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谷的地形很是奇特,兩邊都是羣山環繞,中間是狹長的山谷。整個山谷呈現出了葫蘆的形狀,只有葫蘆嘴的地方是進谷的唯一通道,外面卻是毒蟲猛獸莽林瘴氣密佈。在葫蘆腰這個地方便是整個桃花谷最繁華的地帶,除了桃花坊還有各種大小商鋪酒肆鱗次櫛比,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此番在桃花坊隔壁的一家閣樓上掛着一副新的匾額,鍍金的“回春閣”三個大字分外的引人矚目。誰也沒想到以前這裡開着綢緞莊此時竟然換成了魔教百年不遇的丹閣,着實令人驚詫莫名。
不過誰能想得到,這原來的綢緞莊也是南昭陶家埋在魔教的一股力量而已。此時新開五天的回春閣外滿滿的都是人,排隊等着買丹藥的人幾乎超出了逛桃花坊的人。泡妞是當務之急,不過魔教中人更是崇尚武力,買丹修煉更高的武功也不能落下。這二者似乎也不矛盾,只有變的更強了,才能更好的泡妞。
許是魔教中人早已經弄清楚了之間的利害關係,所以幾乎要將這新開的回春閣擠破了。因爲這回春閣中,有一位女丹師,不光手藝好,而且身條兒看着便誘人的很。就連徐媽媽也不得不承認若是這丫頭稍加調教,定能成爲桃花坊的頭牌。
此時回春閣內卻是另一番光景,清雅的內堂錦凳上,共襄純白色的錦袍微微鬆散了些。墨色長髮綰了一個鬆鬆垮垮的髮髻,別了一隻白玉發冠,擎着琉璃酒樽微醉。身着翠色衣衫的賜香不停地走來走去,偶爾瞥一眼共襄也咬着脣別開了臉,終於在咬了第三次的時候,按耐不住。
“共襄”
“嗯”共襄微微擡起了茶色眸子,俊美的臉龐迎着賜香絕色嬌俏的臉,不禁帶着幾分欣賞。這丫頭不管走到哪兒都這麼美,誰說魔教的水土不養女子我的香兒還不是更漂亮了些他隨即將視線稍稍向下移了幾寸,一直滾過賜香窈窕的身段兒。
“共襄你眼珠子往哪兒瞧呢我問你話呢”
“哦,香兒你要問什麼”共襄收回了視線。
賜香撫着額頭,不得不重複道:“我說我煉製的那些三品四品的丹藥可都要賣完了,這銷量也太大了些,我懷疑那些魔教的人是不是將丹藥當豆子吃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可怎麼辦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難不成你要釣的魚還不上鉤,我就要像狗一樣累死嗎倒是想想辦法啊”
“馬上就來了,”共襄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一把抓着她的手臂拉到了身邊的錦凳上,“歇一會兒,明知道自己累還要死要活的拼命做什麼煉製丹藥也可以偷工減料嘛那麼實誠難怪自己會累”
“你是在侮辱我丹師的操守嗎”賜香勃然大怒,又跳了起來,剛要從丹師界守則的第一條慢慢講起,突然外面的小廝跑了進來。
“大師,門外有一個很奇怪的人要大師去他府邸一趟,”小廝邊說邊將一塊兒桃木腰牌呈了上來。
共襄擋在賜香之前將那腰牌接了過來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給我的這是,”賜香要搶過來。
“別動,我要看看有什麼古怪”共襄面色冷凝,來回翻看着,“身處魔教邪門兒的東西很多,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賜香一愣,脣角微微抿了起來,卻又微微一翹:“共襄,你對我這樣好”
“別想多了,我只是害怕你這個笨蛋連累我,”共襄全然不顧及賜香尷尬憤懣的臉,將那笑意掩藏在了最深處,臉上卻是冷冷道,“這塊腰牌沒什麼問題,而且我的魚已經上鉤了。”
賜香掩飾了尷尬湊了過去,果然在桃木腰牌上看到了青木堂的標誌,而且還是青木堂堂主于飛柏的獨特印記,獨一無二。
“我們走,”共襄將兩隻面具抓了起來,遞給了賜香一隻,帶着她出了回春閣。
“大師大師出來了”外面排隊的壯漢許是太過崇拜這個魔教唯一出現過的丹師,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紛紛擠了過來。
共襄停下了腳步將賜香護在身後,運起了周身的內力在賜香的身邊形成了一個絕對安全的防護罩。此時若是誰不知死活的要靠上來,必定會身受重傷。
“香兒,你煉製的丹藥果然好用,”共襄微微側了頭附到賜香的耳邊低聲道,“不過,你什麼時候也爲我配置一封”
賜香看到回春閣外的火爆,同樣眉開眼笑,一邊算計着銀子一邊笑道:“你那麼高深莫測的武功,本姑娘還沒能耐伺候共襄公子你。”
