒全都略去不看,一味翻看後面的魔法。
他們定力心性比起許丹青簡直是雲泥之別,楚冬青只小試了一次“玉女摸身術”,耿秋石便連失三次元陽精氣,他又用“太陽攝陰術”還擊,弄得楚冬青情昏身軟,連泄元貞。
兩人越是沉迷其中,越覺歡喜不能自拔,只覺修煉這經書乃是天底下第一大樂趣享受,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若是不能修煉,這輩子可就是白活了,其他一切跟這個相比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二人從晚飯之後到第二天凌晨,縱情歡娛,絲毫不能剋制。
也多虧他們倆把巡夜的弟子都攆了出去,要不然葉劍靈一砍開牆壁,金銀血藤騷動,立即就會引來看守弟子,到時候能夠逃出生天還未可知。
葉劍靈張口對着兩人噴出丹氣,他這北冥丹氣奇寒無比,霎時間大廳裡遍地冰霜,木桶裡原本還冒着熱氣的香湯浴液凍成了一根整個的冰棒,耿秋石跟楚冬青全都被封凍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