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清晨,出發去河陽郡。
共襄將一塊兒質地細膩,潔白無瑕的雙螭雞心玉佩輕輕放在了賜香的手上,茶色眸子滿是深情款款。
“賜香妹妹,總覺得你與我甚是投緣,這枚玉佩是我從小貼身佩戴之物,你且拿着”
賜香的手有點兒抖,貼身佩戴要是在青丘鎮上拿出去在街面上大吼一聲此乃美人從小貼身佩戴的玉佩,定是能賣一個好價錢。
共襄清秀的眉頭一挑:“賜香你不會是要賣掉吧”
賜香大驚:“呵呵呵怎麼會我只是覺得你送我這樣的禮物太貴重了些”賜香暗道也是奇怪不管自己想什麼這個人總能猜得到,這樣的心機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邊訕笑着邊將穿着玉佩的素白絡子套在頸項上,共襄的脣動了動,還是算了。他本想說的是這枚玉佩應該掛在腰間的,興許是青丘鎮的本地戴法也未爲可知。
“賜香”
“襄共”賜香擡着眸子,卻不禁一怔,面前的共襄溫潤的薄脣輕抿,細長的眉頭一蹙,配着那雙彷彿暈滿了一切湖光山色的茶色眸子,白若青玉的毫無瑕疵的臉在夕陽的暖輝中染上了一層不似人間的光澤。
賜香眼睛一黑,強忍着站在他面前,不要這麼裝純情啊會死人的
“賜香”共襄的聲音嘶啞,擡頭撫上了賜香頸項上掛着的那塊兒玉佩,“這一次品丹大會不要讓我失望,我近來身子不舒服需要呆在谷中,瑁兒和靈兒陪着你去,遙祝你能在品丹大會上一舉成名”
他的聲音此時帶着一絲沙啞,幾分迷醉,幾分誘惑,茶色的眸子更是深了幾分。
賜香只覺得脣上有點兒熱辣辣,忙用手抹去,入手粘滑,低頭一看糟糕流鼻血了。
“嗚嗚嗚我知道我走了”賜香忙捂着噴薄而出的鼻血,連暴露在銀色面具下的下頜都紅透了。
“喂襄共”賜香轉過身,抹了一把鼻血,稍稍鎮定了許多,伸出一根手指頭,“那酬金的事兒”
共襄一愣,瞬間有點兒失落,這女子都被自己迷成了這個樣子還惦記着銀子,莫不是自己的魅力還是不夠嗎
“賜香,這個不是問題,先付你一半兒酬金,就在馬車上放着”
“那個,”賜香抿了抿脣,“可不可以兌換成銀票我喜歡隨身帶着”
共襄:“”這女人窮瘋了嗎怎麼這麼喜歡錢
賜香:“”別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啊我有那麼拜金嗎襄共你知不知道在燕都那樣一個揮金如土的地方,要僱一個幹掉皇太子皇甫即墨和端木家族二小姐端木煙雪的金牌刺客得需要多少銀子啊我能不喜歡錢嗎
共襄終於認輸了:“好吧一會兒我吩咐靈兒兌成銀票這樣好不好”他的聲音中明顯帶着一抹疏離,甚至是鄙夷。好在是互相利用,這樣的女人要麼除掉,要麼永遠不見。
賜香這一下子放心了許多,歡快的走了。
“襄共”她突然又折回來。
共襄撫着額頭,強忍着不耐,連他自己都感到驚奇,他竟然這麼有耐心應付一個蠢女人,若是在以往早就拉出去砍了。
“什麼”共襄不知道她還會提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要求。
賜香突然很認真的拿起了掛在脖子上的玉佩,衝共襄晃了晃:“襄共你放心我不會賣掉你送我的東西永遠不會好得咱們還是姐妹情深呵呵呵”
雖然那冰冷的面具遮擋了隱藏在後面的一切笑容,但是共襄那一瞬間竟然有些失神,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將她的將面具摘下來,背後定是傾國傾城的容色。
“主上”侍女靈兒和瑁兒安靜的立在他面前,看着主上對着一個女子的背影發呆,具是暗暗稱奇。
“主上”
“哦”共襄回過神來,恢復之前一貫的清冷如玉,“你們好好跟着她,若是這丫頭真的是天機宮的人想必你們該知道怎麼做”
“是”兩個美豔的婢子轉眼前眼眸中閃出一抹凌厲的殺氣。
“還有那個人你們也安排一下我要見一見那個人脾氣古怪切記不要觸怒了他。”
兩個婢子登時想起了那張妖異的臉,還有那條纏繞在他腰間的雙頭蟒蛇,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她們實在理解不了,這個世界上人人對毒師避之唯恐不及,她家主上竟然趨之若鶩,最關鍵他家主上惹下的竟然是六品毒師,而且是一個還很年輕的六品毒師,這不是作死嗎
“等等”共襄喊住了靈兒和瑁兒,茶色眸子閃過一抹躑躅,“不要告訴那個蠢貨,那塊兒雙螭雞心玉佩是我在街邊的小販那裡買的”
“公子”兩個婢子具是大吃一驚,忙伸手摸向了腰間一模一樣的雙螭雞心玉佩,公子不會也送賜香姑娘這種廉價玉佩了吧公子幾乎送了谷中每一個丫鬟婆子門口護衛一人一個,那天公子逛街看着高興批發價買了百十來個。
靈兒瑁兒只覺得渾身冒寒氣,這種男人,當然也僅僅是心裡腹誹了一下。隨即匆匆趕到谷口,賜香早已經提前上了馬車,馬車看起來很舒服,分成裡外兩間。裡間是睡榻,外間還擺着青玉小桌,桌上擺着各色茶點。
賜香抓了一把果子仰起頭扔進嘴巴里一個,看着金黃色的流蘇,只覺得人生原來也可以這樣愜意。上一世,自己呆在凌雲峰頂,除了沒完沒了的煉丹,便是陪着那個負心郎逛遍了凌雲峰頂的每一處風景。賜香不禁苦笑,皇甫即墨是見過世面的人,這樣的花花世界豈是單純的凌雲峰的風景能栓得住的
終歸來說,是她太單純了,單純的有點兒發傻。一塊兒滑涼的東西擦過了頸項間的肌膚。賜香捧在手中看着那塊兒玉佩,襄共竟然將從小戴在身邊的玉佩送與她。不知爲何心頭竟然暖洋洋的,她將玉佩小心翼翼收好,視若珍寶。
嗵行進的馬車突然重重晃了一下像是有什麼重物撞到了馬車上,很快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發什麼了什麼事”賜香忙掀開簾子鑽出了停在原地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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