“無妨,其實我想讓你幫我配置一封絕情丹。”
“嗯”賜香一愣。
共襄牽着她的手緊走了幾步,開着玩笑但是那茶色眸子裡卻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他呼出的熱氣在賜香耳廓邊衝擊着。
“香兒,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你說怎麼辦”
賜香臉色一紅,怔怔的看着共襄,四周的人流剎那間在她的世界中消失的一乾二淨。她只覺得這是一個幻覺,耳鳴的厲害。這個人竟然在這樣的境況下,說出這樣的情話
共襄突然臉色一轉嘻嘻笑道:“看把你嚇得,逗你玩兒”
“共襄你怎麼不去死呢啊”賜香憤怒的拳頭直接被共襄握進了掌中,旋即被他拉出了人羣的鬨鬧,直接向外面停着的一輛馬車走了過去。
一個眉目清秀的青木堂弟子微微彎腰行禮,壓低了聲音道:“我家主子有請“
共襄點了點頭,掀開了簾子將賜香先讓了進去。賜香粉色的臉依然憋着憤怒,轉過頭不去理會共襄,她心頭因爲共襄的那句話激動歡喜,又因爲共襄的吊兒郎當憤怒不堪。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做得她越來越不瞭解他了,也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賜香同共襄真的就這樣沉默了一路,一路上看着外面魔教獨特的綺麗風光。行得二十餘里路後開始上山,越走越荒僻。
賜香不禁咬着脣,這是要做什麼一隻溫熱的手突然伸了過來將她因爲有些害怕而冰涼的小手緊緊握住,賜香別過頭看到了共襄面無表情的臉。
共襄在賜香的掌心輕輕划着字:“別怕有我在“
賜香登時心安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寫着:“謝謝“
共襄將她的手用力握了握,便再也沒有動作。他此時微閉着眸子,似乎在聆聽什麼,思索着什麼。陽光從車簾的縫隙中透了進來,照在豔麗的狐狸面具上,將他本來就邪魅的氣息襯托得更加神秘起來。
馬車轉過四個山坳,來到一處小小的山廟前,廟門上寫着“桃花寺“三個大字。這讓下了馬車的賜香分外的驚詫,難不成魔教殺業太多,竟然也開始修行佛法,超度靈魂
“大師這邊走”前面引導的青木堂弟子分外的殷勤。
共襄剛要跟上,卻被那弟子稍稍攔下:“這位公子請留步,我家主子只見大師一個人。”
“哦,”共襄倒是規規矩矩的立在一邊。
“這是我的親信,勞煩小兄弟進去通報,我定要帶着此人進去”
青木堂弟子沒預料到這一出小插曲,忙躬身應了一聲喏,疾步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便將二人一起引進了古寺。
踏着鵝卵石逶迤而來,賜香驚訝的發現,裡面的設置可是同普通的寺廟大相徑庭。他們緩緩穿過一道道防備森嚴的青木堂弟子設置的關卡,直接向後院的正堂走去。整個殿堂雕樑畫棟,飛檐突出十分壯觀。但是走進室內卻發現並不奢華,紫檀木格子裡書冊琳琅,琴劍瓶爐處處井井有條纖塵不染。
瓶中的菊花,黃黃白白開得正豔煞是熱鬧,沉香襲人,使得正堂透出幾分不同於魔教品位的雅緻來。
于飛柏從正中寬大的紫檀木椅邊緩緩站了起來,看着賜香的狐狸面具露出一抹微笑:“賜香大師別來無恙”
賜香聽他如此一說倒也不方便再戴着面具了,輕輕摘了下來。于飛柏饒是儒雅至極,但看到賜香的臉後還是定了一定。怎的幾天下來,倒比剛來魔教的時候更白皙了許多。他哪裡想到,共襄每天變着法子幫賜香調養身體,將強內力修煉,自是令她的美豔如虎添翼。
“賜香大師請坐”
賜香福了一福緩緩坐在了一邊,看着共襄自動站在了她的身後儼然以親信護衛的身份自居。
“這位是”于飛柏狐疑看着依然戴着面具的共襄,此人的氣度絕不是普通護衛那麼簡單。根據桃花坊的徐媽媽回報,說此人是賜香的夫君,武功深不可測。雖然他根本不相信什麼夫君之說,但是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勢頭確實不容小視的。
賜香微微欠了欠身子道:“此人是我的家奴”
共襄藏在面具背後的那張俊美的臉因着賜香的這句話,狠狠抽了抽。
“於堂主,”賜香不喜歡彎彎繞,掃了一眼左右站立着的青木堂弟子,“此時說話方便嗎”
于飛柏是魔教中的人精,焉能不明白,揮起衣袖將左右屏退了。他看着賜香緩緩道:“教主失蹤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