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拿起來的杯子舉在脣邊,“那位白督軍這麼好說話?”
帶着幾千人來,結果就因爲北京那裡一道命令,就無端端讓大部分人走了,聽人話裡意思還是沒什麼衝突就這麼走了。且不說拔營的經費誰來承擔這些事,單是來了那麼多軍閥,沒有兵不就是沒有籌碼麼?那還談個鬼。
贊化見她難得對這些有興趣,也願意說給她聽一聽,雖然是不能多說:“來的派系多了,若是不隨大流,難免槍打出頭鳥,再說了,他自己拔營還能左右一下兵丁去處,若是等着別人來趕,往哪兒走可就全不由自己了。”
敏之是聰明人,自然聽明白了話外的意思,只是當朝大員們都沒有說話,哪裡輪得到自己來插嘴,也就按下不提。但是那些事關自身的事情,還是要問問清楚。
“方纔跟贊化提過的,天津來的那金姓的官員......”
“唔,對,是怎麼了?”
“那是家兄。”
敏之說着倒是很隨意一般,贊化聽了倒是坐正了身子:“怎麼兄長來了,你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敏之苦笑一下:“從前發生過一些事情,斷了往來許久,今天倒不知怎麼的自己找上了門來。我看着他那神色,應該是有什麼事要說的,卻到底沒有說。贊化若是得着空,幫我打聽一下可好?”
贊化本想說,直接去問他不就行了,又想起來敏之說的斷了往來,總是她孃家的事情,不好問得太細,又聽她這樣說,就道:“好,我有分寸。”
兩人經過這一次談話,關係就緩和了許多,一衆下人瞧着也放心。
這天又是禮拜天,按着一貫的安排,是要往於媽那裡去了。在那小屋裡坐了沒多一會兒,於媽就進來了。
“夫人,玉姑娘。”於媽笑盈盈地跟二人打招呼。
“於媽瞧着心情不錯啊。”墨玉這幾天到處跑,只顧着辦事沒人同她打嘴仗,也有些想念於媽。
“那是自然。玉姑娘
跟老身打的那個賭,看樣子是要拖累夫人了。”
“什麼呀,我又不在那裡我怎麼看得到是輸還是贏!”
眼看着兩個人又要扯到不知哪裡去,敏之連忙拉架:“行了行了,先說正經事,於媽,這幾天那邊怎麼樣?”
“回夫人的話,雲萊姑娘看樣子這回是大動肝火了,沒日沒夜的在屋子裡頭砸東西。”
“沒日沒夜?怎麼白督軍看着也不勸?”
“夫人,您還不知道嗎?”於媽怪異地看着敏之,“督軍這幾天都沒有回來過,聽說是去了外宅了。”
外宅麼,就是相對於自己家來說的,相似的稱呼還有“小公館”。
“喲!”敏之是當真失笑,“瞧不出來,這密斯於魅力還是不小的。”
“何止!”於媽臉上的表情有點怪怪的,“那位於家的也真是做得出來霍得出去,聽說外宅裡頭可不止她一個人,還儲了一位姑娘呢。”
敏之皺了皺眉頭:“這外宅的事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別是被人蒙了眼睛吧。”
於媽撇撇嘴:“夫人您是多久沒關心外頭的事了?聽說白督軍被那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爲了讓她笑一笑,什麼好東西都往裡頭塞,那裡頭的下人也有跟我交好的,也就是閒磕牙時候聽來的一兩句。”
敏之聽了這話也是驚訝,都說白督軍雖然好色吧,卻十分懼內,正是爲着大夫人不願意,到如今她雲萊還連個名分都沒有,下人們見了只稱呼一聲“姑娘”。如今是大夫人不在身邊還是真個被那姑娘給迷住了魂兒?竟然這麼大張旗鼓。
看來有日子沒去陳夫人那裡打牌,卻錯過了好些消息。
“這倒是好玩,”敏之笑着對於媽說,“那你就幫着扇個風點個火的吧,女人吶,最要緊不能生悶氣,有火氣得發出來,不然可就老得快了。”
“奴婢明白。”
“哦對了,雲萊她,最近有沒有見過外人啊?”敏之心裡仍舊對那一天隸銘陰測測的那句話有些在意,
她從來不覺得雲萊好打發,甚至在與她相對時還隱隱有些後怕,因爲她是明顯有後路的,但自己卻沒有。
“什麼外人?”於媽倒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就是......除了你們那裡頭的人。”
於媽想了想:“找上門來的倒不是說沒有,只是夫人問的,是做正事的呢還是......?”
墨玉看她支支吾吾:“小姐問的自然是做正事的,你這話問着也太奇怪了些。”
敏之看着於媽:“你說,隨便什麼人都行。”
於媽清了清嗓子:“咳咳,奴婢前天替櫻桃下樓去給做按摩的她送衣裳,見過一個男人,只是......不是做的正經事。”
於媽也是四五十的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話卻說得紅了耳朵,敏之也不是個人事不知的,低頭笑了笑,也就沒有細問,只是說:“那你下回若是看到了那人,還認得出來嗎?”
“認得認得。”於媽很確定地說。
“那就好,你回去以後,除了外人,還得留意着屋子裡頭那幾個,我想着她要是有什麼消息要遞出去,也不會讓人上門來取,身邊人出去一趟更容易些,也不會叫人發現。”
“好,奴婢記住了。”於媽心裡暗暗驚訝,這夫人說的話倒是與主子交代的一般無二,到底是夫妻連心。
照着舊路回去,主僕二人坐在馬車裡各自想着心事。
忽然馬車一個急停,接着外頭響起一陣喧鬧聲。
“怎麼回事?”墨玉看了看敏之神色,湊過去與車伕說話。
“回夫人的話,沒什麼大事,蹭着了一位姑娘的裙角。”
誰知外頭的人一聽這話就跟吃了火藥一樣:“裙子都爛成這樣了還叫沒什麼大事!叫你家主子出來評評這個理。”
敏之與墨玉對看一眼: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朝着墨玉看一眼,墨玉就掀了簾子下車去了。
“去前頭望湖茶樓等着。”敏之在裡面吩咐車伕。
(本章完)